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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一片》第20話 決鬥(二)
  “師弟,我現在已經不再痛恨克裡特人了,他們也有他們的苦難,但是我為什麽還要解決你呢?那是因為你們阻止了‘工程’!洪水即將來到,一切都會隨‘災難’毀滅,唯有‘工程’才能拯救人類!”

  “也許你還不能發掘我更深層的記憶,但是你肯定知道了一場大洪水即將來到,這是一場滅世的災難,只有‘工程’才能令我們這些肉體凡胎存活,並且能量化,前往[至世界],那個‘神’所說的‘天堂’!”

  沃瑞爾緊張地看著激動的威斯頓,但是沃瑞爾察覺到在他身上體現的情緒不是瘋狂,而是單純地為‘工程’的建設而產生的激動。

  “也許還能溝通。”,抱著這樣的想法,沃瑞爾把手槍塞到腰間,舉起雙手道:“我們先停下……”

  話音未落,一顆子彈準確地命中了他的心臟,來自威斯頓黑色的、冒著煙的左輪槍口。沃瑞爾在瞬間僵住了,他還沒想到對方是來真的!

  時間好像變慢了,在這‘變慢’的時間中,沃瑞爾逐漸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他從未聽過的聲音:“嗡嗡嗡……嗡嗡嗡……”

  約一分鍾前。

  羅薩發現自己越掙扎,陷入牆壁的速度便越快,他此時近乎絕望。但是他在此刻想起了他在與維克特對峙時在最後關鍵時刻的慌亂,導致了他差點喪命,而現在,他絕不能重蹈覆轍!

  “[9與16]它自身不會幫助我,但是我需要借助他,9和16是什麽關系?他們之間必有關聯!”羅薩向外面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被絕望地拉入了牆壁!

  詹妮特已經完全僵住,在牆壁中失去了意識,牆壁發現她已經失去意識,也沒有再度吸收她。而地面,卻逐漸凍住了……

  羅薩靠著僅剩的氧氣思考著,突然,他終於想到了,[9與16]明白他的心思,也發出了信號:“0!”

  羅薩在牆中將製作出的兩個九面體面積最大的那一面合並,兩個九面體同時失去兩個面,出現的幾何體正是由正八面體內凹形成的十六面體!

  羅薩用第三塊九面體的尖端向這特殊的十六面體中發射了電流,能量在瞬間增幅!但是還差一步,這僅差的一步就是逃出莫比烏斯環能量的重要步驟!

  羅薩想到了莫比烏斯環,這個幾何體僅存的不完美之處,就是它存在於三維空間,存在於宇宙自然中。

  “也就是說,超越莫比烏斯環的能量不能存在於三維空間!”

  不存在於三維,這股能量的模板也就就不是幾何體,而是幾何圖形!

  “‘完美’的幾何圖形、要超越宇宙且存在於宇宙、人與自然……”

  “黃金比例!”羅薩頓悟,一個巨大的幻影從羅薩背後浮現,這個幻影正是[9與16]的具象化能量。

  羅薩逐漸理解:“1:0.618的完美矩形比例存在於世界各處,它來自自然。九個面與十六個面的幾何體誕生源自我的能力,象征意識。組成幾何體的不同物質和運動的特殊能量象征著靈魂![9與16]暗示的身體、精神和靈魂,它真正暗示的是生物的存在形式!”

  牆壁上的莫比烏斯環狀能量逐漸聚攏,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不規則漩渦,這個漩渦的范圍正是羅薩製造在牆上的1:0.618矩形內。

  “嗡嗡嗡……嗡嗡嗡……”

  轟!牆壁以螺旋狀炸開,羅薩從中一躍而出,站在了沃瑞爾的後面。

  沃瑞爾剛好向後倒下,

羅薩扶住沃瑞爾的瞬間,他的手心以螺旋狀炸開!鮮血迸出,腕骨都露出了部分!  羅薩“啊”的一聲吼了出來,他倒在地上的同時,看到了路易衣服的破洞。他想起了路易被槍擊後愈合的事情,羅薩讓自己的手臂以剛剛那股破壞自己手臂的能量完全相反的方向旋轉,果然手臂複原了!

  羅薩這時突然發現自己的細胞也蘊藏著這種靈魂能量。他能感受到,他的細胞在以極快的速度愈合正是因為這宇宙的奇跡“黃金矩形”。剛剛路易腹中的子彈能夠排出也是因為這股能量從羅薩身上運動到了路易身上將那子彈以原本的旋轉軌跡退出。

  而剛剛沃瑞爾之所以彈開了羅薩則是因為他用來自愈的能量和羅薩複原的能量完全相反所致。

  羅薩驚訝地發現,鑰匙擁有能量的呈現形式就是通過這存在於宇宙各個角落的比例而誕生的。只不過附在他精神中的[9與16]是鑰匙中象征這股能量和人的關系的。

  …………

  旅館外的某個小巷中。戴著黑手套的男人不斷翻找那個黑箱子內的夾層,但是他什麽都沒有找到,一氣之下將它摔在了地上。

  這時,他注意到了箱子的把手:黑色的長方體上有一絲縫,他初起以為這是箱子在製作時的誕生產物。但是他仔細觀察,這黑色的縫隙中有一點點白色!

  他將箱子的把手露在陽光下,這時不出他所料,那一點白色反射了陽光!

  他掰著把手,一使勁把它掰成了兩半:其中是一條透明的管,又短又細,但是它的內壁上還加著一滴乳白色液體。

  男人大喜道:“我沒有白來!居然真的有收獲!‘重生無花果’!我找了你二十三年!!”

  欣喜之余,他將把手合攏,拽下來放在了兜中,箱子則是留在了原地。

  “不許任何人干擾決鬥,包括掌握其它鑰匙的人!”紅土圓環攜帶著莫比烏斯環形狀的能量緊緊地鎖住了羅薩。

  羅薩不得不倒向地面,但是他發覺地面周圍的溫度越來越冷,已經凍上了,而且寒冷的源頭來自路易的身體!

  威斯頓和沃瑞爾再次對視,二人誰都不想被擊中要害,但都想擊中對方的要害。沃瑞爾的手顫抖著摸向腰間的手槍,威斯頓也用右手掩著手槍,顫抖的同時也隨時準備開槍!

  羅薩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二人皆是子彈出膛!

  毫不留情,一顆打在了沃瑞爾的右腳掌上,另一顆打在了威斯頓胃的中央。

  兩人再次射擊,兩人都是兩發子彈,前兩顆打在了沃瑞爾的左腳掌和右髕骨上!後兩顆打在了威斯頓的心臟和左肺上!

  這時,沃瑞爾發現威斯頓心臟、左肺和胃上的傷口全部消失了。但是威斯頓卻是跪了下來,因為他的左右腿出現了槍傷,而他身體下的地面也出現了一個彈孔。

  沃瑞爾想起了剛剛記憶互通時威斯頓的能力:‘Level?Devil’層級惡魔,能以某條橫線為軸,將高處的空間和低處的剛剛形成5秒的空間對換和移動。

  這也是威斯頓的手中的匕首變成槍的原因,因為他的匕首和樓上詹妮特手上的手槍對換了。

  沃瑞爾這時發現他已經打中了一個威斯頓的要害,他的左腿上似乎有一塊扭傷,而那個彈孔不偏不倚被轉移到了這個位置,“但是我是怎麽看到他衣服的裡面呢?”他想道。

  突然,威斯頓好像理解了什麽,向沃瑞爾頭部和沃瑞爾右腳各開一槍。

  沃瑞爾向左邊閃躲避開兩顆子彈,也是射出兩顆子彈,朝著威斯頓的心臟和胃部!

  沃瑞爾這時聽到了後方的一個聲音:砰!他回頭看去,這是羅薩撞到後面牆的聲音,而羅薩的頭部已經被子彈撕成了兩半!

  “我用兩顆子彈在空中接近移動,將羅薩夾在了中間,這兩顆應該都炸開了,它們中間裝的是冥河水,他的大腦已經被腐蝕了!即使羅薩能奇跡般地‘復活’,他也來不及幫你了!”威斯頓邊吐著血邊惡狠狠地說道。

  沃瑞爾道:“你不能再換了,因為你以前換過的位置也有彈孔,你在對換後得到的結果只會和以前一樣,而你如果前往樓梯間對換空間則會影響‘公平’,五秒就要到了,我再也不會防守了,放馬過來!”

  威斯頓拖著傷腿衝向沃瑞爾,瞬間以地面為軸,將傷勢移動至沃瑞爾附近沒有被破壞的地板中,同時吼道:“師弟,你聽過‘阿克琉斯之踵’的故事嗎?!”

  沃瑞爾由於過於防守的心理以為威斯頓會臨陣逃到樓梯間,所以他根本沒有想到威斯頓還有衝向他的位置的這項選擇!

  沃瑞爾沒反應過來,他肚臍以下的位置被子彈打穿!威斯頓又將地面的兩個彈孔轉移到沃瑞爾的肚臍下!

  一個巨大的洞顯現於沃瑞爾的腹部,威斯頓就在等待著這一刻!伸手進去拚命拉扯出來了一顆纏著根莖和葉片的白色圓球形水果!

  威斯頓剛想開槍,結果他居然因為太激動,都沒有注意他的手槍彈巢中的子彈已經射光,而沃瑞爾還剩著一顆子彈!

  沃瑞爾開槍的瞬間,威斯頓將那花苞扯下擋在了自己的臉上!砰!馬丁500的威力果然沒讓沃瑞爾失望,但是這子彈在擊中威斯頓右眼的同時也打穿了那個水果!

  沃瑞爾眼神暗淡劇痛作發,但是此刻威斯頓的傷勢卻逐漸愈合,子彈也從他的傷口中掉出。

  他得意道:“感謝鑰匙給予我們的‘公平’!包括讓我們可以透視彼此的身體,沃瑞爾,只有[天選之人]和‘順序相鄰的鑰匙’才能引出其他‘鑰匙’,借助我身上的[肋骨之匙],我透視看到了你不死的秘訣,但是它現在被破壞而且在我的手上,[無花果之力]!”

  他與沃瑞爾拉開距離,“你腹中的鑰匙被奪走,它就是你的‘踵’!你已經無法‘不死’了,現在擁有‘重生無花果’的人是我!”

  沃瑞爾深感絕望,他的腹部被打穿了個大洞,他的腿已經撐不住幾秒就要倒下了。

  他此時注意到,自己的身體本身恐怕在第一次被射擊時已經不能動了!一直在支持他移動、閃避和開火的是覆蓋在他體表的莫比烏斯環狀能量。

  威斯頓緩緩開口仿佛在勸說沃瑞爾一般:“師弟,你不愧是被恩師邀請的人,我的胃和心臟下方都被擊中了,你已經打中了我的兩處要害,我也打爛了你的腹部還將你的鑰匙[無花果之力]掏了出來,我們都打中了對方的兩大要害。”

  “但是,”威斯頓話鋒一轉,“多虧我拿到了‘重生無花果’,不然我不可能有勝利的希望,雖然你打中了我的兩處要害,但現在我擁有了象征‘不滅’與‘重生’的鑰匙,我已經不存在‘要害’這一事物了,你就算把我扔進粉碎機我也能復活。”

  威斯頓長籲一口氣,朝勉強站立的沃瑞爾扣動扳機,“嗯?呵,我又忘了上膛。”

  這時沃瑞爾借助莫比烏斯環的能量移動雙手,緩慢地在疼痛中填彈,他的左右手和雙腿不斷地在顫抖,此時的沃瑞爾就像一個在猛虎面前不知所措的孩童。

  威斯頓停止了上膛的動作,雙手插在兜中說道:“‘尊重對手’……像老師說的一樣,我會讓你發射這一槍再取你性命。”

  “這行為真的是尊重嗎?”沃瑞爾想道。

  他一發打在了威斯頓的心臟上,但是傷害在[無花果之力]面前毫無意義,傷口會迅速愈合,而沃瑞爾開槍的手也被後坐力彈開到後方。

  威斯頓看到後面正在愈合傷口的羅薩,想到了鑰匙的力量。一把將沃瑞爾推向了羅薩。

  體表充滿與羅薩逆向能量的沃瑞爾和羅薩相撞,砰!羅薩的身體以螺旋炸開!而傷害又轉移到了沃瑞爾,但是沃瑞爾什麽都沒有說,瞄準威斯頓又開了一槍,但是他已經在旋轉中炸開倒下,子彈也只是打在了地板上。

  威斯頓閉上眼睛,頓覺胸口槍傷疼痛難忍,於是就本能地將槍傷轉移了。

  睜開眼睛!威斯頓發現自己飛了出去,而沃瑞爾和羅薩也沒有炸開,他這時突然想起了剛剛自己對換的位置:地板!

  沃瑞爾借助莫比烏斯環的能量將羅薩身上的螺旋力量轉移到了打入地面的子彈上,而威斯頓將那子彈對換到了自己的胸口中!

  換而言之,真正以螺旋狀炸飛的人是威斯頓!

  趴在地面上,這股力量居然將威斯頓用來愈合的能量也轉化為了螺旋的能量!

  威斯頓剛剛反應過來,這股能量停止了在他身上的肆虐。沃瑞爾解釋道:“這股莫比烏斯環狀的能量一直在轉化,它將嵌入環境者掙脫的力量轉化為吸收他們的力量、將控制羅薩的能量轉化為幫助他掙脫的能量、將我身上的螺旋能量傳給羅薩,甚至將我身上鑰匙的所有權轉移到了你的身上……”

  “所以,我認為,它可以轉化任何形式的能量,那麽,我是否也可以讓它將它自己轉移到我身上,為我所用?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在我想到那時已經為我所用了。”

  “你相信[救贖者],也就是‘主’的教派,你還記著我們的老師,我認為至少這件事是可以商量的,你不是說不再痛恨我們克裡特人了嗎?”

  “你我都是元帥的孩子,元帥相信著我們的心中存在著‘善’,你即使曾經心懷大恨,我現在還願意相信你心中存在著‘善’,雖然你不明白老師說的‘尊重對手’,但你還記得他,所以我才停止了莫比烏斯環的能量轉化。”

  威斯頓的身體朝著沃瑞爾的正面沒有一絲傷痕,但是他的背後卻是炸開一個血紅的螺旋,他說道:“看來對決沒有結束,是我輕敵了……”

  “‘單純’會殺了你,不論它幫你了多少……我知道,你和我都差一個要害,我知道你的最後一個要害,我也知道你知道我的最後一個要害……”威斯頓憤怒地看著他。

  記憶互通。

  “我坐在街頭,再也不會到元帥那裡了,我也不可能回去了,沃瑞爾叛國逃離,我只能看著我恨的人逃走,自身無卻能為力。”

  “我從兜中拿出了那本沒翻過的藍色小本子——《明燈》,這本宗教書籍我從未看過,那天夕陽照在書本上,黃色的書頁配著紅色的夕陽,說不出的淒美……”

  “翻著翻著,我看下去了……肋骨造女人?多麽荒唐,但是書中說的男人是那麽像我……”

  “夜晚降臨了,書中說每個男人來到世上都在為尋找那根肋骨而努力,找不到的人只能在夜裡感受胸口的陣陣痛苦……也許這就是現在的我吧,失去親人的我……”

  “我在寒風和刺眼的白熾路燈下睡著了,坐在教堂外的地面上,做了一個記不起來的夢。在暖爐和黃色的柔光中醒來,聆聽午夜來到時響起的鍾聲,躺在溫暖的棉被中,就像剛剛出生的嬰兒一樣……”

  “那個亞麻色頭髮的女子用她那充滿孤獨的瞳孔看著我,萍水相逢卻如神交已久,她問我為什麽在教堂外睡著,我問她為什麽在家中睡不著,等了許久,我們異口同聲回答彼此:‘我缺少了某樣東西……’”

  “她說,把她從戰爭中救來的是一名富翁,他在戰爭中失去子嗣後開始做慈善,但是人心如魔,那無數雙要錢的手和扯著嗓子在電話中咒罵他的窮人,那些人將這股亂世中的清流瓜分殆盡,在最後甚至產生了拒絕承認曾經受他幫助的人……”

  “最後,那富翁將自己剩下的財產留給了她,不久後他在由謠言支配的輿論重壓下自殺。”

  “她失去了恩人,而我失去了親人……”

  “我們也許能夠成為彼此的補丁吧……”

  …………

  “我為什麽想當保鏢?我……我想複興奧古斯都,我相信保護你就是我的使命。”

  “我為什麽想當保鏢?我可以保護我想保護的人,我不想失去任何一名至親或摯友……”

  “我最討厭的當然是抄近道的人,所以我只會走遠路……如果沒有我就會自己去開辟。”

  “我最討厭的人……克裡特人!他們在我強大後都會被我一個一個殺掉,我會讓他們給我的父母謝罪!”

  “我最愛的人……當然是成就我的恩人。”

  “我最愛的人?我沒有最愛的人,我深深愛著的是全人類,我所信仰的只有人道主義。”

  “我不想變成抄近道的人,也不想變成松懈無力的人,我要區別於眾人!”

  “我不想變成我討厭的人,不管是克裡特人還是反人類的事物。”

  …………

  “命運讓你們相遇了,但是我們還需要前進,我們要拯救真正的奧古斯都,尚不能停滯於此……”威斯頓似乎聽到了元帥對他的臨別贈言。

  “可惜元帥不在此處,他還活著……不過我能和詹妮特在一起就足夠了,我最終的歸宿不是那個空虛的府邸,而是那個與我同生共死的女子的眼神中……其實她也在我的眼神中啊……”

  威斯頓孤注一擲拔槍射出了他的彈巢中的最後一顆子彈。

  沃瑞爾毫不猶豫地拔槍射出了他剛剛塞進去的一顆子彈。

  砰!沃瑞爾胸口的肋骨被打斷。

  砰!詹妮特的心臟被射穿。

  詹妮特,是威斯頓的最後一個要害,元帥,是沃瑞爾的最後一個要害。

  威斯頓的靈魂逐漸和身體分離,威斯頓看著沃瑞爾堅毅的眼神,在將死之際祝福道:“活下去吧,為了你自己。”

  隨後,他轉向窗外的‘那光’,與詹妮特化為光的氣流,飄灑去了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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