仙界、聳立在雲端金碧輝煌的仙宮,仿佛恆古便是如此。
一位白袍男子端坐在雲端,看著沉入仙界無盡汪洋的金烏太陽,白袍男子微微有些出神。
這是仙界一天之中,唯一會顯得不一樣的兩個時辰,一個是金烏太陽在無盡汪洋,圍繞著仙宮傲遊一圈後,在東方升起的清晨,還有一個便是此刻的金烏太陽沉落西山的晚霞。
晚霞如火燒雲一般,將半邊仙界渲染的通紅,只是沒有仙人會注意這一靚麗的景觀,只有那位白袍男子,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看著,清晨東方金烏太陽的升起,還有日落金烏太陽的西去。
“靈仙大人。”
“靈仙大人。”
時而有仙人路過,都恭敬的朝著那白袍男子打著招呼,只是那白袍男子卻都只是輕輕的揮了揮手,示意對方不要打擾自己看落霞。
因為他已經一個人太久了,也沒有仙人會在意他在幹什麽,當然也沒有仙人會想知道。
風是從雲端的另一側吹來,將他的白袍微微吹的舞動,頭髮微微吹的揚起。
其實他知道仙界是沒有風的,只是風靈那個小精靈在作怪,輕輕一抓便將一位有些透明飄渺的人影抓了過來。
“靈仙大人饒命,我不是故意的!”
那飄渺的人影拖著長長的透明白色裙擺,像一陣風一般,只是此刻聲音都充滿了驚恐。
“你是新誕生出的風靈!”
白袍男子笑了笑,聲音是乎很是開心,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新的陌生面孔了,在這千篇一律恆古不變的仙界,沒有人知道他的內心有多麽的寂寥。
“是的!靈仙大人。”
那風靈話語有些空明,拖著長長透明的裙擺,似乎見眼前的靈仙大人,沒有傳聞中的那麽奇怪不近人情後,這位新誕生的風靈便很是活躍了起來。
“大人你在看什麽呢!為什麽看的這麽出神。”
風靈圍繞著白袍男子活躍的飛舞著,她已經偷偷觀察這位靈仙大人很久了,只是都不知道這位靈仙大人在看什麽。
白袍男子心神微微一動,這還是這千百年仙界以來,第一次有生靈問他在看什麽。
“我在看落日的晚霞!”
白袍男子淡淡說完,便沒在理會這剛誕生出來的風靈,而是繼續看起了已然落入無盡汪洋一半的金烏太陽。
直到金烏太陽慢慢的沉入了海底,白袍男子這才在雲端之上站起了身。
其實仙界就算金烏太陽沉入無盡汪洋,也不會變得漆黑,因為還有億萬顆星宿,將仙界照亮。
“你要走了嗎?”
風靈聲音不解的問了一句,這也是風靈陪著白袍男子,看完了第一場仙界的落霞。
“是的!”
白袍男子說完便消失在了雲端。
從此之後,每當白袍男子看日出日落,那隻風靈便會飛來,時間也不知在這樣的日子中度過了多久,直到一位手提漆黑彎刀的男子,一刀劈開了天門,仙界才從仿佛恆古不變中,出現了一絲漣漪。
那位手提漆黑彎刀的男子,他一席白衣勝雪,與那漆黑彎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其長相卻是無法看清,仿佛是青年與老年不斷在切換。
他非魔非妖非仙非神非佛非聖,卻是一刀劈開了仙門,放出豪言說要重整這世間的規則,讓眾生靈都聽一聽他的道理。
只是他敗了!在眾仙的圍攻之下,他敗在了二十九重天的無上常融天中。
這一戰仙界損失慘重,這一戰天帝震怒,而那手持彎刀劈開仙門的男子,卻是不知為何逃出了仙界。
而那一道被劈開的天門,卻是被震怒的天帝分割成了三十六枚仙印,正好與三十六重天契合,散落人間。
而從此天地間在無人能以大神通,強行開啟天門進入仙界,而想進入仙界,就必須集齊三十六枚仙印。
而又不知過了多少年,那一身白袍男子終於厭倦了,這一塵不變的仙界,這一沒有風,沒有雨,沒有春夏秋冬四季的仙界,有的只是那恆古不變聳立雲端金碧輝煌的仙宮。
沒有一個生靈能理解他,一個至高無上的靈仙,放棄了他那不知道修行了多少個歲月,才得道的至尊仙位,只是為了想看一看不一樣的風景,便毅然決然的踏上了那墮仙台,跳入了凡塵。
風靈站在眾仙當中,看著那毅然決然跳下去的白袍身影,她心中不經有一抹惆悵,她不知道她為何惆悵,只是感覺這仙界,能真正說話的生靈一個也沒有了。
看著這一塵不變的仙界,這飄遊在雲海的仙人,他們在此刻的風靈心中,這些仙人仿佛變成了一塊塊冷冰冰的石像。
她突然好想那個靈仙大人,那個一身白袍的靈仙大人,那個會抓住她會對她笑的靈仙大人,她感覺她像喝了凡塵中,最毒的一口酒,那口酒讓她無法自拔,那口酒被稱為“情”。
在那白袍男子跳下墮仙台的三天,她也跳了下去。
林乾坤帶著無奈苦笑的故事講完,林閑祖腦袋有些嗡嗡作響,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才發現自己沒有做夢。
“大哥,少喝點!喝多了容易幻想。”
林閑祖的話語,不知為何有些懵逼的說了出來,而聽見此話的林乾坤,卻是一腦門子黑線。
不過林閑祖很快也回過神來,從儲物袋中拿出,當初那個江離,因為他用氣運蓮花的蓮蓬子救了冬葵,為了還他恩情給他的墨綠色仙印。
“大哥,你說的仙印不會是這個東西吧!”
聽見林閑祖的問話,林乾坤一愣中也是順手拿起了,林閑祖手上的仙印,然後在自己儲物袋中一拍,五六塊五顏六色的仙印,便呈現在了林閑祖眼前。
林閑祖一愣有些感覺不可思議,想當初那麽多仙門被滅,可謂都是因為這個仙印,只是著仙印他大哥怎麽可能這麽多。
“閑祖,你這個仙印,就交給大哥保管吧!不然這個東西會給你惹來,不必要的殺身之禍。”
林乾坤的話語很是鄭重,這不經讓林閑祖心頭一暖的同時點了點頭。
“大哥你先前那個故事,主角是你吧!那你豈不是傳說中自願被貶凡塵的謫仙。”
林閑祖的話語有些突兀,但林乾坤還是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林閑祖的肩膀,笑著對林閑祖說。
“放心吧閑祖,這一世我永遠都是你大哥。”
林乾坤的話並不是多麽的鄭重其事,也並沒有多麽的慷慨既然,只是這樣的平淡,甚至還有些開玩笑的成分,但就是這樣的話語,卻是讓林閑祖眼神有些泛紅。
“這是你嫂嫂蕭琳。”
林乾坤說完便向林閑祖解釋了一遍,一旁抱著女童的女子。
林閑祖一愣有些苦笑,當年走的時候都沒給我介紹,現在倒是記起來了,不過林閑祖也沒有怪林乾坤,只是內心嘀咕了一句,然後笑著叫了一聲:“嫂子!”
只是話語一出,那身為蕭家族長跟他大哥私奔的女子,卻是對林閑祖這一句“嫂子”有些不好意思,然後惡狠狠瞪了林乾坤一眼,隨後林乾坤居然瞬間秒慫了。
林閑祖有點懵逼,在他心中從小到大,都是榜樣的大哥,居然面對一個,抱著他孩子的女人慫了。
林閑祖心中立刻打了個寒顫,旋即想到了那個轉進他被窩,說要做他妾都可以的少女,頓時讓他感覺了然起來,女人果真是洪水猛獸啊!
林閑祖心中感慨一聲,他也沒在問,蕭琳是不是當年仙界風靈轉世,因為心中已然了然,而林閑祖也因為林乾坤的這一席話,對這個世界重新認知了起來。
這一夜的酒,林閑祖和林乾坤喝到了天亮,也將這六年沒見的話,說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