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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殺世界》第5章 埋葬
  然後是時間軸。

  目前已知事件如下:

  10月4日:小兒子生了一場怪病,疑似與精神方面有關。

  10月6日:醫生受布魯斯夫人委托前來,但並未給出治療措施。

  10月7日:小兒子恢復。

  10月22日:小女兒於中午突然失蹤,同日小兒子性格大變,沉默寡言。

  10月27日:醫生第二次前來,但似乎遇見了某種靈異事件。

  如果把和大女兒的有關事件以及醫生在第二次來的時候究竟遇到了什麽填入時間軸,或許夏小寒差不多就能推理出真相了。

  ————

  回到布魯斯家中之後已經快中午了,布魯斯夫人正在忙,布魯斯還沒有回來。

  而傑納,夏小寒看見他蹲在後院裡曬太陽。

  夏小寒眼睛一眯,走進後院。

  後院種了很多的花草,有一大塊地方長得格外茂盛,傑納就蹲在旁邊。

  遠遠的,夏小寒便聽到他自言自語。

  “好悶……呼吸不了了……好難受……”

  聽到腳步聲,他轉過頭來,眼裡滿是迷茫,仿佛失了神。

  “你沒事吧?”夏小寒問道。

  傑納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好像回過了神,眼裡閃過一絲疑惑與冷漠,低頭看看那塊花草地,又看向夏小寒,搖了搖頭。

  夏小寒看著這個孩子,越發感覺詭異,他離開院子,再次回頭確定一下傑納還蹲在那裡,然後便走進了傑納的房間。

  他嗅了嗅,聞到了一股很強烈的薰衣草香味——房間的很多地方都散落著大把的薰衣草。

  傑納的房間很小,都是正常的擺設,整體呈一個深色的色調,在他的床上放著一個很大的玩具熊。

  而房間內桌子上也被整理得乾乾淨淨,就像是小女生的房間一樣,夏小寒走近看了一眼,都是一些小玩意兒。

  傑納房間的窗戶也打開著,冷風呼呼地往裡吹。夏小寒走過去瞧了一眼,窗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

  夏小寒眉頭再次皺了起來,總感覺忽略了什麽。

  “你在做什麽?”不知什麽時候,傑納已經站到了夏小寒的身後,面無表情地問道。

  夏小寒感到他身上的一股陰冷的氣息,很是不舒服,他說道:“沒事,我隨便看看的……外面在刮風,窗戶不用關起來嗎?”

  “不用,謝謝。”傑納走到玩具熊的旁邊坐下,並不拿正眼看夏小寒。

  “好吧。”夏小寒聳了聳肩,“你的玩具熊很可愛。”

  正巧此時布魯斯夫人來喊他們吃飯,聽到夏小寒的話,順口說道:“那是傑納的生日禮物,他爸爸為他買的。”

  “媽媽,我準備下午把它扔掉,它舊了,我不喜歡了。”傑納突然開口。

  布魯斯夫人愣了愣:“我的孩子,距離你爸爸送給你這件禮物到今天也才……十二天吧,怎麽會舊了呢?”

  “媽媽。”傑納不耐煩地喊了一聲。

  見狀,布魯斯夫人也沒再說什麽。

  夏小寒卻是瞳孔猛地一縮。十二天前是10月21日,也就是小女兒失蹤的前一天,居然,這麽巧……

  ————

  吃午飯時,夏小寒沉默了片刻,低聲問道:“我聽人說,你們,除了黛西,還有一個女兒?”

  布魯斯猛地抬起頭,盯了盯夏小寒,然後又低下頭去,一言未發。

  布魯斯夫人則像是受了驚嚇一般,嘴裡含糊不清地講著什麽,

夏小寒費了好大勁才弄懂她的意思是說她們還有個失蹤的大女兒叫海倫。  “別激動,夫人,你還記得她是什麽時候失蹤的嗎?”

  布魯斯夫人呆呆地看著前面,然後突然癡笑道:“海倫,在那兒呢。”

  夏小寒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然而什麽東西都沒有,他看著精神失常的布魯斯夫人陷入沉思。

  “10月3日。”布魯斯冷不丁冒出一句,“有什麽問題嗎?”

  很好……是小兒子生病的前一天。

  那麽,代入時間軸。

  10月3日:大女兒“失蹤”。

  10月4日:小兒子生了一場怪病,疑似與精神方面有關。

  10月6日:醫生受布魯斯夫人委托前來,但並未給出治療措施。

  10月7日:小兒子恢復。

  10月21日:小兒子過生日,生日禮物是一隻玩具熊。

  10月22日:小女兒於中午突然失蹤,同日小兒子性格大變,沉默寡言。

  10月27日:醫生第二次前來,但似乎遇見了某種靈異事件。

  可以看出,兩個女兒的失蹤,都會讓小兒子產生一定的變化,或是次日,或是當天,總之是十分緊湊。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在這個家中,布魯斯有著暴力傾向;小女兒有著受虐傾向;而從剛剛的行為來看,布魯斯夫人似乎也有點精神障礙。

  我們不妨大膽猜測,布魯斯夫人的精神障礙,就有著布魯斯常年家暴的“功勞”。不過,由那個生日禮物可以看出布魯斯卻是很寵愛小兒子,但是大女兒就不一樣了,應該也受過父親的虐待,不肯上學,被拉去上工,同時,家裡居然沒有海倫睡的地方。

  呼……大概明白了……夏小寒揉了揉太陽穴,冷漠的神情第一次浮現在他的臉上:“海倫死了,對吧。”

  一語激起千層浪。

  傑納轉頭死死地盯著夏小寒;布魯斯呆愣在原地;而布魯斯夫人渾身一震,眼珠頓時充血。

  “你知道些什麽?”布魯斯抓住夏小寒的肩膀,面部肌肉開始抽搐。

  “呵……”夏小寒低笑一聲,“你,布魯斯,嗜酒如命,是一個有著家暴傾向的男人,並且重男輕女。家庭並不富裕,但你還是為你的兒子買了一隻玩具熊作為禮物,而這與海倫相比,她居然連睡覺的房間都沒有。”

  沒等布魯斯說話,夏小寒繼續說道:“另外,你為了能夠多弄點錢,甚至違反了英格蘭的教育法,強製海倫去做童工。”

  “所以,”布魯斯眼神陰沉,“你的意思是,我將我的女兒,虐待至死?”

  “我可沒這麽說。”

  夏小寒突然站起身來向後花園走去,三個人也陸續跟上。

  只見他拿起旁邊的鐵鍬,對著那片繁盛的花草開始挖了起來,沒過多久,他便丟掉鐵鍬,看著下方歎了口氣,說道:“埋屍在自家花園,的確安全,可是屍體是最好的養料,一旦確認海倫死了,那麽看到這片繁盛的花草,很容易就能聯想到了。”

  眾人滿臉不敢置信地向下望去,只見土坑裡,躺著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

  “在土裡埋了將近一個月之久,屍體已經高度腐敗了。”夏小寒看了一眼布魯斯,“當然了,我並沒有說人是你殺的,你沒有任何的殺人動機,而且,你還需要她繼續上班賺錢,幫你分擔壓力。”

  “但是,即便你不是凶手,你也是知情者,這也就是你向工友隱瞞真實情況的原因,同時,這次小女兒失蹤,你也沒有找警察,是怕這件事被查出來吧?你知道凶手是誰,甚至你也有可能參與到了其中,但海倫對你來說其實並不重要,所以,你將她埋了起來。為什麽我說是你,因為布魯斯夫人右胳膊肌肉萎縮, 而且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看海倫的體型,明顯比布魯斯夫人高大,估計要有一米七多一點,布魯斯夫人想要完成搬運,挖土,掩埋,並不容易。”

  “其實人是布魯斯夫人殺的。”夏小寒看向那個女人,可她卻眼神失焦,好像又不太清醒了,“但是這並不是她對自己女兒的謀殺,她真正想殺的人,其實是你。”

  “你對她們母女兩常年實施家暴,同時因為嗜酒,讓本不富裕的家庭更為困難,她作為母親,可以為生活去忍,但是,她最終還是無法忍受自己的女兒過著這樣悲慘的生活。她下定決心,為了這個家,她要殺了你。只可惜,你常年的虐待導致她精神失常,而且大女兒的聲音,也和你相差無幾。我想,當時應該是晚上吧?因為白天你大部分時間都在上班,但是晚上啊,是很難看清的。這樣種種因素加起來,居然讓布魯斯夫人將海倫當成了你然後殺害。或許,她當時正處於一個精神混亂的狀態,又或者是潛意識裡否定了這段模糊的記憶,自己欺騙自己,加上你自己的說辭,告訴她海倫失蹤了等等。你很心虛,所以一個月前你很少出現在鎮上,也真是因為這種恐懼,當我剛來到你這裡的時候,我才會聽到那種腳步聲的轉換——原本靠近門口的是你,但是因為你的警惕,你讓你的妻子來開的門。總而言之,你和她,心裡都清楚海倫死了,不同的是,你是刻意隱瞞,她卻是本能否認。”

  最震驚的莫過於布魯斯夫人,她瞪大眼睛看著那具屍體,顫抖著說道:“我……掐死了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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