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瑞爾把隻穿藍色襯衫的羅薩從床上揪了起來,鍾表顯示現在是早晨5:40。
立刻對羅薩說明情況後,隻穿著T恤和褲子的沃瑞爾舉槍敏銳地觀察著周圍。
羅薩將柱石液包在腿上又變成了褲子,從之前自己的褲子中拔出了自己的手槍。
沃瑞爾此刻莫名想到了一個問題:“羅薩,路易是怎麽知道‘逝者的怨恨可以引出這個鑰匙’這個信息的?”
羅薩立刻答道:“我也知道這個信息,你不知道的原因可能是你沒有感知到那個‘鑰匙’的存在,它出現的時候你的視覺和聽覺還在被上一個殺手在空氣中凝結的水汽蒙蔽。”
羅薩觀察著房間中的家具,一種詭異的警覺封住了他的嘴。列車初遇強敵時的緊張感再次來臨,胸口就像同時灌入了液氮和鐵水,冷熱交替,神情不安。
沃瑞爾感到周圍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左看右看,他注意到了木桌上的杯子:5個杯子,顏色都是灰白色,材質都是陶瓷。這正常不過的景象,他感受到不對勁。
他緩緩靠近杯子,就在他看向杯中時,一支手槍在同時抵在了他的頭上!沃瑞爾立刻反應過來舉槍打向杯子,他的頭也在此刻被那手槍擊中,杯子被擊碎。
沃瑞爾向後踉蹌幾步勉強站穩,羅薩瞄準著那杯子的碎片。沃瑞爾昏昏沉沉說道:“我子彈傷不要緊,但是這顆子彈是……麻醉彈,我的身體……還可以撐一陣子,你盯著杯子!”
羅薩道:“我剛剛看到了是一隻潔白的手從杯中伸出來瞄準你的,你不是有麻醉針嗎?”沃瑞爾明白了羅薩的意思,從衣中掏出麻醉針,再次緊盯著那杯子的碎片。
一股緊張感令他看向羅薩,不料他看到了從羅薩西服領子中伸出的白手和它握著的剛剛那隻麻醉手槍!
他立刻抓住手和那手槍將麻醉針扎向那人手背,不料那手瞬間舍棄了麻醉手槍,縮回了羅薩領子中,縮回羅薩領子時這手的大小變化為領子可容納的六分之一。
沃瑞爾這一針扎空,他再次瞄準剛剛手縮進去的位置扎去,卻是扎到了一層透明的能量,這能量直接將他的右臂彈開了。
羅薩突然在此時轉身瞄準沃瑞爾胸口開槍!沃瑞爾閃避不及胸口被擊中,但是子彈卻被彈向上方,把沃瑞爾從下顎到左臉頰貫穿了。
在劇痛過後,下顎漏風的沃瑞爾問:“羅薩,你剛剛看到那手從我的衣服胸口中鑽出來嗎?”摸了摸自己正在愈合的右臉頰,左臉頰正愈合不久又被打穿。
羅薩道:“是的。”
沃瑞爾:“它……縮回去時……”
羅薩:“它縮進去時變成了你領口的大概六分之一的大小。”
沃瑞爾恍然道:“這名殺手應該是可以讓自己的身體‘從某樣物體中鑽出’,而為了讓‘某樣物體’容納下他的身體,則他的身體部位必須變成該物體體積的六分之一,而在容納期間他所在的位置會有透明的能量屏障阻擋我們的攻擊,所以我們無法在他縮回‘容納空間’後攻擊他!”
此時,一名青年女子從一旁的衣櫃門後走出,沃瑞爾立刻發射子彈,不料那女人早已將手插入大衣右胸口的口袋,在瞬間產生能量屏障彈開了子彈。
這名青年女子梳著單馬尾的亞麻色頭髮,身著的大衣前後左右都有著口袋,密集的感覺令沃瑞爾感到不適。
女子環顧四周,看向羅薩再看了看沃瑞爾,說道:“現在這個情景很適合我的能力名稱‘入室之狼’,
你們是我的獵物,沃瑞爾,我的朋友真的很關心你,只要羅薩交於我們什麽都好說……” 沃瑞爾不與她廢話,一顆子彈射出卻被穿梭至杯子中的她躲開。
沃瑞爾瞄準那剩下的五個杯子,對羅薩喝道:“把個房間中能容納物體的東西全部打的稀巴爛!”
羅薩和沃瑞爾不停射擊,把屋中的容器全部打爛,沃瑞爾把自己的衣服脫下扔在一旁,本想赤膊上陣。羅薩用列車上融合得到的鋁合金為自己和沃瑞爾做出了緊貼皮膚毫無空隙的緊身防護衣。
房間內很是寂靜,羅薩沃瑞爾背靠背站著。這時那女子出現在了窗旁,她說道:“維克特和博森在出發前找預言師抽了一簽,二人都是‘大凶’的暗示,現在應驗了,我們並沒有抽,因為浪費時間,抽和不抽的結果都是一樣,還不如早點來對付你們。”
“那你抽的怎麽樣?”沃瑞爾問道,女子答道:“還不錯,是‘吉’的暗示……”
套話成功的沃瑞爾忍不住“噗”的笑了出來,羅薩也笑了笑。
砰,沃瑞爾倒在了地上,一聲不吭,就在羅薩回頭查看之際,三顆麻醉彈打進了他的腹部!
“這麻醉劑只要神經稍稍放松就能很快生效,你肯定也注意到了,沃瑞爾很單純,他和你、路易還有我們這些用多個面來對付別人的人不同,他心中只有兩個面,這也是為什麽我搭檔想收留他的原因,他只有失去這份單純才能應對危機,而且他可以幫助‘工程’的建設。”
羅薩發現他體內打進的麻醉彈是鐵製的,但是如果他將鐵化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那麽麻醉彈中的麻醉劑就會進入他的身體。如果將子彈用合金徹底封起來麻醉劑就不會流出,但是羅薩必須忍受三顆子彈在腹部帶來的痛苦。
女子也沒有再度開槍,將沃瑞爾縮小放置在自己的口袋中,開窗越出屋外,按住耳朵上的通訊器準備講話。
羅薩想道:“真是見好就收的敵人,列車上的那兩個敵人如果真的抽過大凶的話,那麽他們的死亡結果已經印證了這兩個簽,這也有可能是維克特他們一開始取得主導地位後開始打算和平解決的原因,而如果這女人抽到吉這件事是真的話……那麽在她見好就收的現況也許就是在印證她所抽到的‘吉’!”
“不能讓她得逞”,羅薩這樣想著從腹部硬生生摳出了三顆子彈,跑向窗戶,抓住不鏽鋼窗框的瞬間將它轉化為自己的組織修複了腹部的傷口。
羅薩跳上旅館樓頂看向那女子,她從衣服上扯下裝著沃瑞爾的口袋遞向樓下,注意到她衣服上撕掉的部分有一塊正方形的粘扣,羅薩也不禁在心中感歎她這種活用能力的方法。
樓下一隻戴著黑色薄手套的手接過了那個口袋,羅薩拔出手槍朝著女子和樓下那接過口袋的人所在房間開了五槍!
女子則是搶先一步以自己的身軀擋在了她夥伴所在的屋頂,她大衣裡面口袋裝的東西還有大衣口袋中的物體周圍的透明屏障將羅薩的子彈悉數彈回了羅薩!
羅薩雖然沒有被擊中但是還是差點跌落樓頂,他注意到了女子站起身來,他立刻意識到女子再次準備穿梭並攻擊他,他立刻將衣服和自己的身體用柱石液堵嚴防止女子穿越到他的身上,向後逃跑。
羅薩突然注意到了腳下的瓦片,心生一計。羅薩想讓自己與瓦片融合來對女子發動奇襲,剛剛有一隻腳和瓦片半融合,此時羅薩發現女子已經消失!
他突然想起了什麽,迅速看向腳下瓦片,一隻潔白的握著槍的手剛好在此時從瓦片下方伸出,羅薩立刻將與瓦片半融合的腳踹向了那隻手!
那女子當然沒有料到羅薩猜到了她的位置,她的左手直接有一半被變成了沙子!
她立刻將手縮了回去,明白自己很難再偷襲羅薩便從瓦片中穿越到了和羅薩位置平行的屋頂上。
羅薩看向了剛剛他握住的窗戶,它上面消失的一部分是手掌握住的形狀,羅薩明白他不經意間將玻璃吸收所以才能將女子的手變成沙子(沙子玻璃主要成分為二氧化矽)。
“看來你除了金屬元素外還能吸收其他元素。‘你不能吸收氣體元素單質或氣體元素的化合物’,這是我們老大對你能力的猜想。”
“你在離開奧古斯都首都爬管道被擦傷時吸收了水中的一些雜質,其中包括矽元素和鐵元素,但是你沒有吸收管道中鐵鏽周圍的水,所以他推測你的能力可以吸收非氣體元素,看來是驗證了。”女子說道。
羅薩邊填充左輪彈巢邊解說道:“你如果沒有提及什麽‘沃瑞爾只有兩面’這些話語我可能無法判斷你的能力是什麽,但是你提到了‘面’這個概念……”
羅薩將槍緊緊握在手中:“你作為殺手平時肯定在研究使用自己能力克敵的最高效方法,包括你大衣的口袋,如果你平時在訓練的時候就在思考‘面’這個概念,你這樣思考理所當然會把‘面’這個你最理解的概念帶入語言表達,那麽你的能力也會和‘面’有關。”
“沃瑞爾推測你可以躲藏在容器中,但是不管你在衣櫃門後出現還是在窗簾後或瓦片下出現這都不符合他的猜想,因為窗簾、櫃子門和瓦片都是二維的、無法容納物體的,所以我就在想,你的能力是不是‘裡面和外面’?”
“而對於二維的物體來說,它們不存在‘裡面’,但是對我們來說存在‘裡面’,那就是我們常看到你出現的位置:我們看不到的那一面!”羅薩說完瞄準了女子。
女子聽到羅薩的理解發覺不妙立刻返回屋簷下尋找掩體,她對耳邊的通訊器求助道:“你不要戀戰, 速來接我!”女子抓住房簷踢碎窗戶跳回房間內,可是毫無防備地,迎接她的不是夥伴,而是一顆旋轉著的子彈!
砰!女子的一顆虎牙被打掉,就在她即將被迫吞彈之際,她急迫的求生欲使她的能力發動!
她被打掉的虎牙在口中變為口腔的六分之一大小,在上下兩排牙齒之間形成了一個很小的屏障空間!或許是出於巧合,這個在瞬間誕生的空間將這柱石彈頭的子彈剛好包住,停止了它的衝擊。
女子因此被嚇出一身冷汗,吐出子彈後癱坐在牆角。此時羅薩剛好翻下來,剛剛射擊女子的人隻伸出了手臂,只是聽到了破窗聲音才朝那方向開的槍,他穿著不整齊的衣物從房間走出,那人正是路易!
羅薩翻下屋簷時聽到槍聲就猜到是路易察覺到了他們被襲擊而開的槍,果不其然是他。羅薩喘著氣問睡眼惺忪的路易:“你發現她來了吧,你看到她向哪個方向逃了嗎?”
路易解釋道:“我剛剛聽見槍聲估計敵人來了,還好我在旅館有潔癖穿衣服睡覺,能直接起床,我聽見破窗聲以為另一個敵人來了呢,所以先朝窗邊方向開了一槍,我那時候還沒出來,有可能打中了,但是還是不知道敵人去那裡了,是你把他從上面逼下來的嗎?”
羅薩想到他翻下來時一個影子倒在了窗戶下方,但是由於他的角度問題沒有看見她到底做了什麽,這下路易還沒有看到她怎麽逃掉的。
羅薩咬牙道:“看來她的確抽到了‘吉’,這強大的運氣……我們又陷入了被動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