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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信,其實就是月事。
月事嘛,每個女人每個月都會經歷一遭,算不得稀奇。
女皇本身就是一個女人,她對這一點自然毫無異議。
她所錯愕、驚訝的,是蘇賢的反應,衛國夫人只是來月事而已,又不是得了一場大病,也值得蘇賢“過宮門而不入”?
這簡直不可思議。
蘇愛卿也不像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啊!
南宮婉兒侍立在旁,見了女皇錯愕的面色,當即便解釋道:“陛下,衛國夫人近日操勞過度,身子比較虛弱,又恰好月信來臨……”
女皇聞言,不禁“哦”了一聲,心裡漸漸明白過來。
她身為大梁帝王,日理萬機,在每個月最特殊那幾天,她若是勞累過度的話,身體也會吃不消的。
以己度人,她算是明白了蘇賢“過宮門而不入”的原因。
這時,禦書房外有太監稟道:
“啟奏陛下,太尉入宮求見,人已在禦書房外。”
“宣!”
女皇從美人榻上起身。
南宮婉兒,還有那些按摩的女官,迅速為她整理服飾。
隨著房門開啟的“吱嘎”聲響起,女官們齊步退下,躬身侍立在側。
“臣蘇賢,拜見女皇陛下。”蘇賢進入禦書房,對女皇長施一禮。
“蘇愛卿免禮,平身。”
“多謝陛下。”蘇賢道謝後,卻並未立即平身,而是繼續維持著躬腰施禮的姿勢:
“陛下,臣有罪,臣凱旋回朝後,理應第一時間入宮面聖,並且……陛下還派了人去接……臣有罪,望陛下責罰!”
南宮婉兒在旁,聽了蘇賢這話,心裡不免緊張起來。
蘇賢這事兒往壞了說,是“抗旨不尊”,若認真追究起來,只怕對蘇賢十分不利。
身為當事人的蘇賢,他料定女皇不會真的降罪,但該有的態度還是要表達出來,主動認錯,給女皇一個台階下。
女皇終究是帝王,
必須小心應對。
但凡帝王者,不可以常理度之。
“蘇愛卿請起吧,此事的來龍去脈,朕已知曉,你的確有抗旨不尊的嫌疑,但事出有因,朕也就不予追究。”
女皇瞥了眼身旁的南宮婉兒:
“婉兒,你去,代朕將蘇愛卿扶起。”
“遵旨。”
南宮婉兒完全是下意識道出“遵旨”二字,然後下意識邁步走向蘇賢,準備將蘇賢攙扶而起。
可當她走到蘇賢身旁時,卻猛地反應過來,這可是她的“夢中情郎”蘇賢蘇太尉啊,心裡登時又是激動又是害羞。
導致她雙手舉在半空,就是不去扶躬身施禮的蘇賢。
“嗯?”
身後,傳來女皇不解與不滿的聲音。
南宮婉兒嚇了一大跳,忙拖著蘇賢的雙手,一邊往上抬,一邊說:“太尉請起,陛下素來仁慈,不會因為這種小事怪罪太尉,太尉請起吧。”
蘇賢見狀,也就順勢起身。
在起身的瞬間,不知是巧合還是意外,南宮婉兒的小手居然碰到了他的手,兩手輕輕擦過,帶給他一種涼爽、幼滑的觸感!
這是……蘇賢下意識抬頭,看向正對面的南宮婉兒。
南宮婉兒那張與蘭陵公主相比,也不遑多讓的傾城臉蛋兒,早已唰地通紅,見蘇賢抬頭看來,她忙低眸不敢對視。
不過,短短一瞬之後,她就改變了主意,抿了抿唇,然後慢慢抬眸,隔空與蘇賢對視了好幾息的時間……
大膽而熱烈!
這一瞬間,兩人的靈魂似乎交融在一起。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瞬間達到一種極高的境界。
好在,南宮婉兒久居深宮,早已養成謹小慎微的性格,匆匆與蘇賢對視數息後,便趕忙轉身,蓮步輕移,回到女皇身旁站定。
蘇賢也順勢收回目光,不敢多看,畢竟女皇還在對面呢。
但在他心中,卻是掀起了不小的漣漪,他可以確定,南宮婉兒方才那個眼神並不是隨意的……
“衛國夫人身體如何?要不要請禦醫去瞧瞧?”
女皇的聲音傳來,將蘇賢拉回現實。
蘇賢收回心神,搖了搖頭:
“多謝陛下好意,不過,臣府中的李大夫已為她診過脈,沒什麽大問題,只需靜養數日便可,多謝陛下關心。”
“哦,朕竟忘了李大夫……”
女皇頓了頓,忽目光灼灼的盯著蘇賢:“不過,還有一件事,朕不得不告訴蘇愛卿,事關重大!”
蘇賢心中微微一凸,什麽事?女皇該不是要從其他方面對他施加懲戒吧?
他雖認定女皇並不會怪罪他,但女皇終究是帝王,主打的就是一個“朕的心思你猜不透”,萬一女皇非要反其道而行之,蘇賢也沒辦法。
“陛下請說,臣洗耳恭聽。”
沒辦法,只能先聽聽女皇究竟要說什麽。
女皇盯著蘇賢那灼灼的目光,忽地柔和下來,面色也變得有些難看,用手扶了扶額,嬌軀虛弱地一晃:
“不瞞蘇愛卿,其實……朕這兩日也來了……那個月事!”
“啊?”
蘇賢一臉懵。
這什麽跟什麽啊!
女皇見蘇賢一幅癡呆的樣子,嬌軀又看似虛弱的晃了晃,甚至還伸手扶著一旁的龍桉,另一手則繼續扶額:
“再加上,最近國事繁重,朕是一顆也不得閑……”
至此,對於女皇的意圖,蘇賢與南宮婉兒,還有禦書房中的女官們都已知曉。
女皇這是在“裝病”,然後看蘇賢有何反應。
女官們身為女皇的貼身侍從,對於女皇的特殊日期自然是爛熟於胸,根本就不是這個時候!
“陛下當心。”
蘇賢搖了搖頭,快步走到女皇身側,一手扶著她的腰肢,一手抓住她的手臂,語重心長說:
“陛下處理國事辛苦了,此乃大梁之福、朝廷之福,天下百姓之福!”
後面,女官們齊步上前,也想去攙扶女皇,但被南宮婉兒伸手攔住。
女皇想要的是蘇賢去攙扶,而不是她們。
盡管,南宮婉兒對此頗有些吃味,但沒辦法,首先一點,她並不是蘇賢的誰,第二點,這可是當朝女皇,她哪敢從中阻攔?
再者,蘇賢與女皇之間的關系,她其實早已心知肚明……
“蘇愛卿方才回府,是如何對待衛國夫人的,蘇愛卿就如何對待朕吧,朕現在也很虛弱。”女皇順勢靠在蘇賢身上。
“陛下……你確定?”蘇賢面色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