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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陳可妍的話音落下,大殿中所有人都面色各異。
蘇賢緊盯著她那窈窕的背影,在後面怒目而視。
說他貪財?
也就只有在兩人剛認識的時候,蘇賢因為太窮,眼裡的確只有金銀,曾多次無視過她那樣的大美女。
但那只是一小段經歷而已,蘇賢後來已視金錢為糞土, 但卻被陳可妍記在心中,給他安上一個“貪財”的標簽。
好吧,蘇賢敢作敢當,這一條勉強說得過去。
可是,陳可妍又說他“好色”?
這這這……這絕對是汙蔑!
他身材頎長、面如冠玉、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英俊不凡、溫文爾雅,乃天下罕有的美男子,古有潘安,城北有徐公,當今之世就有他蘇賢!
此外, 他更是屢立奇功,不說其他,單說最近的“北亂遼國、南防瘟疫”以及“挖出數百萬石糧食”的功績,就足以證明他的才乾卓絕。
像他這樣的傑出青年、少年英才,陳可妍居然汙蔑人家“好色”,她的良心不會感到痛嗎?
蘇賢心中悲呼,大聲呐喊道:“陳可妍你這個壞女人,你說得……還真特麽對,我就是好色怎麽了!”
但,蘇賢從未主動對她如何,大多數時候都是她在那挑逗與勾引。
就這樣的情況,她是如何得出蘇賢“好色”的結論的?
汙蔑!
還絕對是汙蔑!
蜀帝聽了陳可妍此話,面色又暗沉一分,他心中窩火,認為陳可妍又在內涵他。
貪財,這是缺點嗎?
在蜀帝看來根本不是, 因為他也貪財。
蜀帝坐擁整個蜀國江山, 按理來說要啥沒有?可他始終都不滿足,錢財自然是多多益善。
蜀國眾臣,還有張貴妃等,時常勸他適可而止,都認為貪財是不好的習慣,是缺點,並勸諫他改掉。
所以,陳可妍說蘇賢貪財,還說這是一個缺點,可不就是在內涵他麽?
至於“好色”……這是缺點嗎?
蜀帝心中複雜難明,好吧,就算那是蘇賢的缺點,可……他對那樣的缺點卻是可望而不可及,那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
他也想好色,但……
這已不是“內涵”他那麽簡單了,而是嘲諷,是取笑!
但凡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受這種程度的嘲諷與取笑。
蜀帝的面色刹那鐵青一片。
張貴妃聽了陳可妍那句話後,整個人都陷入呆滯,貪財?好……好色?
她刹那失神,如未出閣的少女般懷起春來,心頭瞬間腦補出“蘇賢追求她”、“兩人花前月下”、“生出一個孩子”等等羞人的畫面……
“……”
“若,大梁范陽縣侯蘇賢,來到了蜀國,那就別想再離開了!”
蜀帝面色鐵青,心中窩火與憤怒的他,直接撕下偽裝,以蜀國皇帝的身份,面對各國使節與王公大臣們放出狠話。
張貴妃正在心中“暢想”,此話入耳,嚇得她心驚肉跳,立即將各種旖旎的畫面擊碎,回歸現實。
誠然,她入蜀宮已有多年,可,她與蜀帝之間只有夫妻之名,並無夫妻之實。
這種情況,導致她在很多情況下,都會忘記自己已嫁為人婦的事實,下意識認為自己還是未出閣的少女。
哪有少女不懷春的?
是故,聽了陳可妍那番話,她才會下意識腦補出那些羞人的畫面……
這其實並不能怪她。
這種情況不關乎個人道德與情操,而是改變不了的人性。
比如,一個幾歲的稚童,整天被後媽惡臉相向,不是打就是罵,偶然一天,這稚童看見其他小孩被母親悉心呵護,他便會幻想自己也有個對他好的母親……但這個幻想出來的母親,絕對不是名義上的那個後媽!
世間很多事,都不可強求,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兒,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問武大郎……
“那蘇賢如此聰明,如此世所罕見,朕十分好奇,他的腦瓜子究竟是怎麽長的?”
蜀帝的聲音又再響起。
張貴妃剛剛才心驚肉跳,現在聽了這話,以她對蜀帝的了解,頓覺情況不妙。
果不其然,蜀帝面色陰沉如水,當著所有人的面寒聲道:
“若有機會,朕定要撬開那蘇賢的腦瓜子,仔細瞧一瞧,究竟與常人有何區別!”
“……”
張貴妃面色驟變,又驚又怕,她早已將蜀帝的脾性摸透,蜀帝既敢當面如此說,那麽就一定會付諸實踐!
而這一切,這樣的後果,她思來想去,貌似都是她的緣故。
她方才沒顧上蜀帝的感受,在那遍數蘇賢創下的功績……定是此舉讓蜀帝心生嫉妒,所以才揚言要敲開蘇賢的頭顱。
這是要殺了蘇賢啊!
張貴妃心中一時萬分自責,都怪自己,沒有管好這張嘴,以至於為蘇賢惹下這麽大的禍端。
她只希望蘇賢永遠不要涉足蜀國的土地,千萬不要被蜀帝的人抓住……
陳可妍聽了蜀帝這話後,秀眉刹那緊蹙,蜀帝這是要取蘇賢的性命啊!
她默默做下決定,若蘇賢身份暴露,她就算是撕破蜀國與南陳之間的友誼,也要保下蘇賢的性命……
蘇賢身為當事人,盯著那高高在上的蜀帝,心頭十分無語。
蜀帝那話中的殺意,他自然聽出來了。
不就是從地下挖出數百萬石糧食,打斷了蜀帝大發橫財的謀劃麽?蜀帝就要取他的性命?公然實施報復?
好吧,這畢竟是蜀帝的地盤,蜀帝想做什麽他也管不著。
其實,自蘇賢挖出那數百萬石糧食的時候,他就注定要與蜀帝結仇。
若再來一次,不為其他,單單就只為了那些忍饑挨餓、差點易子而食的普通百姓,蘇賢也會義無反顧的開挖!
雖然,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維持著那份脆弱的安全感,盡量不得罪人,盡量不招惹事端,可有些事卻也不得不去做……
總之,蘇賢將蜀帝給恨上了,不管出於什麽緣故,既然想殺他,破壞他的安全感,那麽就是他的仇敵!
連帶著,蘇賢忽然覺得張貴妃也不美了。
身為仇敵的“幫凶”,張貴妃必然也是壞的,若有機會,他不介意辣手摧花,乾掉這個壞女人!
……
獻禮繼續。
等所有使節與王公大臣獻完賀禮,壽宴終於開始,美味佳肴上桌,宮廷歌姬輕歌曼舞,君臣推杯換盞,大殿中一片喜慶與祥和。
方才那一出,仿若未曾發生過般。
與此同時。
蜀宮另外一片區域,宮廷藏書之所,崇文樓。
楊芷蘭、言大山、關平三人,早已潛入崇文樓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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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雖然知道收藏《梅亭雜記》下半冊的具體書架編號,可這書架真的太大了,多達數層,他們借著微弱的燈光快速翻找起來……
流芳殿。
壽宴還在繼續。
這時,歌舞暫歇,各國使節與蜀國的王公大臣們已飲至半酣,他們離座起身,面紅耳赤,端著酒杯到處敬酒,大殿中喧沸如市。
陳可妍擺脫掉前來敬酒之人,走到張貴妃身前,笑著邀請道:“貴妃娘娘,此間喧囂,我們去殿外透透氣如何?”
“本宮正有此意。”
張貴妃笑著起身。
一旁,蜀帝也起身,他早就發現張美娘似乎興致不高,準備跟著一起去:“愛妃,朕陪你們出去走走吧。”
陳可妍微微蹙眉,笑著勸阻道:
“陛下還是留在大殿中吧,這麽多賓客呢,陛下離開終究不合適,再說……我們女兒家之間的悄悄話,陛下難道也想聽麽?”
朕還真的想聽……蜀帝點了點頭,道:“此話也有道理,出去透透風也好,不過愛妃要注意身體,透氣之後早些返回。”
“多謝陛下關心。”
張貴妃拉著陳可妍的手,緩緩步至殿外,數名宮女跟隨在後。
蜀帝終究不放心,招手喚來身旁的太監,吩咐加派人手看緊一些,太監領命而去。
殿外,空氣清新,夜風習習,兩女的裙擺、發梢,還有身上的裝飾物都被吹動,深吸一口氣,果然神清氣爽。
這時,一群宮女搬來一張小幾,放在兩女中間,依次擺上各色糕點、蜜餞、乾果與酒水,一位宮女提壺準備斟酒。
陳可妍見狀,忙擺手製止,吩咐道:
“你且放下,我與你家娘娘主要是為了透氣而來,酒水不可多飲,待會兒我們自己倒就是了。”
宮女側眸看了眼張貴妃,因想起張貴妃之前曾吩咐,陳可妍也算銷魂殿的半個主人,她們都要聽從吩咐。
此處雖不是銷魂殿,但……張貴妃並未駁回陳可妍此話,於是那名宮女放下酒壺,默默侍立在旁。
陳可妍眸光一閃,繼續吩咐道:
“你們都退遠一些,我與你們娘娘要聊私密的悄悄話,你們可不許偷聽。”
“奴婢等遵命。”
宮女們趕緊退到了一邊,不敢過於靠近,偷聽主子們的談話可是大忌。
“流星!”
“是流星誒!”
“趕緊許願……”
“……”
這時,附近傳來宮女們的驚呼,陳可妍與張貴妃下意識抬頭望天,果不其然,繁星點綴的夜空正有一道流星劃過!
陳可妍心念猛地一動,左手悄悄從衣袖裡摸出一物,右手遙指流星,大聲喊道:“姐姐快許願,快,流星馬上就要消失了!”
“好,我們一起許願……”
張貴妃十分激動,在自己的生辰之日,天上有流星劃過,這怎麽看都是一個吉兆啊!
她趕緊合攏雙手,豎在身前,保持仰頭望天的姿勢,輕輕閉合兩眼,十分認真的進行許願。
陳可妍沒有許願,而是四下打量了一番。
同時,她左手捏著方才摸出的東西,悄然懸停在一隻酒杯上面。
酒杯的左右,有她與張貴妃遮擋,後面則有酒壺,三面都被擋住。
酒杯的前面雖無遮擋之物,但前面的宮廷侍衛都背對著她們……
就是現在!
時機稍縱即逝!
陳可妍從衣袖中摸出的東西,是一個丸狀物,她將之懸停在酒杯上面,手指輕輕用力捏破,漏出一些白色粉末,精準落入酒杯之中……
一會兒後,張貴妃許願完畢,雙目漸漸睜開,耳邊傳來陳可妍好奇的聲音:“姐姐許了什麽願?”
張貴妃面色略有不自然,推脫道:“不可說,說了就不靈驗了。”
“那我們就吃了這杯酒,預祝姐姐許願成真!”陳可妍手裡捏著兩杯美酒,順手遞來一杯。
“好。”張貴妃沒有多想,抿嘴笑著接過那杯酒,輕輕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姐姐,我們該回去了。”陳可妍放下酒杯後笑道。
“可是……我們才出來沒多久啊。”張貴妃遲疑。
“姐姐已許了願,也透了氣,若再不回去,只怕陛下就該擔心了。”
“……”
陳可妍笑道,然後不由分說拉著她返回大殿。
張貴妃覺得此話也有道理,於是半推半就回到大殿……
大殿中,氣氛依舊熱烈。
陳可妍歸位後,各國使節,還有蜀國的王公大臣們都圍了上來,紛紛敬酒。
她作為南陳使節,自然不能躲避,接連飲了幾杯後,她面色已略有暈紅……使節們與王公大臣們見此格外興奮,端著酒杯頻頻往這邊走動。
應付完第一輪敬酒之人,陳可妍轉身來到蘇賢身旁,微醺的她一把拽住蘇賢的胳膊,同時遞來一個純真中仿若蘊含著陰謀的甜美笑容。
“不能喝就別喝了。”蘇賢教訓道。
“不。”陳可妍拽緊了他的手,笑著說道:“我是南陳使節,不能不喝。”
“喝多了我可不管你啊。”蘇賢皺眉,收了收胳膊,但卻沒有擺脫陳可妍的拉拽。
“接下來……”陳可妍打了個酒嗝,似乎酒勁兒上湧,越來越醉了,兩手死死拉著蘇賢的胳膊說:
“接下來……你替我喝,你給我擋酒!”
“我?”蘇賢無語,他更沒有酒量,擋酒必醉!
“是啊,於公,公子現在是‘南陳副使’,本該替我擋酒……於私,難道公子要眼睜睜的看著奴家被人灌醉麽?”
“可是……”蘇賢著實不願,可迎著陳可妍那張楚楚可憐與祈求的笑臉,身為男人的他又不忍心拒絕。
“還是被一群……臭男人灌醉……公子……救我!”
“……”
陳可妍繼續楚楚可憐。
蘇賢嘴角狠狠一扯,身為男人的他終究沒能忍住。
陳可妍雖還不是他的女人,可兩人親都親過了,他真的做不到眼睜睜看著陳可妍被一群臭男人灌醉!
即便要灌醉她,也應該他來!
“好,我替你擋酒,但下不為例!”蘇賢同意下來,心想最多大醉一場,於今晚的計劃應該無礙。
“多謝公子,公子最棒了!”
陳可妍大喜,在那恭維,拉著蘇賢的胳膊走到前面。
不過,蘇賢沒有看見的是,當他背對陳可妍的時候,陳可妍面色瞬間恢復如常,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哪裡還有一丁點醉酒的表現?
南陳吳國公主,不是一般之人,這點酒水就想灌醉她,無異於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