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西南三千裡外,群山靜靜蟄伏,彼此簇擁,輪廓仿佛一朵綻放的蓮花。
謝鈺、古明鏡一行人駕馭騎雲獸破空而來。
古明鏡一共帶來六名手下,有自己的班底,也有借來的兵衛,但都是六品武者,加上謝鈺勉強組成了八人小隊。
謝鈺此行並未帶上三隻狐女,讓她們在新買的宅子中打掃整理,同時加緊修煉,隻帶上了穿山甲和小女鬼。
小女鬼藏在戒中,偶爾與謝鈺交流幾句,穿山甲趴在騎雲獸頭上,抱著那根獨角東張西望。
謝鈺作為外援自然要配備精良的裝備,為此古明鏡將一名手下趕去和同僚共馭一獸,將坐騎借給謝鈺。
本來謝鈺對坐騎這種東西並不在意的,可深入骨髓的懶癌讓他覺得他人動怎麽都比自己動要好,於是欣然地跨上騎雲獸,感受著被動的樂趣。
古明鏡俯瞰下方山勢,淡淡道:“謝兄可知這風水之術?”
這有何難……謝鈺掃了眼腳下群山,道:“此地大山大水,正是墓葬的絕佳之地。
此地三面環山,只在東面留有一片開闊平原,平原外有大江潺潺而過,是有背山面水之意,如果我沒猜錯,這古屍墓穴應該就在那群山之間。”
謝鈺其實根本就不懂什麽風水學說,只不過看過兩本盜墓小說,因此胡謅了幾句。
“前輩隻說出了在外地勢,卻不知其內涵深意,隨便一個風水先生都能看出來。”
那名被搶了坐騎的手下名為周雄,是個六品武者,頗為擅長風水之術。
此時出口顯擺:“此山狀如蓮花,主峰朝東,接納紫氣,面前是一條河,想必地底會有暗流,底部得黑水滋養,是三花聚頂地勢。如果山中再有鐵礦,那便五行俱全了。”
然後,周雄由衷感慨道:“好一處風水寶地,埋在此地的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我去,你他喵的不會是胡八一穿越的吧……謝鈺心裡給他點了個讚,問道:“按你所說此地應該是祥瑞之地,為何此時卻是陰雲密布,汙穢衝天呢?”
“這……”
周雄一時間犯了難,皺眉道:“或許是墓穴被開啟過,墓裡的濁氣外泄所致吧?”
其實說到這裡,他自己也不相信,這種風水寶地埋葬的必定是有道之士,這種人死後也是清氣護體,不會有濁氣產生。
謝鈺笑了笑,淡淡道:“如果有人正在搞破壞呢?”
“什麽?”古明鏡及幾名手下都吃了一驚,低頭向下方看去,然而卻什麽也看不到。
謝鈺冷笑道:“有人用鬼道秘術破壞了墓中的格局,此處已經不再是祥瑞之地,而是大凶之穴。”
古明鏡聽得眉頭緊皺,趕緊按下雲獸飛了過去。
一眾人陸續落在群峰環繞的山頭上,放眼望去。
一名身穿明黃道袍的中年道士正在布置陣法,這人手持金錢劍和黃紙符,站在陣台上念念有詞,一道道電光自半空砸落,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個巨大的八卦圖形。
十幾名武者根據電光砸落的方位,將手裡的金石、木樁、黑水、火燭、土塊埋進土坑裡。
光華流轉,五行換位,天穹風雲色變,飛沙走石,一幅末日景象。
“你們在幹什麽?”古明鏡抽出銀槍,遙遙指向那中年道士。
道士冷冷掃了他一眼,並不搭話,繼續自己手裡的動作。
“他們在扭轉此地的陰陽五行,強行破壞墓葬防禦。”周雄站在古明鏡身後,神色凝重。
難怪堂堂風水寶地成了大凶之地,原來是被人強行破壞了陰陽五行。
要知道這樣做有傷天和,為天地所不容。施法者若非修為深不可測,否則將會折壽十年到百年不等。
而這台上的道士明顯也就是個六品練氣士而已,哪來的底氣施展這種秘術?
“快住手!”古明鏡一聲斷喝,聲如洪鍾。
“我當是誰來了,原來是古兄啊。”
此時,道士後方的山洞中飛出五道身影,落在古明鏡身前,化作五名修士,有練氣士也有武者,境界都在五品。
當先一人頭戴高冠,五官俊朗,手裡捏著一把紙扇,氣質溫文爾雅。
“就是他,寒玉郎。”
謝鈺手中的戒子顫了顫,傳出小女鬼驚懼地聲音。
謝鈺眯了眯眼,仔細看去,這寒玉郎渾身散發著冰寒冷的氣息,應該主修冰寒屬性的武術,修為在五品的巔峰。
雖然此人皮膚細膩,溫文爾雅,活脫脫的一個小白臉,但其若有若無散發出來的殺伐氣息讓謝鈺明白,這人絕對是死人堆裡滾出來的,沒這麽簡單。
寒玉郎明顯也注意到了謝鈺的存在,衝他善意一笑,然後將視線停在古明鏡身上,笑道:“古兄不在京城逍遙快活,何故到此處餐風飲露呢?難不成是那些鼎爐伺候不佳?要不小弟回城後,精選幾名俏佳人給你送來。”
寒玉郎從始至終都帶著真誠的笑意,言語之間也是大方得體,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若非謝鈺早知道他是什麽人,還真可能被他的外邊蒙騙了。
古明鏡啐了他一口,冷笑道:“本官雖然貪色,卻從不將女子當做鼎爐,也從沒有將自己女人送人的習慣,寒玉郎你還是收起那惡心的面目吧!”
古明鏡對寒玉郎人面獸心的人設再熟悉不過,此時見面根本毫不留情,直接冷言相對。
寒玉郎的笑容收斂了一些,朗聲道:“今日,本公子在此處尋寶,古兄可是要參與一番呢?”
寒玉郎並不知古明鏡和謝鈺的來意,隻當是他們辦案路過此地,因此故意以探寶相邀。
古明鏡身為帝都的原住民,又是世家大族,代表著朝中勳貴集團,遠遠看不上他們西梁人。
因此,他判定古明鏡斷然不會與他一起謀事,出言相邀不過是以退為進罷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古明鏡身旁,那沉默寡言的男子卻主動說了句:“如此甚好!”
寒玉郎和古明鏡同時偏頭看向謝鈺,對他的態度表示不解。
“謝兄……”
古明鏡剛想說什麽,卻被謝鈺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這位兄台是……?”寒玉郎對著謝鈺一拱手, 轉頭看向古明鏡。
謝鈺笑了笑,回禮道:“再下姓葉,名也。”
“葉也……爺爺。”寒玉郎輕聲道。
“正是你爺爺,哈哈!”謝鈺放聲大笑,同時古明鏡等人也一同笑了起來。
“哈哈哈!”古明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蹲在地上擦著眼淚。
“大膽!”
寒玉郎身後,幾名武者跨步而出,紛紛抄出兵器,怒目而視,只需寒玉郎一句話,他們就會殺出,將面前兩名脆弱的練氣士砍成粉碎。
“鏘!”古明鏡的手下也紛紛亮出兵刃,毫不退讓地與之對峙。
“住手!”寒玉郎伸手攔住手下,但臉上笑容再也掛不住了。
他陰沉似水地看向謝鈺,冷聲道:“閣下可知我爹是誰?”
你爹是李剛嗎……謝鈺笑了笑:“你都叫我爺爺了,我自然知道你爹是誰,否則你是哪裡出來的?”
“哈哈哈哈……”古明鏡拍著謝鈺的肩頭笑了不停,艱難地說道:“想不到謝兄也是個妙人啊,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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