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內。
李世民剛處理完政務,便聽見內侍匆忙腳步聲,不禁微微皺眉,問道:
“為何這般著急,發生什麽事了?”
內侍低著頭,小心翼翼道:
“啟稟陛下,是宿國公派人前來,說有要事稟報陛下。”
“程咬金?”
李世民稍顯詫異,但他還是說道:
“那便讓他進來吧。”
過了一會,程咬金派來的家丁到了殿內。
行禮過後。
李世民沉聲道:
“程咬金派你來所為何事?”
家丁豈敢延誤,連忙將方才之事細細說明。
聽完家丁所言,李世民下意識握緊右拳,眼中有犀利寒光閃過:
“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朕的女兒動手,來人,讓李君羨來見朕。”
片刻之後,李君羨到來。
李世民也不含糊,他正色下令:
“你馬上帶人去陳家村,將那幾個刺客帶回來,嚴加審問,務必查出他們幕後主使,這般膽大妄為之輩,朕豈能姑息。”
李君羨亦是心驚,連忙拱手而去。
上一次李世民如此生氣,還是前幾日陳玨搶婚。不過話說回來,怎麽才過了幾天,老李不但不再計較,反而是接受了現實。
與此同時。
長孫府內。
自從昨日派王五去刺殺陳玨,他便覺得心中慌亂。如今已是過去一天,卻沒有半點消息歸來,長孫衝更不淡定了。
……
聽到陳玨的問題,程咬金有些頭疼。
他確實花了不少錢在這酒坊上,可惜的是,因為釀不出什麽好酒,生意也就平平無奇,頂多就是門面好看而已。
察覺到程咬金目光,陳玨頓時了然,勸道:
“老程你就放心吧,如今你我合作,日後生意必定紅紅火火。只要將這消愁酒釀出來,必定是世上最好的烈酒。”
程咬金聞言,暗暗吃驚,說道:
“陳兄弟,你當真有此自信?”
世上最好的烈酒,這個名頭可太大了。
陳玨微微一笑,說道:
“老程,你先別急著懷疑,你這都釀些什麽酒,將最烈的拿來給我嘗嘗。”
程咬金沉吟道:
“最烈的……來人,將新釀的西市腔拿一壇出來。”
旁邊下人快步而去。
陳玨則是好奇道:
“這西市腔是什麽酒?”
此言一出,程咬金越發懷疑了,陳玨當真懂酒嗎,有些無奈的解釋道:
“西市腔和郎官清,可是長安城最有名的兩種酒,其中西市腔是烈酒,郎官清則是清酒,陳兄弟你該不會沒聽說過吧?”
陳玨有些尷尬,訕訕道:
“我確實不曾聽說過這兩種酒。”
程咬金:“……”
過了一會,下人端著一壇酒過來。
程咬金和陳玨、李麗質坐定,桌上擺著三支酒杯,下人一一斟滿。
固然有些無語,但程咬金還是很熱情:
“這西市腔的配方,還是我老程新弄來的,在上面花了不少錢呢。”
陳玨輕輕點頭,然後將酒杯舉起,聞了一下,便是眉頭皺起,但他沒有直接評價,而是把杯中酒一口悶了。
程咬金有些自得道:
“怎麽樣,陳兄弟,我這西市腔不錯吧?”
可陳玨搖了搖頭,說道:
“老程,不是我說你,這種酒也能稱為烈酒,
分明就是女人喝的酒。” “……”
此言一出,程咬金呆了呆,西市腔的配方他花了大力氣才拿到手,他喝著感覺也不錯啊,怎麽就成女人喝的酒了?
是以程咬金質問道:
“那陳兄弟你且說說,什麽才算烈酒?”
消愁酒的配方,陳玨已經看過了,前面的工序和普通釀酒一樣,只是細節處稍有差距,真正的關鍵其實在後面。
通過蒸餾冷凝技術,將原本的酒進一步提純,使之酒精濃度上升,便能得到高度烈酒,那滋味,絕對比這西市腔給力。
所以看著程咬金有點不服的表情,陳玨想了想,語氣平靜的說道:
“老程你去給我找一口大鍋,還有甕……,以及再來一大壇西市腔。”
前者是製作簡易蒸餾器的材料,後者本身就是黃酒,可以作為原漿。
程咬金沒有猶豫,果斷安排道:
“來人,快把東西找齊。”
在這酒坊之中,裝備還是很齊全的,沒過多久,便都擺在陳玨面前。
李麗質沒有說話,但眼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連京中聞名的西市腔都被陳玨如此輕視,他所說的烈酒到底什麽樣?
結合陳玨這幾日的表現,李麗質對他有信心,更多的還是期待之意。
東西都準備好了,陳玨上手簡易組裝。
雖然看起來很low,但足以起到蒸餾的效果,這是原漿提純的關鍵。
把東西放在灶台上,陳玨讓人開始燒火。
程咬金眼中滿是疑惑之色,這波操作看不明白啊,難道這樣就能釀出陳玨說的烈酒來嗎,但其中的原漿還是西市腔啊。
懵逼的程咬金選擇沉默,他害怕被打臉。
跟陳玨相處久了,他也知道這家夥的脾性,多半不會隨便無的放矢。
大火升騰。
很快過去小半個時辰,陳玨打量兩眼,點了點頭,對燒火下人道:
“差不多了,先把火停了。”
程咬金瞪大了眼睛,不太相信的說道:
“陳兄弟,難道你說的美酒就在這甕中?”
陳玨頷首說道:
“老程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心中帶著幾分忐忑與激動,程咬金還是決定親自上手,將甕上密閉的蓋子打開,一陣濃鬱的酒香撲面而來,可謂香氣醉人。
程咬金頓時向後退了兩步,目光轉而驚駭,又是上前仔細聞了聞:
“這怎麽可能?裡面的還是西市腔嗎?”
陳玨微笑解釋道:
“經過此法提純後,自然不能算是西市腔,另外換個名字亦無不可。”
在濃鬱酒香中,程咬金舉著個杓子,手臂微微顫動,他舀起一杓,甚至沒有入口,已經情不自禁的讚歎道:
“世上怎會有這麽香的酒?”
緊接著,他一口吞入喉中,可程咬金哪曾想到,經過蒸餾的酒,酒精度數早已今非昔比,他表現如此豪邁,一張黑臉都被嗆得發紫。
等他緩過神來,便是乾咳道:
“咳咳,真是好酒,我老程從來沒有喝過這麽烈的酒。與此酒比起來,西市腔果真和娘們喝的酒一樣,不值一提。”
這番話說出口,程咬金忽然看見李麗質異樣的目光,隻好訕訕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