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有霧,濃霧。
濃霧裡,看不清前路,更望不到遠方,只剩下寂寥的蒼白。
虞朝夕的臉和霧一樣蒼白,手也是。
可緊握的劍並不是。
他的劍,很舊,很殘。
但絕不蒼白。
任何見過他拔劍的人,絕不會用蒼白來形容他的劍。
他行走在濃霧內。
走的很慢。
每一步腹部的傷口便傳來撕心裂肺的痛。
傷口又裂開了,鮮血在流。
這是昨晚與白玉雙交手的後果。
他不能出手,否則傷勢就會加重,但諷刺的是他不得不出手。
嘴唇有些乾裂,肚子饑腸轆轆,他很渴,也很餓。
就在很渴很餓時,他看到了一條涓涓流淌的溪流,和株長滿果的柿子樹。
他迫不及待的走了過去。
可就在取來溪水,摘下柿子將要食用時,他忽然歎了口氣,丟下的水和果。
他很渴,也很餓。
但絕不能喝下這水,也絕不能吃下這果。
因為……
虞朝夕拔出了劍,刺向水中,幾條早已死去的魚浮出水面,死魚身體發黑。
柿子落在地上劃破了皮,幾滴碧綠的液體溢出。
因為這水,這果都有毒!
水是活水,下毒的人竟然敢在活水裡下毒,足夠讓人清楚這毒的恐怖。
天下間能製作出這種毒的人很少,製出劇毒敢向他下手的,更少。
幾乎只有一個,虞朝夕腦海中浮出了一個人影。
魔教太上長老——毒真人。
普天之下,唯有他是既能製出如此劇毒,又敢向他出手的人。
這人從不輕易出手,可一旦出手,便會劇毒殺人於無形之間,無人能逃過一死。
至少目前沒有。
他的毒,劇毒無比,下毒的本事比毒更甚,下毒與無影無形之見,可以是目標吃飯的時候,更可以是喝酒的時候,但絕對沒人能找得到他。
許多大人物都死在了毒真人的手下,可臨死前連他的面都沒見過。
他下毒更有個規矩,那便是隻毒該毒的人,絕不錯殺一人。
二十年來從未毒錯過一人。
荒山野嶺的,此地只有虞朝夕一人,毒真人不但來了,還下了毒。
他的目標是誰,這不言而喻。
虞朝夕握緊了劍,眼中閃過一縷精光。
……
村邊的茶棚裡。
來了位奇怪的客人,點了一大壺茶,更點了一桌子的菜。
但是他卻一杯茶都沒喝,一根筷子都沒有動。
那人正是虞朝夕。
他當然不吃也不喝。
因為毒真人就在身旁潛伏伺機下毒,他又怎麽會喝,又怎麽會吃?
也許這茶和菜此刻已經有毒,一旦吃下便正中敵人下懷。
所以他絕不能吃。
可是……
可人總不能滴水不進,一頓不吃。
否則他會活活渴死,餓死。
虞朝夕吞了吞口水,羨慕的看著前座的青衣人,那人點了酒和肉吃得津津有味。
虞朝夕注意地看了很久,那人已吃了半個小時,一點事都沒有,想來他的菜絕沒有毒。
這時,虞朝夕拋下了塊金子,道:“我要買你這桌的菜,還有酒,夠不夠。”
“夠,夠了!”
那青衣人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收下金子說到。
虞朝夕笑了,手中拿起酒杯,打算痛快的喝上一口。
而這是青衣人也笑了,笑容裡充滿著陰謀得逞的味道。
就在這時,虞朝夕提杯的手突然一翻,酒水落到地上,竟然迅速發黑,不斷冒著氣泡腐蝕地面。
這酒竟然有毒!
虞朝夕不斷冷笑。
這酒菜,青衣人吃了沒事,而他剛剛買下這酒就有毒了。
這青衣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他就是毒真人!
那人臉色一變,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劍,向虞朝夕刺去。
但他的動作忽然停了。
一把劍插在他喉嚨處,令他失去了出手力氣。
虞朝夕走出了茶棚。
毒真人雖然死了,但他的毒依舊還在。
而虞朝夕也只能依舊餓著肚子。
這是一個小女孩走了過來。
天真無暇的臉蛋,笑靨如花。
她拿了個飯盒,純真地道。
虞朝夕有些觸動。
這時,一個驚天的刀氣忽然出現。
那刀氣向他劈開,連身旁的小女孩都不放過。
這刀氣可怕極了。
江湖上恐怕只有一個擁有如此可怕的刀。
那邊是霸天刀,唐嘯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