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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帝業》第31章 偽岐王降【感謝二千零二十--四千零八十的打…
冀縣。

 一天一夜的撕殺,雙方戰至最後一兵一卒。遍地死屍,燃燒的木頭倒塌在地,硝煙彌漫。

 作為主事人,韓氏家主和劇子和自然沒有什麽損傷。同樣的,田焉也沒有犧牲在戰鬥中。他的劍雖然已經拔出,但是並未見血,那不是他該乾的事情。

 “田焉,你還不投降!”

 劇子和率領數百人逼至王宮深處,田焉帶著人死守大門。戰爭的勝負一目了然,縱然田焉掌握王宮衛隊,但是面對韓氏和劇氏聯手進攻,他也回天乏術。

 “亂臣賊子!”田焉聲帶撕裂,目眥欲裂,狠狠瞪著對面的韓韜和劇子和。

 “你們以為,拿下我們,投降聶賊,你們就能苟安麽?我告訴你們,絕不可能!”

 韓韜走上前,劍指田焉,“總比等城破,所有人等死要強!”

 “呸!軟骨頭。”田焉不屑道:“寧為雞首不做鳳尾,你們卻甘願做走狗爪牙,我真是瞎了眼,羞與爾等為伍!”

 “你現在已經和我們不是一路人,不用羞恥。”劇子和冷笑著說道:“你可是大忠臣,我們不一樣。”

 韓韜道:“田焉,你是自己束手就擒,還是我們幫你?”

 回答他的,是田焉豎起的劍。

 見狀,劇子和揮揮手,身後的士卒蜂擁而上,將田焉亂刀砍死在地上。

 看著死狀淒慘的田焉,劇子和沒有半點憐憫。田焉不死,等冀縣被攻破,自己就是這樣的下場,甚至他們的家人也會如此。

 “走,去見大王!”

 內室。

 韓韜和劇子和帶著一隊人馬衝進去,卻見容畿正端坐榻上,面色冷淡的看著他們。

 雙方就這樣冰冷的互相對峙,容畿的妻妾兒女們縮在帷幔之後瑟瑟發抖,生怕亂兵衝進去將她們殺死。

 “爾等欲殺寡人乎?”容畿蒼白的臉色冰寒無比,藏在袖袍中的手掌劇烈顫抖。

 現在,他終於明白聶嗣為什麽要狠心,為什麽要冒著社稷動蕩的危險全力鏟除雍州豪族。

 這些家夥才是真正的敵人!

 不僅是在太平時期,在危難之際,他們更是懸於頭頂的屠刀!

 韓韜抱拳道:“臣等豈敢。”

 “不敢?”容畿冷笑,“你們攜兵上殿,不是準備弑君是準備做什麽?舞劍嗎!”

 “臣等豈敢弑君。”劇子和作揖道:“今秦州局勢危殆,大王難保社稷,為秦州數十萬百姓計,請大王莫要自誤。”

 “莫要自誤?”容畿仿佛聽見天大的笑話,淒厲的笑聲在殿內回蕩,響徹劇子和等人耳畔。

 “當初,是爾等推舉寡人統率秦州。而今,社稷危殆,爾等不思退敵之策,卻刀兵加於寡人之身,這便是爾等為人臣子之道嗎!”

 韓韜沒來由的一陣煩感,事已至此還說這些場面話有何用。大家原本推舉你,本是想讓你帶著秦州豪族做大做強,可現在你自己無用敗於聶嗣,反過來說這些陳年舊事有什麽用處?

 “還請大王體恤秦州百姓,降了吧。”韓韜冷漠道。

 “請大王體恤百姓!”眾人皆喝。

 容畿冷哼,不做言語。

 原先,他的確傾向於投降,但不是被亂臣賊子逼迫著投降,這和正常的投降完全不是一回事!

 可現在,他已經沒有選擇。

 “寡人現在說話還算數嗎?”

 言罷,容畿不再理會他們,起身離開。

 見狀,韓韜和劇子和對視一眼。

 劇子和道:“派人前往上邽,請降吧。”

 韓韜點點頭。

 與此同時,上邽城破。

 在聶垣和魏驥的前後夾擊之下,上邽城中的老弱殘兵根本沒有堅持多長時間便宣布投降。

 “仲才將軍,這位是大王派出的先鋒討賊大將,魏驥,魏文郃將軍。”竇蔑在一旁介紹魏驥的身份。

 聶垣朝著魏驥抱拳道:“多虧魏將軍拿下木門和柔凶塢,否則本將危矣。”

 場面話,魏驥一聽就明白,是故他謙遜道:“此乃大王運籌帷幄之功,在下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

 見魏驥謙虛,聶垣心中也是升起一絲好感,言道:“上邽既然拿下,秦州賊寇不複強盛,吾等不日便可拿下秦州,為大王賀!”

 “為大王賀!”三軍紛紛抱拳。

 上邽拿下的同時,莊布也接連拿下望恆和新陽,逼近冀縣。而崇侯翊也隨後拿下西縣,三路兵馬同時逼近冀縣。

 酆朝嘉德九年三月下旬,五萬燧軍兵圍冀縣。隨後,偽岐王容畿在韓韜和劇子和的威脅下,出城投降。

 聶嗣接受投降,率軍入主冀縣,岐軍全部投降,由燧軍接管城防之務。冀縣內,所有官吏禁足在府,官府中一應戶籍造冊檔案全部封存,等待運回燧國。

 殿內。

 聶嗣高踞王座,偽岐王容畿和一乾秦州豪族官吏跪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

 “罪臣叩拜大王。”容畿羞辱的跪伏在地,卑微的向另一個王請求饒命。

 “叩拜大王。”一乾官吏順著伏首。

 聶嗣道:“容畿,你不尊天子,稱王自立,孤奉天子命,鎮守一方,討伐不臣,你可知罪!”

 這話能把容畿氣死,大家都是造反,憑什麽你能理直氣壯的拉天子大義啊!

 哦,燧王是天子敕封的,那沒事了。

 “罪臣知罪。”容畿答道:“罪臣罪該萬死,還請大王饒命。”

 公羊瑜實時站出來,拱手道:“容畿確實有罪,但他能知道自己的過錯,出城投降,為時未晚,還請大王從輕處罰。”

 “從輕處罰?”聶嗣搖搖頭,“孤若從輕處罰,如何對得起天子的信任,不妥。”

 韓韜急忙道:“大王,臣等願意奉上所有,助大王安民,還請大王饒恕臣等之過。”

 “臣也願意!”

 “臣也願意奉獻宅田,請大王饒命!”

 接二連三的響起投降聲,聶嗣頗為無語,他還準備和公羊瑜好好的演戲呢。這些秦州豪族,骨頭居然這麽軟,和雍州的豪族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不過,這樣也省得他費工夫找秦州豪族麻煩。

 聶嗣輕輕咳嗽一聲,言道:“爾等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隨孤去雍州吧。”

 公羊瑜嘿嘿一笑,大王這個處置辦法倒是不錯。將這些豪族連根拔起,遷往雍州,放在眼皮子底下管著。一旦出事,隨時可以將他們就地正法。

 有的時候不殺,比殺更管用。而且,不殺導致的結果,比殺掉他們更能折磨人。

 劇子和等人瞬間傻眼,他們可不想離開秦州前往雍州。離開秦州對於他們來說就是魚兒離開水,不死也得傷筋動骨。如果能在秦州經營一段時間,或許他們能稍微恢復點元氣。

 雍州人生地不熟,在那裡別說東山再起,能不能讓家族延續下去都是問題。

 “大王,臣等本是秦州人,驟然前往雍州,水土不服,還請大王寬限一兩年可否?”韓韜小心翼翼的提要求。

 雖然燧王年輕,但這並不是他可以輕視燧王的理由。相比較燧王的年紀,他所做的事情更讓人畏懼。是故,韓韜根本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聶嗣頓感好笑,玩味道:“不如,孤讓你在秦州安民如何?”

 聞言,韓韜瞬間冷汗遍布全身,連忙伏首,“罪臣失言,死罪死罪!”

 聶嗣冷哼一聲,“爾等起兵造反,孤本欲將爾等就地正法,以示天子威嚴。但爾等迷途知返,孤不欲再造殺孽,是故,饒爾等一條性命,爾等休要得寸進尺!”

 “唯!”一眾秦州官吏頓首。

 容畿回頭,朝著韓韜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氣的韓韜臉頰漲紅。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秦州豪族紛紛上交田地宅院,各府佃農奴仆全部釋放。

 自然,有的人願意,就有的人不願意。不願意的人,在燧軍的刀鋒下,頓時變得願意。

 聶嗣也沒有對他們壓榨得太深,在豪族將所有的不動產和奴仆全部上交之後,聶嗣大發慈悲的給上交田地痛快的豪族留下三成金帛財產,供他們未來在雍州買宅置地。

 如此一來,不願意配合的豪族,立馬就變得配合。

 人為刀俎,他們為魚肉,環境的壓迫,主宰者釋放的一絲絲善意都能成為他們感恩戴德的理由。

 至於不服?

 呵呵, 王宮前砍掉的腦袋就是前車之鑒。

 能活命,已是最好的下場。若是沒有投降,現在冀縣被攻破,所有豪族都要家破人亡。

 雖然他們即將離開故土,但好歹家族還在,人還在,慢慢經營生計,總能變得好起來。

 現在,秦州的豪族只能這麽安慰自己。想起雍州被夷平的那些豪族,他們心中還是很慶幸的。

 好死不如賴活著,若能生,誰願死?

 此番出征,帶出來的文臣不多,聶嗣任命公羊瑜整理秦州的戶籍造冊,以及豪族上交的田地宅院,還有奴仆人口。諸事加身,公羊瑜累的不行。

 除卻公羊瑜,聶垣也奉命,率軍前往隴西、卑南安等郡,接收地盤。

 容畿戰敗,其秦州四郡之土,數十萬百姓,聶嗣笑納。加上此前拿下的武都郡,現在秦州還剩下陰平和金城兩郡流落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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