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內衛第一女殺手?”蘇賢坐正身體,表情嚴肅凝重,頗似一個面試高技能人才的小老板。
女殺手點頭。
“等等,把那個‘女’字拿掉呢?”蘇賢又問,畢竟“第一女殺手”和“第一殺手”還是有區別的。
女殺手茫然的看著他。
“這樣問吧,你是內衛第一殺手嗎?”
女殺手愣了一下,然後表情木然的點頭。
“講一講你的經歷,內衛是什麽情況?你如何成了殺手?小閣領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還有你為什麽看起來……與常人不同?”
女殺手低頭想了一會兒,開始逐一回答蘇賢的問題。
她本是話不多的一個人,但說到內衛、殺手這些問題,話明顯多了起來,語速也有所提升。
蘇賢一邊聽,一邊點頭。
其中最重要的收獲,是女殺手前半生的經歷——
她從小就被搶入內衛,經歷非人的訓練,時至今日,她的身手已經出神入化,號稱內衛第一殺手。
但她這個人卻出了很大的問題。
最嚴重的是心理問題。
小閣領訓練她的時候,應該是使用了心理暗示或洗腦的法子,常年累月下來,女殺手對小閣領產生了非常複雜與矛盾的感情……
蘇賢聽罷,斟酌半晌,然後問:“今後,還會不會有內衛的人來追查你?”
他問這句話其實是有私心的,若這個女殺手以後會引來禍端的話,他就不準備收留,至少目前不準備。
女殺手頓了頓,聲音平靜的說:“小閣領已死,今後不會再有人來追查我了,我相當於從內衛中除名。”
“為什麽?”
“小閣領手下殺手的魚鱗冊,就只有小閣領一人知曉,且藏在不為人所知的地方。”
“原來如此!”蘇賢點點頭,隨後笑道:“很好,歡迎你加入我們公司,我們公司……呃……”
女殺手眉梢微微一動,這句話她沒有聽懂。
不過她的話真的很少,不關緊要的話她懶得問出口。
蘇賢臉色正了正,改口道:“既然如此,那你今後就暫時跟著我吧,我供你衣食,再想辦法把你變成一個正常人。”
女殺手點了點頭,開口道:“你殺了小閣領。”
蘇賢聽了這話,心頭沒來由一慌。
不過通過剛才的交流,蘇賢明白她的意思應該是:“因為你殺了小閣領,所以你就要負責安排我。”
心裡稍安後,蘇賢抿了抿嘴,笑呵呵說出他的真實目的:“不過同時,你要做我的保鏢,保護我的安全。”
女殺手沒有猶豫,說道:“你殺了小閣領。”
蘇賢蛋疼,這女殺手只要不說內衛和殺手相關的事,就會變得惜字如金。
她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因為你殺了小閣領,我感激你,所以答應你的要求。”
女殺手和小閣領之間的關系,就是這般矛盾,既親如父女,又宛如仇寇……
蘇賢心裡非常高興,這位女殺手號稱內衛第一殺手,身手自然是頂尖的,現在由她來保護蘇賢,蘇賢第一次感覺到了強烈的安全感。
這筆買賣十分劃算。
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再需一個時辰左右就要天亮了。
但他心情激動,無心睡眠,於是繼續和女殺手聊天,問道:“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名字……
女殺手陷入沉思,許久之後才說:“身為殺手,
沒有名字,只有代號。” “那你的代號是什麽?”
“代號……”女殺手兩手抱頭,渾身戰栗,好像整個人都掉入冰窟似的。
“罷了,不說便是。”
蘇賢趕緊打住,剛才聊的時候,女殺手就講過,她害怕聽到自己的代號,聽到後渾身就會止不住的顫抖……
蘇賢心想,這應該是心理作用。
誒,這都是小閣領的鍋。
“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取個名字吧,嗯……叫什麽好呢?”蘇賢坐在床沿,歪頭陷入沉思。
女殺手前半生都是黑暗的,甚至名字都沒有。
但從現在開始,她就要開始新的人生了,所以可以取名為……
“楊芷蘭!”
蘇賢一愣,扭頭看著女殺手,他正想了一個意義深刻的名字呢,沒想到她自己就先說了一個。
“楊芷蘭?”蘇賢重複一遍。
“楊芷蘭!”楊芷蘭點頭。
“你怎麽會想到這個名字呢?”蘇賢問。
楊芷蘭沉默一會兒,緩緩道出她的緣由。
原來,她很小的時候被搶入內衛之前,曾有過一段美好的童年時光。
但畢竟太小了,記憶模糊不清,甚至爹娘的長相都記不得,然而爹爹姓“楊”,娘親名為“芷蘭”,她卻記憶深刻。
如今要取名,她自然就想到了那段模糊的記憶,楊芷蘭,取自爹爹的姓和娘親的名,正好可以組合成她的名字。
蘇賢聽罷,忙道:“好,楊芷蘭, 今後你就叫芷蘭了,這個名字很有意義!”
楊芷蘭嘴角動了動,似乎是想露出一個笑容,但十幾年來她都未曾笑過,實在做不到。
“芷蘭啊,今後你就跟著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吧,我會帶你進入新的生活。”蘇賢笑道。
“新的生活,我可以嗎?”
楊芷蘭的語氣依舊冷靜且毫無情緒波動,話中若沒有“嗎”這個字,蘇賢非得以為她說的是陳述句,而非疑問句。
“自然可以!”蘇賢語重心長。
“……”
又聊了一會兒,蘇賢竟哈欠連天。
他躺上床鋪,看著楊芷蘭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笑道:“你睡這裡吧?”
楊芷蘭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慢慢走到床鋪那一邊。
蘇賢嘴角扯了扯,他不過只是一句客套話而已,主要是他很困了,不太想安置楊芷蘭,他嫌鋪床疊被麻煩。
楊芷蘭走到床鋪那邊,停在床前,用手摸了摸被子絲滑的面料,道:“髒!”
髒?!
這麽直接的麽?
這床被子是從柳蕙香那邊借來的,面料上繡了個大大的“囍”字,這些天蘇賢一直使用。
可能因為天氣熱,夜裡出汗多,導致這香軟的被子變得有點……
正尷尬的蘇賢,忽見楊芷蘭後退一步,低頭看了看她那身髒兮兮的粗布麻衣,然後說:“我睡地上。”
原來她說的是自己髒……蘇賢心中莫名心疼,翻身爬起,一邊開門一邊說:“我給你弄個地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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