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緩步走進大堂,所有目光齊刷刷聚焦過去,反應各有不同。
圍觀的百姓噤若寒蟬,緩緩後退,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而一眾衙役捕快的臉上卻帶著敬畏和羨慕,眼神閃爍不定。
上方坐著的司正、兩側侍奉的典吏和捕頭趕緊迎上前去,面臉堆笑地拱手作揖,那年輕的司正主動開口:“原來是雲騎司的古校尉,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雲騎司……謝鈺放眼望去,這男子身穿給色製服,身披玄色披風,胸口和袖口都繡有金色雲紋。烏黑長發束在玉簪上,模樣甚是俊俏,劍眉星目,嘴唇輕薄,帶著淡淡的壞笑。
從散發的靈力波動來看,這居然是個五品練氣士。
五品練氣士在帝都雖然不多,但也絕不珍貴,青年男子的修為遠遠沒有達到讓巡城司司正低聲下氣的資格,唯一的原因就是他的身份,雲騎司校尉。
在丘城時謝鈺就已經弄清楚了【雲騎司】這個機構。
這是個非正常人類的組織,專事緝拿妖物、驅邪捉鬼、保衛皇室等工作。同時也參與偵查破案,監察百官等。
它不屬於三公九卿,也不屬於軍事系統,是皇室的忠實鷹犬,也是懸在百官頭頂的鍘刀。
可謂是雲騎出,鬼神驚!
男子輕輕彈開袖口上的灰塵,看也不看那司正,淡淡道:“本校尉剛好來巡城司辦些事,不想正好遇見命案,特來瞧瞧,司正大人不介意吧?”
我倒是想介意……司正連忙點頭哈腰,奉上一堆彩虹屁:“校尉大人親臨鄙司,正是蓬蓽生輝。得校尉大人指點一二,此案必破!”
“對對對……”那典吏和捕頭連連點頭附和。
這古校尉也不搭理他們,徑直走到屍體旁邊蹲下身,用修長的手指翻了翻死者的雙眼,又摸了摸其骨骼,最後將起手掌夾起,仔細審視指甲蓋裡的黑色血跡。
片刻後,他長身而起,雙眸掃了眼謝鈺,輕笑道:“正如這兄台所說,死者並非重傷致死,而是在死之前發生過激烈搏鬥,以至於元神潰散而死。”
“哦……”那司正立刻迎上前來,同樣仔細查看了一邊屍體,若有深思地說道:“古大人真是明察秋毫,斷案如神呐。”
“斷案如神,斷案如神……”典吏和捕頭跟在司正身後連連附和。
謝鈺此刻已經收回了靈力威壓,可心裡的火氣卻越發旺盛。
你妹的欺人太甚!
這小白臉跟我說的有區別嗎?
為什麽同樣的一番話,從不同人口裡說出來就是兩種效果?
就因為他是雲騎司校尉嗎?
真是一群趨炎附勢的小人……謝鈺冷冷瞥了一眼點頭哈腰的司正,神色不善。
似乎看出謝鈺心有不滿,雲騎司的青年男子拍了拍謝鈺的肩,笑道:“兄台眼力驚人,破案手段高超,古某佩服佩服!”
其實他之前只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觀摩了一下這場審案,也沒想過要插手人家衙門的事。
不過,謝鈺小露了一手,讓他心癢難耐,很想看看這案件真相如何,所以才插足走了進來。
謝鈺見對方雖然倨傲,倒也頗有些古道熱腸,拱手回了一禮:“大人見笑了,我哪裡會破案,只不過懂點皮毛罷了。”
其實他說的也是實話,區區一個漫畫家哪裡懂得什麽驗屍、破案,只不過平日裡看過些刑偵類漫畫罷了,此刻關系到自己小命才會特別上心。
若放在平時,他只會一句話:“真相只有一個!”
他的話謙虛有禮,低調不惹事,可偏偏落在那仵作耳裡就是極度地諷刺。
什麽叫會點皮毛?
你要是只會點皮毛,那我豈非一竅不通,欺世盜名了。
仵作越想越來氣,冷哼一聲,道:“大人剛才說死者死之前發生過爭鬥,可為何對方身上沒有其余傷口?唯一的致命傷都是這謝鈺留下的。”
“嗯?!”
仵作話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又都匯聚了過去,神色各異。
謝鈺自然是怒火中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杠精。
古性男子微微蹙眉,神色頗為不悅。
仵作不敢對視,隻得拱手低頭,但心裡卻洋洋得意,感覺自己扳回了一局。
誰知道等來的卻是一個重重地巴掌。
司正一巴掌將仵作扇翻在地,罵道:“區區仵官,你懂個屁!
你能比雲騎司大人更會破案?
真是個蠢貨!
來人啦,給我拉出去,剝奪官職用不錄用!”
接著,就有兩名衙役用殺威棒將仵作架了起來。
仵作雖然也是官員,不過完全不入品級,說難聽點就是臨時工,沒編制那種,這司正身為朝廷重臣,對這樣的微末小官是有權隨意處置的。
“大人冤枉啊,大人!”仵作被架著往外推,一個勁地回頭大喊大叫,聲音淒涼。
冤枉個屁,沒一點眼力見的東西,雲騎司的人也敢得罪,想死也別連累我啊……司正嘴角一陣抽搐,而後又抬頭看向古性男子,道:“古校尉不用理那夯貨,興許是神經錯亂了。”
古校尉也不搭理,自顧自地看向謝鈺,問道:“兄台有何高見?”
謝鈺見男子轉頭看來,微微一笑,開口道:“想要直接勾人魂魄的方法很多,鬼修就特別擅長此道,還有巫蠱族的術士也有相應的法門,想來這道士應該是死於他們之手。”
謝鈺其實也精通此道,卻不方便暴露出來。
古校尉頷首,右手並指如劍,隔空點向屍體眉心,只見那靈台處幽光一閃,而後緩緩消散。
“這是……”司正驚愕地抬頭看去, 喃喃道:“巫蠱之術?”
作為刑偵老手的他,還是有一些見識的,此刻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古校尉笑道:“大人不妨下令徹查近期出入的巫蠱族人,或許能查到真凶。”
他將手搭在謝鈺肩頭,笑道:“至於這位兄台,與此案無關。”
“是是是,大人說得有理。”司正連連點頭,然後一腳踹在那大胡子捕頭屁股上,“沒聽見古校尉的話嗎,還不去差案?”
“卑職遵命!”五大三粗的趙捕頭捂著屁股就往外邊跑,跑了沒幾步又跑回來對著古校尉施了一禮,才匆匆離去。
“還有這位謝壯士,既然案子與你無關,本官判你無罪釋放,你可以走了。”司正微笑著看著謝鈺,語氣和善了不少。
謝鈺眯著雙眸斜了他一眼,轉頭看向古校尉,拱手道:“多謝大人相助。”
那古校尉爽朗一笑,摟著謝鈺的肩頭道:“想謝我,就請我喝酒吧。”
謝鈺掃了眼肩頭的手臂,一陣惡寒湧上心頭。
勾肩又搭背,你妹的不會是個同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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