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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事?!”
陳可妍剛剛站起身,就差點一頭栽倒。
來月事不可怕,反正這裡只有她們兩姐妹,聊些私密話題倒也無所謂。
可在古人根深蒂固的觀念之中,月事這種東西,總歸不吉利,再者,陳可瑤可是南陳的公主啊,居然如此不知羞。
竟將“月事”兩字掛在嘴邊。
有失身份!
她之所以在忙於公務之際,抓陳可瑤學做刺繡,目的為何?
不就是為了好好的管教管教這個不成器的妹妹麽?
可是沒想到啊沒想到。
管教了這麽久,這不著調的妮子口中,居然還能蹦出“月事”這樣的字眼兒……
這是一個尊貴的公主該說的話嗎?
陳可妍扶著書桌,勉強站穩身子後,不由以手扶額,略感頭痛,看來管教妹妹之路道阻且長。
“哦不對,我手指頭流血了!”
陳可瑤眼見情況不對,當即改口。
她緊緊捂著左手手指,貌似真受了傷的樣子,一臉痛苦的表情,純淨的大眼中水旺旺,但眼神深處卻藏著一抹狡(jiǎo)黠(xiá)。
她還在心底暗暗滴咕道:“月事與扎破手指有什麽區別嗎?都是流血啊……”
“別怕,別怕,扎著哪個手了?嚴不嚴重?”
陳可妍終究還是心疼妹妹的,見她如此表情,心中升起一種別樣的情懷,忙抬步走了過去,一臉關切。
“扎著左手了!”陳可瑤為騙過姐姐,聲音中居然帶上了一絲哭腔,也有一種類似撒嬌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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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到左手了?”正抬步走過去的陳可妍,猛地駐足,盯著她的手,狐疑道:“既然扎到了左手,那你捂著右手作甚?”
“啊?”
陳可瑤假裝出來的楚楚可憐,還有大眼朦朧等表情微微一滯。
低頭看去。
糟糕!
還真捂錯了手!
她那黑寶石般的眼珠轉了轉,急忙切換,改用右手捂著左手,然後委屈巴巴、帶著撒嬌意味的哭道:
“痛死我了,我要死了……”
陳可妍面色莞爾,停在那裡,雙手抱胸,默默的看著她表演,好似在說:“繼續,你繼續演吧!”
“皇姐,人家真的扎到手了嘛。”陳可瑤努力維持著搖搖欲墜的謊言。
“哦,是嗎?那你伸出手來讓我瞧瞧?”陳可妍笑道。
“呃……”陳可瑤徹底沒轍,她不敢去看姐姐的眼睛,急忙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拿起針線做刺繡。
一幅“我很認真、我很努力,皇姐沒有發現我”的樣子。
陳可妍嘴角掛上一抹笑意,蓮步輕移,走到胞妹身後。
她也裝作什麽也不曾發生的樣子,還順帶指點了一番陳可瑤的刺繡技巧,最後回到書桌,繼續處理堆積如山的奏本……
書房中又安靜下來。
檀香縷縷。
窗外隱約傳來清脆婉轉的鳥鳴之聲。
陳可瑤的認真狀態,隻維持了不到一刻鍾,手中刺繡的活兒不覺又停了下來,注意力都被窗外的鳥鳴聲所吸引。
側頭,俯首,細聽。
她小臉兒圓圓,大眼清澈純淨,眼中滿是對外面世界的向往與憧憬。
倘若,皇姐沒有捉她學做刺繡的話,她應該在自己的公主府中盡情的玩耍吧,她都有些想念那群嘎嘎亂叫的鴨子了……
“咳咳!”
忽然,皇姐的聲音傳來,帶著明顯的提醒意味。
陳可瑤忙將腦袋擺正,注意力重新放在刺繡上面。
“做一件事,就認真去做,不可分心,若不認真,那還不如不做的好。”陳可妍頭也不抬,腦袋上像是長了眼睛。
“哦。”陳可瑤乖巧的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可是緊接著,她便發現了皇姐話語之中的漏洞,興奮道:“皇姐所言有理,我既然一點也不認真,那麽……乾脆就不用學做刺繡了吧?”
“嗯?”
陳可妍被噎了一下,但還是抬起頭,一臉嚴肅與威壓的瞪了過去,訓道:
“刺繡,是我南陳女子必備的技能,今後就算你不為自己刺繡,也要為夫君縫製衣服……天下間,只有大梁那些賤女人,才……”
陳可妍還在訓斥,滔滔不絕。
但陳可瑤的思緒卻不知飄飛到了哪兒。
為將來的夫君縫製衣服?
她瞬間就聯想到了蘇哥哥。
蘇哥哥若能穿上她縫製的衣服,一定很有意義,也很有趣!
這麽一想,她頓時變得無比認真,暗中默默發誓,下一次蘇哥哥來到南陳之前,她一定要做出一套衣服,然後當做禮物送給蘇哥哥!
只不過,以她的刺繡水平,怕是……
接下來,陳可瑤果然十分認真,窗外的鳥鳴聲再也不能吸引她的關注,她一心一意,手捏針線,嘴角掛著幸福、甜蜜、期待的笑容。
當蘇哥哥收到這件禮物時,想必一定會十分感動!
時間飛逝。
轉眼,日漸黃昏。
陳可妍忙碌了這麽久,終於將堆積如山的奏本處理完畢。
放下毛筆的瞬間,她心頭重重一松,不覺伸了個懶腰。
嗯?
忽然,她發現不對勁兒。
這麽長的時間過去了,坐在旁邊書桌上的陳可瑤,怎麽那麽安靜呢?
這不符合她的性子,莫非……這妮子趁她忙碌之際偷偷跑了不成?
陳可妍秀眉微微一蹙,急忙扭頭看向側邊的書桌……還好,陳可瑤端正的坐在那裡,正一絲不苟的做著刺繡呢。
刺繡的動作雖然笨拙,穿針引線的速度更是慢得可以,但,妹妹能有這樣的態度,她就十分滿意了。
陳可妍嘴角欣慰的笑容還未消失,安靜了許久的書房外,忽然來了一個丫鬟,是她的貼身侍女碧兒。
“奴婢拜見公主殿下。”碧兒進入書房。
“何事?”
“殿下,大臣們聯名送上一本奏折,陛下閱過後,吩咐送交由殿下處理。”碧兒雙手呈上一個奏本。
“大臣聯名上奏?”
陳可妍覺得奇怪,急忙接過奏本一看,原來是關於皇后家族余孽之事。
之前,皇后家族余孽一事,尤其是他們勾結大乾余孽,還有大乾余孽即將資助他們五十萬兩白銀之事,只有陳帝、陳可妍、恬王三人,以及暗衛的一些人員知曉。
大臣們都不知。
整個南陳朝野倒也安寧。
可就在前兩日,不知何故,這條消息居然泄露了出去,滿朝文武都知道了。
大臣們都很害怕與擔心,生怕皇后家族余孽得到那五十萬兩,即便不能東山再起,也必定會為南陳帶來天大的災禍!
於是乎,他們聯名上書陳帝,請求立即解決此事。
他們也在奏本中獻計獻策,十分積極,但在陳可妍看來,他們的計策都沒什麽作用……
陳可妍看完奏本,隨手將之丟在桌上,面色陰晴不定,帶著愁容。
也不知公子那邊如何了,有沒有攔下那批價值五十萬兩的財物……她心中默默念道。
“皇姐?你這是怎麽了?”陳可瑤察覺到了書房中氣氛的微妙變化,不覺放下手中的針線,側頭看去。
“沒什麽,你好好的做刺繡吧,其他的不用多想。”陳可妍搖頭。
“不,皇姐一定有事瞞著我,若皇姐不說,我只怕難以靜下心來。再者,我可是南陳公主,也應該為國分憂!”
陳可妍意外的看了妹妹一眼。
莫非,這不著調的小妮子終於長大了不成?懂得為她分憂了?若果真如此,倒也不負她這些日子以來的教導。
然而,她心中才剛剛開始感慨,陳可瑤便在那猜測道:
“莫非……皇姐派人將窗外枝頭上的鳥兒都打殺掉,然後烤來吃了?皇姐,我餓了,我也想吃……”
“你胡說什麽?”
陳可妍差點沒繃住。
她原先還以為這胞妹長大了、懂事了、能替人分憂了呢,結果還是沒有擺脫稚氣,想到的不是吃就是玩兒。
“皇姐你就告訴我吧。”陳可瑤起身,走到皇姐身後,小手賣力的捏著皇姐的肩膀。
“告訴你也無妨。”
陳可妍念頭一轉,改變了主意,準備告訴她實情。
或許,陳可瑤一直都長不大,就是因為被保護得太好的緣故。
如今,她越來越大,都快到出嫁的年紀了,還是如此貪玩幼稚,看來有必要讓她了解一下世道的殘酷。
想明白這一點後,陳可妍便沒有任何隱瞞,將皇后家族余孽之事,還有南陳朝廷所面臨的危機,都一一告訴給她知道。
“啊?這麽嚴重啊,那我們該怎麽辦?”
陳可瑤有些傻眼,也有些茫然,純淨的大眼中漸漸染上一抹愁緒。
陳可妍見狀,心中有些不忍,急忙說道:
“困難雖有,但瑤瑤你不用擔心,我早已請蘇公子出手,阻止大乾余孽運送那五十萬兩白銀!”
“蘇哥哥在幫我們?”陳可瑤頓時興奮起來,純淨大眼中的澹澹愁緒一掃而空,笑道:“那就沒事了,害我白擔心一場。”
陳可妍比較清醒,看著胞妹道:
“我對蘇公子也很有信心,可這麽長的時間過去了,卻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不得不令人擔心啊。”
“……”
恰在此時,一位太監求見。
據說是陳帝身邊的貼身太監。
陳可妍請入,行過君臣之禮,她直接問道:“父皇派你來所為何事?莫不是父皇有何吩咐?”
那太監施禮道:“回稟殿下,陛下說,皇后家族余孽之事,還是不要寄托在他人身上為妙。”
“那大梁太尉蘇賢,雖頗有能為,但終究不是我南陳之人,更與我南陳無甚重大關聯……”
“況且,這麽久了還沒有消息傳回,只怕……總之,此事還是需要我們自行解決,早點著手吧。”
陳可妍聽了這話,眉頭愈發緊皺。
陳帝所擔心之事,也正是她所擔憂的。
但她對蘇賢很有信心,相信蘇賢一定可以成功,只是久久不見消息傳來,她心中也是愁得不行。
“本宮知道了,你回去稟明父皇,就說本宮即刻便開始著手做安排。”陳可妍最後說道。
“是。”
那太監離開後,陳可瑤抓著皇姐的手,勸慰道:
“皇姐不用擔心,我相信蘇哥哥一定可以處理好的。”
“……”
兩姐妹正聊著。
忽一時,貼身侍女之一的劍兒快步衝進書房,興奮喊道:“公主,好消息,好消息,南楚那邊傳來了好消息!”
陳可妍神色一動,抬頭看著劍兒,心中默默做著猜想,南楚那邊傳來的好消息,莫不是蘇賢成功了?
“什麽好消息?是不是蘇哥哥成功攔截了那五十萬兩?”陳可瑤立即問道,她圓乎乎的小臉上帶著濃濃的期待。
“公主當真聰明!”
劍兒喘著氣,先拍了一計陳可瑤的馬屁。
接著,看著自家公主陳可妍,激動道:“公主我們成功了,剛剛收到消息,蘇公子成功攔下了那五十萬兩!”
陳可妍懸著的心終於重重一松。
她嘴角浮現出笑意,欣慰道:“我就知道,此事難不住他,你快告訴我,蘇公子是如何攔下那批財物的?”
“公主莫急,這裡有蘇公子的親筆信一封,請公主詳閱。”劍兒雙手呈上一個信封。
“蘇哥哥的親筆信?拿來給本宮瞧瞧。”陳可瑤說著,早已動手將信封搶在手中,眼見就將撕開。
陳可妍心中一急,那是蘇賢寫給她的親筆信,說不定裡面有少兒不宜的話語,如何能讓瑤瑤觀看呢?
“別動!”
情急之下,陳可妍一巴掌拍在桌上,借力騰身,翻越書桌,直接跳到陳可瑤身旁。
此時,陳可瑤已將信封撕開一道小小的口子。
陳可妍二話不說,直接劈手奪了過來,她身手其實不錯,而陳可瑤就是一個普通人,根本攔不住。
“皇姐!”陳可瑤委屈得差點哭了,抓住皇姐的臂膀搖晃撒嬌,像是一個索要糖果的小女孩。
“瑤瑤,你忙了這半日也該回去了。”陳可妍不理她,還想趕她走。
“不,我還要做刺繡。”
“既如此,那就去那邊做刺繡吧,別打擾我處理朝廷大事。”
“……”
陳可妍擺脫了胞妹,回到書桌後坐下。
然後慢慢撕開信封,取出一頁信紙。
她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才看了沒兩句,耳根子都發軟發熱了,蘇賢果然在書信中說了一些少兒不宜的話語。
幸好剛才出手快,從瑤瑤手中搶過了信封,要不然……瑤瑤那幼小、純潔的心靈還不被蘇公子汙染?
陳可妍一邊往下看著,心中一邊暗自慶幸。
不一時,她看完整個封信,終於了解了南楚之事的來龍去脈。
毫無疑問,阻攔那批財物之事蘇賢辦成了。
值得高興。
可她面上除了笑容之外,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異樣,暗暗自語道:“大乾公主楊若仙嗎?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