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兄!”
“二捕頭!”
“林兄!”林川見到千面狐,也笑著迎了上去。
“……”
三人旁若無人的寒暄起來,千面狐說話大大咧咧,儼然一副“地主”的做派,最後對蘇賢說道:
“兄弟你來得正好,待會兒我帶你去見見那老頭子,他可是念叨你許久了。”
“好。”蘇賢笑著回應。
千面狐又拉著林川的手說道:
“林兄,南裡新開了一家青樓,裡面的姑娘水嫩得想讓你一口吞掉……今晚我請客,保管兄弟你滿意。”
“好啊!”
林川頓時樂開了花。
蘇賢扭頭看著他,故意“嗯哼”了兩聲,他還沒忘林川在懷州所說的話,要“守寡”三個月來著。
不過顯然林川忘了此事。
寒暄完畢,千面狐側身指了指身後兩人,大大咧咧介紹道:“這是三捕頭南宮葵,你在瀛州見過的。”
“蘇兄。”南宮葵板著臉作揖。
“三捕頭。”蘇賢回禮。
千面狐又指了指另外一人說道:“這是刑獄司四捕頭蔣瀚文,瀚文啊,你不是說想早點見到蘇兄嗎,現在見到了。”
蔣瀚文中等身材,面貌清瘦,衣帽極為整潔與乾淨,整個人看起來顯得精明幹練,笑著上前施禮道:
“蘇兄的大名在下可是如雷貫耳啊,今日得見,幸甚!”
“四捕頭,同幸。”蘇賢回禮。
“……”
他們幾個在那裡寒暄,說說笑笑,旁若無人,在場的其他人則是面色各異,但共同點都是沒人說話。
言大山、柳蕙香及侯府親兵們徹底松了氣,尤其是侯府親兵們,不由緩緩將胸膛挺起,腰板打直。
周記室眉頭暗皺,他在出發之前,蘭陵公主曾吩咐過,一定要將蘇賢接去公主府,千萬不能被其他人搶走,比如刑獄司。
對面,張懷義眉頭又緊皺了幾分,他沒想到,蘇賢除了與蘭陵公主府相交莫逆之外,與刑獄司竟還有如此關系,這就不好辦了。
單單一個蘭陵公主就讓他感到棘手,若再加上刑獄司……他雖然不怕刑獄司,但真沒必要為了蘇賢而與刑獄司撕破臉。
這不劃算。
他皺眉站在那裡,面色陰晴不定。
周圍,圍觀的百姓們早已陷入呆滯。
蘇賢竟與刑獄司的三大捕頭相交莫逆,這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那可是刑獄司啊,與內衛齊名的特權衙門。
近年來,刑獄司的權利雖受到了一些製約,但仍不可小覷,妥妥的特權衙門,勉強也稱得上俯瞰文武百官。
“……”
“兄弟,時間不早了,我先帶你回刑獄司衙門,先去見見那糟老頭子,然後再帶你在衙門中好好逛一逛。”
千面狐忽然拉著蘇賢的手發出邀請。
蘇賢還沒有說話呢,一旁的周記室當即就站不住了,趕緊上來拉住蘇賢另一隻手,沉聲說道:
“二捕頭,你刑獄司過了!侯爺乃我蘭陵公主府屬官,與公主府緊密相連,理應先去公主府才是!”
千面狐面色一沉,拉著蘇賢的手扯了扯,說道:
“蘇兄已是范陽縣侯,還留在公主府作甚?那糟老……我刑獄司少司寇已贈蘇兄‘都官捕頭’之位,他是我刑獄司的人,理應去刑獄司才是!”
“……”
話音剛落,人群中又爆發出一片嘩然。
張懷義也是眉頭一跳,面色又難看了幾分。
少司寇竟然……贈了一個什麽“都官捕頭”的職位給蘇賢?
蘇賢現在是刑獄司的人了?!
眾人雖不知“都官捕頭”是個什麽官職,但其中有“捕頭”二字,想來地位不低,而且極有可能與四大捕頭平起平坐。
這是大事件!
人們嘩然變色,刑獄司又添一位捕頭!
……
周記室與千面狐還在爭論,蘇賢應該先去公主府還是先去刑獄司衙門的問題。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因為他們的話,周圍的人包括張懷義,同時面色大變,對蘇賢的認知又拔高一層。
並在心中暗思道:
“范陽縣侯,蘇賢,與蘭陵公主府緊密相連不說,還與刑獄司的捕頭相交莫逆,甚至做起了刑獄司的‘都官捕頭’!”
“他究竟還能給人帶來什麽驚喜?”
“……”
人群中,有人忽然說道:
“蘭陵公主府已派人來請,刑獄司也派人來請,若太子殿下再派人前來的話……豈不是一段佳話?”
“侯爺既與公主府關系匪淺,太子殿下自然不會派人來請……”
“可你們不知道的是,早在數月之前,太子就曾與公主爭奪過侯爺呢!由此可見,太子對侯爺也是極為看重的。”
“原來如此啊……若內衛也……”
“噓,那兩個字你也敢說?當心你身旁就有他們的人,然後半夜來抓你!”
“……”
蘇賢見周記室與千面狐爭得面紅耳赤,真怕他們當街動起手來,那樣對雙方都不好,他思忖一番後說道:
“兩位,且聽我一言。”
兩人同時住嘴,轉頭看來。
蘇賢說道:
“我此次入京,主要是因為瀛州及遼國之事,此事與蘭陵公主相關,所以我就先去公主府,等明後日得空之後,再去刑獄司衙門拜訪。”
千面狐見蘇賢都如此說了,隻得點頭同意下來。
爭論結束。
這時, 他才注意到蘇賢的車隊竟停在了城門前,還有幾個侯府親兵受了點擦傷,他當即面色一沉,瞥了眼對面的張懷義後問道:
“蘇兄遠從瀛州而來,這才走到城門之前,還沒入城,莫非就有不長眼的人攔路不成?我刑獄司的人也敢阻攔?”
“放肆!”
張懷義府中那個管事跳了出來,指著千面狐的鼻子罵道:“世人皆怕你刑獄司,但我們不怕,張公……”
話還沒說完,他就聽身後的張懷義咳嗽了兩聲,當即住嘴並回頭看去。
張懷義往前走了一小步,朝千面狐的方向拱了拱手,沉著臉寒暄道:“二捕頭!”
“原來張太尉在此,失敬失敬!”千面狐也拱了拱手,然後問道:
“不知張太尉駕臨此地意欲何為?”
張懷義側眸,冷冷瞥了眼蘇賢所在的方向,轉身登上馬車吩咐道:“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