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面前,程家兄弟也不敢太過放肆。
但聽長孫衝之言,他們擔心李君羨是衝著陳玨來的,便是擋在其身前。
可陳玨接下來的一句話,令他們大跌眼鏡,只見某人疑惑喊道:
“小李,你怎麽來了?”
講起這個稱呼,李君羨就想要動手,可想到陳玨的實力,他默默點頭:
“我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行一步了。”
說完,李君羨不再猶豫,指著長孫衝道:
“來人,將他帶走。”
長孫衝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原本看向李君羨,滿懷期待的目光,此刻已經變成懵逼,他自是難以置信的說道:
“李將軍,你抓錯了,那人才是搶走……”
李君羨一刀柄將他拍暈,李世民想要隱瞞身份,自然不能在此暴露。
幾個禁軍默默將長孫衝拖到馬背上。
那兩個隨從還算忠心,卻不敢違抗禁軍,只能目送李君羨帶著長孫衝離去。
等他們幡然醒悟,已是一臉驚恐,趕緊登上馬車,飛速跑回長孫家。
而程家兄弟看著陳玨,眼中滿是佩服。
李君羨乃是有名的猛將,如今統領禁軍,乃是李世民麾下得力乾將。
陳玨竟然稱之為小李,人家居然還答應了,何止是臥槽二字了得。
總之。
這一波讓程家兄弟驚如天人。
……
甘露殿前。
長孫無忌心中忐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李世民如此匆忙派人前來。
但作為一代名相,長孫無忌定力還是有的,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便是步入殿中,恰好看見李世民犀利且冰冷的目光。
只是一眼,長孫無忌心中咯噔一聲,知道情況不妙了。肯定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才使得李世民如此生氣。
想到這裡,長孫無忌腳步更急,拱手道:
“微臣見過陛下。”
李世民眯著眼睛,堪稱千古一帝的威嚴顯露,使得長孫無忌背後冒出冷汗,低著頭不敢說話,他這才緩緩開口道:
“長孫愛卿,你養了個好兒子啊。”
長孫無忌一愣,心中頗為不解,長孫衝不是一直在府裡嗎,沒見他出去搞事啊,到底發生了什麽,李世民如此陰陽怪氣?
殿內氣氛有些尷尬。
但面對李世民的質問,長孫無忌不開口也不行,他隻好硬著頭皮道:
“不知衝兒如何衝撞了陛下?”
李世民冷哼一聲,怒喝道:
“如何衝撞?先前他胡言亂語,朕不曾計較他,而今越發膽大包天,竟敢派出刺客對朕的女兒動手,是想死嗎?”
此言一出,長孫無忌徹底呆了,他從懵逼之中驚醒,慌亂失措拜道:
“陛下,衝兒絕無這麽大的膽子,肯定是誤會了,這或許是他人陷害……”
李世民眯著眼睛看他,心中更加不喜了,長孫無忌聰明一世,結果在兒子上跌了大跟頭,傳出去都是莫大笑話。
雖然李世民正在氣頭上,可長孫無忌乃是一等一的大功臣,他也不可能因此嚴懲他,但此番必須好好敲打其一番。
一個臣子,無論功勞再大,依舊是臣子。
若是忘卻了作為臣子的本分,便離死路不遠了,李世民也不會放任。
感受到這恐怖冷意,長孫無忌忽然醒悟過來,李世民此刻召見他,必定有了切實的證據,否則怎會無的放矢?
這一切的根源,
必定都在長孫衝身上。 刹那間。
長孫無忌火起心頭,他努力了半輩子,如今的長孫家可謂蒸蒸日上。
若是因為一個人毀了,如何能夠接受?
並且,長孫無忌忽然想起一事,他派去探查消息的王五消失了一整天。原本他也不曾多想,此刻回想,恐怕是被長孫衝指使……
“陛下,微臣這就將那孽子叫來,定要……”
長孫無忌咬牙切齒,信誓旦旦道。
然而李世民搖了搖頭道:
“不必了,朕已經令李君羨將之押入天牢。”
“……”
長孫無忌噎了下,無話可說。
才這麽會功夫,長孫衝就已經進天牢了?
看著長孫無忌完全呆滯的神情,李世民露出冷笑,沉聲說道:
“那長孫愛卿便隨朕一起去看看他吧。”
長孫無忌只能答應。
稍顯蒼白的臉色,勉強恢復鎮定,他心中卻是憤怒至極,近乎於咆哮:
“孽子,真是孽子!”
……
昏暗潮濕的天牢之中。
長孫衝看著同一處監牢中,兩個衣衫破舊,鬢發凌亂的獄友,瑟瑟發抖。
剛才挨打的是自己,竟又被捉到天牢來。
這裡關押的大多是窮凶極惡之輩,畢竟李世民為政期間,天下吏治清明,被判處死刑的都不多,妥妥的盛世無疑。
而今,他身為長孫家的嫡長子,竟淪落到如此地步,豈非欲哭無淚?
“來人,放我出去。”
長孫衝大喊,可是幽深的監牢傳來微弱回音,卻沒有人回答他。
旁邊的獄友說話了:
“不用喊了, 沒人理你的,既然進了天牢,就別想著再出去了。”
“什麽?”
長孫衝慌了,臉上滿是恐懼:
“不,我才不要一輩子待在這裡。”
正在這時。
天牢內傳來“踏踏”的腳步聲。
身處如此幽暗的環境,長孫衝再沒有辦法讀書人的矜持,哭得涕泗橫流。
“這是那孽子嗎?”
監牢之前,有聲音響起,其中滿是驚愕。
正是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到了。
他們皆是目瞪口呆看著長孫衝,不但被打的鼻青臉腫,還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再沾染上天牢之中的塵土,太別致了。
“父親、父親,救我……”
長孫衝猛然抬起頭,他語氣驚喜道。
長孫無忌卻是冷哼一聲:
“你這孽子,還知道是為父嗎,竟敢派刺客刺殺公主,不如死了算了。”
長孫衝一愣,他趕緊搖頭道:
“不不不,父親、陛下,我沒有刺殺公主,我只是想殺了那小賊……”
李世民雙目微寒,喝道:
“好啊,當著朕的面,如此肆無忌憚派人行謀殺之事,長孫衝,是朕低估了你。”
現如今,李麗質是他女兒。
陳玨亦是治好了長孫無垢,但接下來還有幾個療程。縱然陳玨沒有其他本事,在這段時間裡,他的命就相當於長孫無垢的命。
換句話來說,長孫衝這是要害長孫無垢啊。
別的東西他都能忍,可是關系到妻女,便是李世民的底線,龍之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