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行進著,卷住微風和絲絲寒冷,夏天快要結束了。
它停在了一個巨大平台的旁邊,這個平台破破爛爛,有的地方破損露出鋼筋,有的地方裂開塌陷,上面灰色的石磚有的不見了,有的只剩下另一半或者一小部分,縮在難以被扣出來東西的犄角旮旯。
平台不平,沒有磚的地方露出其他顏色的細小石塊,仔細看剩下的灰磚,會發現其中藏著零零星星的綠色植物,磚下方的混凝土大部分都是被這綠色植物頂裂的。
一名身高1.9米的黑發瘦臉中年男子戴著圓墨鏡,身著長袖淡綠色襯衫而擼起袖子,穿著牛仔夾克和紅底兩側白條圖案的運動短褲,背著土黃色的背包,手裡拿著一根折疊起來的棍棒,把這三四段鋼棍攤開就成了導盲杖。
他扶著車門慢慢走出來,左戳戳右戳戳,戳不到東西,往前戳了一下才戳到展台,他身後的列車服務員對他說道:“‘Benson?Kenny’先生,一路走好。”
本森·肯尼“嗯”了一聲,用拐杖戳著地面慢慢走著,而列車也啟動了,向東方行駛而去。
他從兜裡拿出了一個筒,從裡面拿出了一卷紙,上面有著凸出來的字和凸出來的地形,是個盲人地圖。
他摸了摸地圖中間,平坦的感覺,把它放進了圓筒,繼續向前走著,敲地面的聲音在這片廢墟中格外響亮。
這裡所有的事物都掉了色,因為隔的時間已經有十多年了,組成房屋的石壁、木窗,裡面的沙發、凳子、桌子、電視等家具,還有外面的長凳、街燈、垃圾桶……都刻印著手槍、步槍、狙擊槍、霰彈槍、衝鋒槍、機槍、射手步槍等槍械的形狀,一直延續到站台擋雨屏的支柱。
無一例外,這座城市的一切都荒廢了很久很久,本森又摸了一下地圖的中間,果然,和剛剛一樣,沒有鼓出來的部分。
露出來的紅磚、混凝土、鋼筋上也都有槍械的形狀,荒廢的房屋蒙上灰塵顯得古老,這怪誕的槍械雕刻又讓人覺得這裡十分現代化,違和感順著他的指尖流入了他的大腦。
“是這裡。”
這時,腳步聲響起,一個最先走來的人開口說話了,是個青年男子的聲音:“大叔,我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相信能坐私人列車來這個地圖上沒有標注的地方的人,不是普通人。”
“你,你們要打劫?”
“對。”
“我,我可是有槍的,我能自衛,我殺了你們……也是正當防衛!”
“既然我們已經威脅你了,你有權給自己弄成正當防衛了,你來試試?”
說話的男子不出聲移動到了本森右邊,九個年輕男子已經躡手躡腳走到了本森的左右側。
本森拿出半自動手槍,照著前方開了七槍,又像左邊開了兩槍,右邊開了一槍,把彈匣倒出來從兜裡掏出來彈匣用左手塞進去,本森使勁甩了甩右手,後坐力震得他虎口疼。
本森還沒完全把彈匣塞進去,周圍人都笑了,他順時針轉著圈瞄著周圍的人喊道:“你們別動!如果你們敢動我就殺了你們其中一個!我身上是有錢,但我不只有現金,我還有一個非常珍貴的首飾,你們要直接搶是肯定拿不到的!我把它藏在背包以外的地方,你們扒光了我也找不到!”
“然後呢?”
“然後,只要你們放我走,我,我就把我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你,包括那個首飾!”
“這大叔有意思啊!各位不表表態?”
“但我有個前提,
那就是你們所有人,不管有幾個,全都要站到鐵軌上!” “你想讓我們被火車撞死?別忘了,這條鐵路只有私人列車會來。”
“我知道,但我讓你們站在鐵軌上你們就要站, 不然我會殺了你們其中一個的!”
“這大叔果真有意思,咱來陪他玩玩。”
男子讓五人待在原地,他帶著四人跳下站台站在鐵軌旁邊。
本森也跟著跳下了鐵軌,領頭的男子對站台遠處的五人示意噤聲,他對本森說道:“拿錢來吧?大叔。”
本森猛然回頭連開五槍,精準命中站台下方五人眉心,台上五人剛反應過來用手槍對台下射擊,本森已經貼著展台用站台高度拉開的角度形成了掩體!
五人拿著手槍緩慢逼近本森躲藏的位置,而又是五發子彈,從後方擊中了五個人的後腦,五個人依次倒在了站台下,五發子彈都來自從站台前方繞到其後方的本森的手槍。
站台中填充手槍彈匣的聲音,然後本森慢慢繞了出來,用拐杖戳著台階下了站台,再次走進荒廢的城市中。
“我不許外來的汙濁死在我的家鄉。”
這時,從來了一個人,身著黑禮服黑長褲,領帶沒打好領子沒處理好,飛奔了過來。
他拿著一盒煙跑到本森跟前:“教父您抽嗎?”神情興奮。
“煙對肺不好,我最近真正感受到了,戒了。”
“這……您知道嗎?我這幾十年一直在找您,跑遍整個埃森就是為了打聽您,一直沒線索,為了給您準備禮物我也是找了幾十年的好煙,這是西方大陸最好的煙之一,貝斯尼斯國王抽的,您這最近剛戒……這也太巧了。”
“你抽了嗎?”
“沒抽。”
“全賣了吧,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