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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上一杯茶,再給祖師爺畫像上了三炷香,拜師之禮就算完成。
從現在開始,蘇賢便是神醫李青牛的第二弟子。
蘇賢心想,這下李青牛應該心滿意足了吧?
於是他想辦法支開周威,當後廳中只剩下他與李青牛的時候,便提出請李青牛全力施救楊芷蘭的請求。
他滿心期待,認為這次一定能成。
然而——
李青牛還是之前的說辭:“為師已經盡力了!”
“……”
蘇賢瞪眼, 不信邪,再三請求,頗有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姿態。
李青牛始終都是那番說辭,一口咬定,一板一眼,最後就連蘇賢也不得不懷疑,莫非……他真的已經盡全力了?
一段時間後,蘇賢準備離開,他知道再請求下去也沒有用。
臨走之前,他忽然回頭看著剛拜的師父,說道:
“師父,其實弟子拜師,就是想學養生固精之法!然後娶上幾十個老婆,夜夜笙簫!”
“……”
剛一說完,他便立即離開,此舉隻為惡心李青牛一下,稍稍出點氣。
李青牛是什麽反應,是什麽表情, 他都沒有看見,很快都跑沒了影兒。
……
蘇賢跑出後院, 迎面竟遇到周威。
周威爽朗大笑, 輕輕拍著蘇賢的肩膀, 說道:“師弟,今後我們就是師兄弟了,理應互相扶持互相幫助才是。”
蘇賢嘴角微微一扯,周威比他小一歲左右,但現在卻成了師兄,他心中稍微有些別扭,很想“翻身師弟把歌唱”,自己做師兄,讓周威做師弟。
可他現在著實沒有這個心思,著急趕回去見楊芷蘭她們呢,這件事留待以後再說。
蘇賢客套道:
“師兄說得是,今後還請師兄多多關照。”
“好說好說!”周威連打包票,忽然湊近蘇賢,一臉神秘、期待與忐忑,小聲問道:
“師弟,你從外面來,可知外面到底有沒有……青樓?青樓裡面果真有許多仙女麽?我聽人說,那些仙女會給人‘吃糖’呢?”
“……”
什麽糖?
奶糖嗎?
蘇賢嘴角扯了扯,本著為師兄的身心健康著想,緩慢而堅定的搖頭道:“師兄你聽誰說的?外面並沒有青樓!”
“沒有?!”周威當即怔在那裡, 臉上閃過失望之色。
“師兄你先忙,我不打擾你了。”
蘇賢錯步離開,準備趕回暫居的小院。
路上,他遇到幾個府中護衛,這些護衛的實力與言大山相仿,當然不包括言大山的馬上功夫。
前面數日,這些護衛見到蘇賢,一般都是行抱拳之禮,口稱:“蘇公子”,或者“侯爺”。
態度可以說是不卑不亢。
畢竟他們是李神醫的護衛,驕傲還是有的。
可是現在,他們已知蘇賢拜師成功,成了李青牛的第二弟子,這在他們眼中,蘇賢的地位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見護衛們躬腰長施一禮,態度可以用謙卑來形容,口稱:
“拜見二師兄!”
“請起。”
蘇賢明顯感覺到了他們態度的變化,微微一愣後,大概明白過來:
蝴蝶谷中共有一百余身手高強的護衛,這些人幾乎都受過李青牛的恩惠,不是治好了他們的病,就是治好了他們親眷的不治之症。
他們之中,有的是為了感恩,有的則是在治病之前簽訂了“不平等條約”,最終都留在了李青牛身邊。
在名義上他們是李青牛的“弟子”,但實際上是保鏢,是護衛,不過,從性質上來說更接近於——奴隸!
因為李青牛給他們服了一種藥,此藥很是邪門,需定期吞服解藥,而且李青牛還有不明的手段,可以隨時令此藥發作。
這些護衛根本不敢,也不可能違背李青牛的意願!
所以,蘇賢拜李青牛為師之後,這些護衛才稱呼他為“二師兄”,並且態度變得極為謙卑。
李青牛可以說是他們的“主人”。
李青牛也不會輕易收徒,若一旦收徒,不管是周威,還是蘇賢,都相當於是他們的“少主”。
……
蘇賢與這兩個護衛閑聊兩句後,錯身離開。
他敏銳的意識道,拜李青牛為師的第一個好處體現出來了:這些個人實力不弱於言大山的護衛,他多半可以調用一部分。
我去!
這些護衛足有一百多人啊,就算隻帶上一半,也可以縱橫整個江湖,數量太多,量變引發質變,就連楊芷蘭這樣的超級大高手估計也不該輕易招惹。
這是一件好事。
可蘇賢卻高興不起來。
他快步回到暫居的小院,楊芷蘭、言大山、唐淑靜,還有清溪姑娘都在翹首以盼。
“結果如何?”蘇賢回去後,言大山開口詢問。
“拜師成功,我現在是神醫的第二弟子。”蘇賢聲音低沉,他看著楊芷蘭等人臉上的期盼之色,著實不想將失敗的結果告訴她們。
“恭喜侯爺!”清溪姑娘十分高興,因為她知道,拜李青牛為師究竟有多難,可若一旦拜師成功,好處究竟有多少!她由衷的為蘇賢感到高興。
“神醫同意了嗎?”唐淑靜立即又問。
蘇賢抿了抿嘴,最終不打算隱瞞,無論是言大山、唐淑靜,還是楊芷蘭,都不是脆弱之人,刻意隱瞞反而不好。
於是,他聲音低沉的告知了結果……
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都僵住。
蘇賢拜師成功的喜悅也被衝散了個乾乾淨淨。
蘇賢心中終究不甘,不願放棄,深吸一口氣後說道:“大家都不要灰心,一定還有辦法,我一定能想到辦法治愈芷蘭的舊疾!”
“……”
然而,蘇賢慷慨激昂過後,大家都沒有什麽反應。
蘇賢已經拜李青牛為師了,結果李青牛還是那句話,這說明了什麽?說明李青牛真的沒有留手,他的確已經盡力了。
楊芷蘭最後勸蘇賢,不要再為她浪費時間與精力。
他們從幽州出發後,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北方遼國局勢還不知道怎樣,懇請蘇賢不要再為她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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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還有辦法!我一定能治好你的舊疾!”
蘇賢還是不願放棄,抓著楊芷蘭那瘦骨嶙峋的小手,緊緊握住。
他是如此的執著與堅持,從幽州到蝴蝶谷,跋涉了千山萬水,克服了千難萬險,他始終都不曾動搖!
……
話說,周威在蘇賢那兒得知,外面並沒有青樓之後,整個人的情緒都低落下來,心中十分失望,幹什麽都提不起精神。
李青牛的府邸中,栽種著許多大樹,樹上鳥雀如往日那般啾啾鳴叫,周威聽了心中卻愈發煩躁。
他準備回房躺屍。
豈料剛剛轉身,迎面就遇到蘇賢,蘇賢精神抖擻,大聲喊道:“師兄,我正到處找你呢,原來你在這兒。”
“師弟。”周威提了提精神,“找我何事?”
“方才師兄說,我們已經是師兄弟了,理應互相扶持互相幫助才是。”蘇賢呵呵笑道。
“不錯!”
“所以……我正好有一件事,想請師兄幫忙。”
“呃……”
周威本就沒有多少心眼,稍稍一想,覺得蘇賢此舉並沒有什麽問題,於是精神又提振了一些:“師弟請說。”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
蘇賢將楊芷蘭的舊疾,以及懷疑李青牛沒有盡全力之事簡單講了一遍。
最後請周威幫忙,旁敲側擊也好,直接開口請求也好,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李青牛治好楊芷蘭。
方才,在暫居的小院中,安撫好楊芷蘭等人後,蘇賢冥思苦想,忽然想到,或許可以請周威出面說清。
周威在蝴蝶谷中身份不一般,他的父親為了李青牛而死,李青牛對周威也異於常人,請他出面或許有用。
想到就做,蘇賢便立即來找周威。
於是便有了方才那一幕……
“這件事有點難辦啊……”
周威聽罷後,皺眉陷入沉思,最終說道:“師弟你有所不知,師父其實十分看重於你,若你都不能說服師父盡全力,那……”
“師兄,其實方才……我騙了你。”蘇賢一臉歉意。
“嗯?什麽?”
“關於外面有沒有青樓這件事,其實,外面是有青樓的,越大的城池中青樓越多,裡面也有許多仙女,不僅讓你吃糖,還能讓你……銷魂!”
“……”
蘇賢說完這句話後,心中暗暗自責,為了治好楊芷蘭,只能犧牲師兄那健康的身心了,對不起啊!
“真的嗎?師弟你沒有騙我?外面果真有青樓?”周威精神大振,瞬間恢復活力,聲音之大,樹梢上的鳥雀都被驚飛。
“果真有!若有機會,我帶你去見識一下。”
“那青樓中……真的很好玩麽?”周威樂開了花,一臉期待,暗中搓著兩手,恨不得插上一對翅膀飛出谷外。
“不騙你,真的很好玩兒,足以令人流連忘返,廢寢忘食!”蘇賢肯定的說。
“太好了!”周威雙手一拍大腿,急得在原地轉圈,心中充滿了朦朧與未知的渴望。
“……”
蘇賢見火候差不多了,便咳嗽一聲:“師兄,方才我請求的那件事?”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周威將胸膛拍得震天響,腳步一轉就衝向李青牛居住的後院,竟是一刻也等待不得。
“……”
話說周威來到後院之際,李青牛正在書房中抱著一捆古代流傳下來的竹簡醫書看得津津有味。
“師父!”周威走進書房,恭敬行禮。
“嗯。”李青牛略微點頭,視線並未從竹簡醫書上移開。
“師父,弟子自小跟在您身邊學醫,十多年過去了,弟子也算有了一些心得體會,想說給師父聽,請師父指教。”
“哦?”
李青牛放下竹簡醫書,抬眸看著畢恭畢敬的周威,面白有須臉上滿是驚訝之色,上下掃視著不一樣的周威。
這孽徒雖在他身邊學醫十余載,可隻勉強掌握了一點皮毛,就這,居然也敢妄談“心得體會”?
“你且說說看。”李青牛最終說道。
“咳咳!”
周威清了清嗓子,仰頭望天,一本正經,朗聲說道:
“我輩學醫之人,當有一顆父母心,既然答應了人家治病,那麽就要一心一意,盡全力治好病人,不可……”
“……”
啪!
李青牛拍案而起,氣得吹胡子瞪眼,打斷周威的話頭,厲聲斥道:“孽徒,老夫行事,不用你來指手畫腳,你給我滾出去!”
師弟,我已經盡力了……周威嚇了一跳,沒想到李青牛反應這麽大,夾著尾巴就逃出書房,眨眼跑沒了影兒。
書房中只剩下李青牛一個人了,但他還是氣得不輕。
這段時日,蘇賢想方設法“攻略”他,他都煩了,沒想到周威這傻子也被蘇賢利用起來,他真的不勝其煩。
“蘇小子的心思,老夫豈能不知!”
李青牛心頭的怒火漸漸消散,邁步離開書桌,走向一旁排列整齊的書架,巨大的書房中足有十排書架,藏書近萬冊。
“那楊姑娘的舊疾,老夫的確……未盡全力!”
說著,他走到一排書架前,從最下面一層取出一隻塵封已久的木箱,打開,取出半冊線裝古書。
書頁斑駁古舊,上面寫著“梅亭雜記”四個大字。
“師父啊師父,弟子終究不如你,類似楊姑娘舊疾之病,師父你可以治好,弟子卻……只能延壽數月!”
李青牛撫摸著那半冊《梅亭雜記》,面色複雜,塵封數十年的畫面一一浮現腦海,他想起了許多舊事。
《梅亭雜記》,是李青牛的師父早年間記錄的各種古怪病例,他老人家比較隨性,記錄是按照時間的先後順序,並未將單個病例整合在一起。
也就是說, 同一個病例,發病可能記錄在開頭,如何治愈的則有可能記錄在最後,並沒有定式。
……
忽然,李青牛表情猛地一變,拿著那半冊《梅亭雜記》的手青筋直冒,咬牙切齒道:
“師弟,當初你憑著師父的偏愛,搶走師妹,遠走蜀國,委身蜀宮做禦醫……我曾發誓,今生再也不與你產生任何交集!”
“師父曾治愈過類似楊姑娘舊疾之病,但具體方法在《梅亭雜記》後半冊,而後半冊在師弟你的手中……”
“老夫不會與你產生任何交集,老夫寧願那楊姑娘赴死,寧願剛收的徒兒不認我這個師父,我也不會去找你,討要那後半冊《梅亭雜記》!”
“誰也不能改變老夫的誓言與決斷!”
“誰都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