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上帝的份上，請你告訴我。”威爾側了一下身子，順手拿了一個黑棋在手上把玩著。

　　“首先……不要說著句話了，有一些口頭禪會在潛移默化之中加固你的固有觀念，如果是好的三觀到無所謂，但宗教可不是。”

　　“宗教不是嗎?我覺得人總是要有一點兒信仰。”威力皺著眉毛輕輕搖了搖頭頭，從一開始他就挺反感裡斯的這一句話。

　　在他眼中，教會……或者說是信仰，它讓人變得平等，無論是貧富貴賤，在這一套體系之中都變得一樣。

　　就拿剛才的食物事情來說，飯前歌頌神靈賦予了他們食物，飯後讚美神靈的慷慨，這不就是教導人節約糧食嗎?畢竟一個忠誠信徒可不會褻瀆自己的神靈。

　　“哦，我好意思，我說錯了。”裡斯微微頓了頓，意思到了什麽，學著威爾拿起了一枚棋子把玩著，說道:“不是指所以的宗教，而是不符合條件的宗教才是壞的。”

　　“什麽條件?”威爾心底裡還是不爽，裡斯這麽說就說明他在下意識地就將全部的宗教都劃分為壞的那一邊。

　　也就意味著裡斯對宗教信仰具有很大的偏見，他說的話對於他自己主觀上來說可能是正確的，但在客觀事實上就有一船杆打沉一船人的意思了。

　　裡斯又認真思索了一番，才緩緩開口說道:“好的有很多，但壞的終離不開幾個金錢、涉政、反人類和惡性排異。”

　　“怎麽說?”威力想了想，將裡斯的小白英語自己翻譯了一下才明白了裡斯說的是什麽意思，“教會本身也是要資金維持下去的，如果沒有收費渠道，它就維持不下去了，而且那具體是否付費也是由自己選擇的，不會強要，更加不會強槍。”

　　“還有，涉及政治的話，政治教會那能涉及，他還能頒布法令不成——反人類，什麽又是反人類……”

　　“停。”裡斯打斷了威爾的話，“都說一桌子上什麽都可以談，唯獨不能談宗教……這個話題到處打住。”

　　威爾頓了半刻，點了點頭，“好。”

　　“那你說說你的目標吧，是想像我歐西裡斯那樣嗎?先說明白哦，無論你看到的是什麽樣子的，我都不建議你學習這一條道路。”

　　“為什麽?我感覺挺好的。”

　　“因為是君主專製，甚至不是立憲製，你們學不來，我也正在向其他體制轉換。”裡斯感到一陣胸悶，太陽穴像是被一個大力鉗夾緊著，一陣壓抑的惡心感湧上心頭。

　　他的想法和遺傳下來的信息完全不符合，身體的某一種本能正在阻止著他這一種想法，但是大家都知道，一個人其實可以分為三個組成部分，我、真我、假我。

　　我、真我、假我，三者分別對應的就是，身體、意識和大腦。但三者又是無法完全分開而談的，因為一旦分開，人就不能再說是人了。

　　身體是最誠實的，撒謊、生病、社會性死亡等等，身體都會給出種種表現，比如臉紅、脈搏異常等等，它誠實到甚至無法完全控制——但它只是“我”，而非“真我”，人是具有社會屬性的，身體上的“我”往往帶會帶著一面面具，它是誠實的，但也是虛假的。

　　而“真我”，也就是意識，他才是真正的自己，這個自己究竟是個怎麽樣的人，也就只有自己知道。

　　而“假我”往往扮演的都是一個反派角色，因為它是一個無情的機器，而“真我”是有感情的。

　　好比現在作者君的情況，

“真我”是要知道表達些什麽的，而且“我”的手指也可以動，但卻無法將自己要表達的意思通過手指敲打出來，因為“假我”不行，大腦不給力。　　有點扯遠了。

　　那麽裡斯是怎麽一個情況呢?再打一個比喻，一個程序員想要以自己的公式編程出來了一個軟件，但是電腦卻認為這個軟件是病毒，不停地發出小窗口提示，最後主機發熱，連顯示器都卡死了。

　　“Autocratic monarchy?”威爾頓了頓，顯然這個單詞他是第一次聽說。因為他們現在的政體實際是一家大企業，企業下邊有很多家分公司，他們各自為戰，又有這一層很微妙的合作共贏的關系。

　　以這個為比喻，現在帝國的情況就是總公司有一個老板死了，其他的幾個老板忙著劃分資本，沒有心情也沒有余力管轄下邊的份公司，那麽這些分公司就想借此機會吞並其他的分公司，做大自己，甚至的還想替換掉總公司。

　　對，和我們所認識的軍閥一樣，家族在地方可真是有權有勢，甚至有一些事情還能以下犯上。

　　所以，威爾沒聽說過君主專製也是正常的，畢竟他這個社會本就沒有君主。

　　“就是王的意思，高高在上，一切他都說了算的意思。”裡斯簡單解釋了一句，接著將話題帶回正軌，說道:“你想要一個沒有戰俘、沒有奴棣的社會是嗎?但我告訴你，如果你以此為目標，是一輩子都無法改變人類社會的，因為你看到的不是社會的本質。 ”

　　“社會的本質?！”威爾輕輕搖了搖頭，“不，我清楚了——是金錢。你們的一切活動都脫離了金錢，食物不用要錢，住房不要錢，甚至工作也不要支付錢——戰爭是利益衝突最原始、最直接的表現，如果沒有了金錢，就不會有利益，就不會有戰爭，也就不會要戰俘;”

　　“奴棣……”威爾頓住了。奴隸分很多種，不全是充當免費勞動力的，還有供奴棣主娛樂消遣，有的甚至還會用來陪葬。

　　如果真的沒有了金錢，似乎奴棣也不會消失。他們和金錢並沒有直接的關系，但是他們又時候卻可以充當貨幣。

　　就如同威爾已經頓悟的那樣，人不是能用金錢能衡量的——那麽，奴棣不是人?！

　　威爾被自己的思緒嚇了一跳，連忙看向裡斯。

　　“呵～想明白了麽?貨幣、金錢之類的東西本是沒有意義的，只是人賦予它意義和使命，這個它不一要是黃金、白銀，他可以是剛才想到的人(奴棣)、可以是一張經過處理過的紙、可以是一塊斑斕的貝殼，甚至是可以只是一個數字符號。”

　　“你的意思是，金錢是沒有辦法抹去?”

　　“對。”裡斯肯定地點了點頭，“它的社會屬性、意義不是我們談一兩天就能聊完的……簡單來說，沒有了金錢，人類就會回歸原始社會。”

　　“那麽我們的……”威爾還想說他的懶惰論，他並沒有想到金錢對於他們來說會除此重要。

　　然而，裡斯接著他話順帶了一個彎:

　　“那麽你們的敵人就是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