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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門下省衙門。
門下高官官,劉侍中,也在書房接見都畿道黜置使,都畿道黜置使負責神都周邊的賑災事宜,如今狼狽逃回。
“瘟疫爆發,不是你之過……”
劉侍中面色沉重,溫言安慰道:“你且做好準備,待會兒本官將前往萬象神宮參加小朝會,本官會為你請功。”
“爆發了瘟疫,雖死傷慘重,不過你賑災的功勞本官都看在眼裡,屬於你的功勞不會少。”
“……”
“多謝劉侍中。”都畿道黜置使拜謝,因見劉侍中起身,要去參加小朝會,他神色一動,將之叫住並說道:
“劉侍中且慢,數日前下官曾收到蘭陵公主親筆信……”
“預防瘟疫?”劉侍中聽罷,面色不由緊繃,嘴角更是不停扯動,那是在憋笑,最後嗤笑道:
“蘇賢此人,本官早有耳聞,想當初,蘭陵公主、太子殿下、刑獄司為了此人搶破了頭……”
“不過現在看來,此子太過年輕,不知天高地厚啊,若蘭陵公主聽信此子讒言,並付諸實踐的話,只怕……”
“呵!”他最終搖了搖頭。
“……”
當劉侍中與錢中書趕往萬象神宮,準備參加小朝會的時候,錢中書派去東宮的人,也終於見到了太子殿下。
當說到河南道、河北道、河東道、都畿道都爆發了慘烈的瘟疫,死傷超過數十萬的時候,太子沒有任何表情。
當說到錢中書抓住了蘭陵公主痛腳,並準備在待會兒的小朝會上參奏蘇賢之際,太子拍手跳了起來,大聲說道:
“好!”
“甚好!”
“孤等待這一刻已經許久!”
“若是能借此徹底將蘭陵趕出朝堂,那就十分美妙了!”
“……”
一旁,端莊穩重的太子妃,看著上躥下跳宛若潑猴的太子,一邊輕輕搖頭一邊喊道:“殿下……”
太子立即反應過來,雖不再上躥下跳,但面色依舊興奮得通紅一片,顯示出他內心的激動。
太子妃說道:“殿下,此次雖然抓住了蘭陵的痛腳,不過……應該還達不到將她趕出朝堂的目的。”
太子嘴角的弧度漸漸消失,歎道:“孤又何嘗不知呢。”
太子妃遲疑道:“那蘇賢……錢中書他們此番重點攻擊蘇賢,可能會讓人家徹底寒心啊!”
“現在看來,蘇賢也就那樣,黃毛豎子一個,虧得孤以前為了招攬他還大費周章,如今看來不值得。”太子搖頭。
“……”太子妃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多說什麽。
“……”
萬象神宮。
小朝會已經開始。
自大梁深陷各種危機以來,這種小朝會每天都會舉行,甚至一天能達到兩至三次,朝堂上下君臣俱疲。
女皇高坐龍椅,盛裝打扮之下的她依舊威儀天下,可眼中的疲憊與面容的憔悴終究無法遮掩,有心人之人都能看出。
君臣見禮畢。
女皇高聲問道:“史老將軍可曾請動出山?”
史老將軍,名叫“史定天”,是言大山父親手下的得力戰將,曾屢立戰功,殺得敵人聞風喪膽。
言家破敗之後,史定天心灰意冷,辭官遁入山林歸隱,自此不問世事。
女皇登基之後,曾多次派人去請史定天出山,但無一例外每次都無功而返,史定天越老越固執,對女皇開出的條件根本不為所動。
此次大梁遭遇莫大危機,北方的遼國蠢蠢欲動,蘇賢雖獻上了“亂遼”之法,可女皇終究覺得不夠保險。
整個大梁王朝,數十萬大軍,急需一位能夠服眾且可以打硬仗的領頭人。
女皇曾考慮過言大山,無奈言大山情況特殊,且又遠在瀛州,終究不太方便。
最終,女皇還是將目光鎖定了史定天。
女皇的問話聲剛落,大殿中依次排列的宰相中,戶部尚書舉步出列稟道:“回稟陛下,已經重新派人去請史老將軍,可是……”
“可是什麽?”女皇聲音瞬間轉冷。
“可是……”戶部尚書直接跪在了地上,最近一段時間,女皇脾氣陰晴不定,已有很多人被收拾得很慘,大殿中的宰相們心中著實害怕,深刻理解了什麽叫做“伴君如伴虎”。
“可是……史老將軍還是不肯出山,說他已是古稀之年……”
“廢物!”女皇兩眼一瞪,嚇得戶部尚書不敢抬頭,身體都開始打哆嗦。
“……”
這時,中書高官官錢中書站了出來,冷冷一瞥跪在地上顫抖的戶部尚書,對女皇鎮定稟道:
“陛下息怒,臣料想史老將軍難以請動,故曾私下派人前往,並帶去陛下赦免言家,敕封言大山為‘威武郡公’之事。”
“史老將軍重情至性,念在陛下善待言家的份上,一定會挺身而出!”
女皇聽了這話,面色稍霽,點頭道:
“此事錢中書辦得很好,深得朕心,你等為何沒有想到這個辦法?早知如此,朕就該將此事交給錢中書全權辦理。”
“……”
正說著,殿外忽然飛奔而來一個太監,入殿後高聲稟道:“陛下,喜事!史老將軍答應出山了,史老將軍答應出山了!”
女皇及群臣動容。
女皇更是重重一手拍在龍椅扶手上,長身而起,大聲說了個“好”字!
“恭喜陛下,請動史老將軍出山,我大梁必安然無恙矣!”錢中書朗聲說道。
“錢愛卿,此事你辦得非常好,朕記你一功。”女皇笑著點點頭。
“陛下,老臣替戶部尚書求情,戶部尚書雖沒能請動史老將軍,但俗話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陛下開恩。”錢中書又說道。
聽了這話,還跪在地上的戶部尚書,以及其余五部尚書們心中全都不是滋味兒。
假惺惺!
錢中書不僅踩著戶部尚書博得了女皇的好感,現在還假惺惺替戶部尚書求情……這操作著實讓戶部尚書吃了死耗子般難受。
女皇心情大好,直接準了錢中書的求情。
戶部尚書從地上爬起,暗中咬牙,轉身對錢中書作揖道:“多謝。”
錢中書暗中冷笑一聲,擺了擺手大度的笑道:“我們同殿為臣,這是應該的,不用謝。”
戶部尚書甩了甩長袖,陰沉著臉退回原位,不再發一言。
其余五部尚書的臉色也逐漸陰沉,他們的直屬上官,也就是尚書令蘭陵公主不在朝,錢中書又欺負了他們一次。
這讓他們心中十分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