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去三樓,那個女孩在三樓。”夏小寒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兩人,他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不畫頭是取的“藏頭”之意。
而要是再聯系診斷報告上的內容來聯想的話,托馬斯在接受所謂的“靈魂治療”之後變得只會對伊甸的塗鴉產生情緒波動,於是伊甸就在托馬斯的病房內為他畫上了這個塗鴉,但那個時候,伊甸就已經知道現在這裡將要發生的一切……
這,就是預言。
而直到現在,他們還對這個“伊甸”一無所知,不知道年齡,不知道長相,不知道身份。就連說她就是失蹤的女孩,也只是夏小寒的推測。
盡管如此,他們也只有硬著頭皮向上走了,否則在二十四小時內不逃出去的話,他們必死無疑。
順著走廊繼續往前,假人的數量明顯變少了,很快,他們便走到了托馬斯視頻裡最開始的那個地方。
“好像是醫院的大廳,那裡有一個接待台。”
夏小寒指了指前面,率先走過去。
他快速掃了一眼台子上的東西,又從抽屜裡翻出一疊資料一張一張地翻。
見他如此專心,兩人也沒敢出聲打擾他。
“都是些醫院員工的資料……沒有看見有伊甸的名字……等等,這些所謂的醫生,都不是正規醫生啊。”夏小寒越往後看眉頭皺的越緊,這樣一所醫院,是不可能合格的,一定是違規開設。
突然,夏小寒的動作停了下來,然後從中抽出一張資料。
“諾亞,原世界精神病學研究會會員,對於一些罕見嚴重的精神病,諾亞主張‘靈魂療法’,但這卻違反了有關規定。後來有他的病患家屬找上門來,研究會會長借題發揮,將其請離研究會……”夏小寒選擇了一些關鍵信息讀給兩人聽,然後又放下資料對著他們搖了搖頭,“沒有任何關於伊甸的信息,上樓吧。”
“寒酒,我們這樣,進度會不會太慢了?”犼猶豫了一下,問道。
夏小寒歎了口氣,說道:“沒有辦法,我們必須搜集一切可用的信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們二樓可以不用搜那麽詳細,只要注意一下牆上有沒有塗鴉,然後先到三樓先找到伊甸再說,現在伊甸和諾亞是最主要的。”
犼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他也知道他是有些太過心急了。
二樓的過道比一樓更加陰森,夏小寒一邊尋找著牆壁上的塗鴉,一邊在心中思索:毋庸置疑,諾亞是一個專業的醫生,否則也不可能進得了世界精神病學研究會,但是他的靈魂療法,應該只是他的一個理論,而這個理論內容違反了相關規定,或許還有違人道,他一直沒能真正實踐。在離開研究會後,他便自己開了這家醫院,他要親自來實驗,證明他的理論是正確的,因此,他的員工也都是一些並不正規的,因為他根本不需要,也不能要。從托馬斯的診斷報告來看,他提出的靈魂療法的確起到了效果,但又造成了另一方面的惡化……
正整理著線索,犼卻突然打斷了他:“寒酒,那裡有塗鴉。”
幾人一齊看去,果然,在去往三樓的樓梯口地面上,畫著伊甸的塗鴉。
但是這一次卻不是單純的畫畫了,而是用一種繪畫的方式畫出了一種花體字母,但是筆跡卻依然有著孩子般的幼稚。
夏小寒仔細辨認了一下,讀出聲來:“ the body,to know the password of lockset。
” “你看得懂?這啥意思啊?”
夏小寒沉默了片刻,說道:“看懂了,但沒完全看懂。”
“啥意思?”犼一臉蒙圈。
“翻譯過來的意思是……變成身體,來了解鎖的密碼。後面一句很好懂,但是前面一句,簡直驢頭不對馬嘴,我甚至都懷疑是不是寫錯了。”夏小寒解釋道,“繼續向上吧,或許到時候就知道了。”
這一路上,他們沒有遇到任何危險,這讓夏小寒有些疑惑,難道主線任務類型是純解謎?
到三樓之後,環境再度產生變化,原本應該是黑暗的環境,卻有著猩紅的光芒,這一整層的空氣裡,都像彌漫了血一樣,盡管沒有血腥味。
不遠處有個室內亮著的房間,三人對視一眼,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這看起來像是一間辦公室,而他們所看見的光亮則是一台開著的電腦。
不需要夏小寒說,犼與孤殺者已經隨時提防著可能的危險,然後等夏小寒去電腦上查看線索。
“有了!這裡面是病人資料!”夏小寒大喜過望。
“這些病人大都是流浪者、無業遊民、或是沒有錢支付正規醫院昂貴醫藥費的人……托德氏綜合征、外星人手綜合征、科塔爾氏妄想……Eupoo醫院收的病患,居然全都是罕見的精神疾病,這個叫諾亞的醫生,就對自己的靈魂療法那麽自信嗎?”夏小寒的語氣裡滿是驚疑。
就拿外星人手綜合症來講,這種病又名異手症,Alien hand syndrome,簡稱AHS。
患者會認為自己的手不屬於自己的身體,而是有著自我意識的獨立個體,並認為手的所有行動都是由它自主完成。一般發生這種症狀的患者都會把手人格化。比如認為手上附了什麽大仙、惡靈、外星人之類,也可能會給手取一個名字,甚至還可能講得出這隻手過去的生活經歷等等。
自1909年首次診斷出外星人手綜合症以來,全世界范圍內被記錄下來的病例也只有幾十例左右,不過專家學者一致認為其不具有致命性,甚至更多的情況下,很多AHS的患者也經常會被誤診為心理障礙。
“找到了,伊甸……”
根據電腦上的資料顯示,伊甸是一個只有八歲的小女孩,而他居然是在兩個月前自己跑來醫院的。而諾亞認識這個女孩,之前在一個國際性的交流會上,這個女孩作為一個AHS的典型例子露面,據說是一個孤兒,而且是個啞巴。
諾亞雖然不清楚為什麽她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但抱著治療她異手症的心態,還是選擇將她留了下來。在醫院內,伊甸的右手總是難以控制地去在牆壁上或是地板上到處繪畫,這讓她一度很痛苦。
不知道為什麽,伊甸的資料到這裡就結束了,而在旁邊,還配有一張伊甸的照片,是一個金發小女孩。
“看完了,出去吧。”夏小寒對著兩人點點頭,然後離開了辦公室。
走之前,夏小寒又往裡面某處看了一眼,眯起了眼睛。
“這三樓,好像不太對啊……”犼突然說道。
不用他說,夏小寒和孤殺者也都有所察覺了,這第三層根本不像是醫院的樣子,反而更像是監獄。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排泄物的臭味,四周的鐵欄杆隨處可見,借著猩紅的光,他們更是看到了不少躺在牢籠裡一動不動的人。
這些人大都長相畸形,而且像是死了一樣沒有任何動靜。
這一切,根本就像是一個圈養場。
夏小寒心裡早已起疑,按照他們目前所得到的信息,雖然諾亞是非法行醫。他的治療方法對病人而言很不負責,甚至會造成危害,但他並不是為了一己之利去做這些事,他終歸是想救人的。他和其他的醫生沒有什麽不同,只是太過偏執。
既然他的初衷只是救人, 證明他的研究成果,那他又何必將這些人像畜生一樣關在這裡?
“那是……停屍房嗎?”三人注意到一個陰森森的房間,手電筒照在上面的牌子上,正是停屍房。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先在周圍找找看有沒有伊甸,你們剛才也看到照片了吧?如果沒有找到,我們再去停屍房裡面看看。”夏小寒並沒有要求直接進去,他的話剛說完,便聽見前面傳來了動靜。
三人對視一眼,快步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
夏小寒注意到,環境裡猩紅的光芒似乎隨著他們對聲源處的不斷靠近而變得越來越亮,毫不誇張地說,目光所及之處,皆是血紅。
而接下來他們所看到的場景,簡直能說的上是視覺震撼。
面前這個被鐵欄杆所圍住的空間遠遠比前面的那些要大得多,也更像是監獄的牢房,在這裡面坐著一個金發小女孩,背對著他們,坐在地上似乎在畫著什麽東西,因為距離較遠,他們看的並不清楚,而在鐵門上,是一個電子密碼鎖。
小女孩的周圍,是密密麻麻的塗鴉,因為那怪誕的風格,在這片環境中顯得格外詭異。
“這應該就是伊甸了,但是任務沒有提示已完成,難不成還要我們進去?”
夏小寒沒有回答犼的問題,而是走到密碼鎖面前看了看,需要輸入正確的四位密碼才能打開,只有三次機會,連續錯誤三次的話,會在整個醫院響起警報。
先不說會不會被諾亞發現,光是那一群假人就夠他們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