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川府,官道旁的一處茶棚。
茶棚雖不大,卻也坐滿了路過的旅人。
“老板,來一壺清茶。”一名身著玄色長袍頭戴葛巾的少年踏入棚內。
“來了。”老板端著茶壺連忙走來。
“你們聽說了嗎?福州的福威鏢局前一陣子被人滅了滿門。”一名行商飲了口茶水小聲和身邊的旅者交談。
“嗨,早知道了。”同桌的另一名旅人說道,“你這消息太老了,最近被滅門的,哪裡只是一個小小的福威鏢局?”
“福威鏢局當年林遠圖一手七十二路辟邪劍法不說是天下無敵也可以說是少有敵手了,怎麽這才傳了兩代就變成了小小的福威鏢局了?”那行商不滿道。
“這可就是你孤陋寡聞了。”那旅者說道,“只可惜你不知道的,是那南嶽衡山派劉正風勾結魔教曲洋,欲以‘金盆洗手’為名退出五嶽劍盟投靠魔教,被嵩山派左盟主識破了軌跡,滅了那賊子滿門。”
“這……”行商語塞,若是和鼎鼎大名的劉正風相比,那福威鏢局確實不過是個螻蟻,不過,他顯然有些嘴硬,“那衡山劉正風怎麽會突然勾結黑木崖魔教?怕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那旅人一臉鄙夷,“我可是聽說,曲洋那魔頭可也是當場被擊斃,怎麽可能會有誤會?”
商人不語。
“你們還不知道呢。”另一名旅人開口炫耀般地說道,“我可是聽說,那福威鏢局並未被滅滿門,那少總鏢頭林平之可是因禍得福拜入了華山派‘君子劍’嶽不群門下呢!”
“謔,這可真是因禍得福呢!”眾人不禁感慨道。
“老板,結帳!”此前進來的少年將幾枚銅板扔在桌上,提起行囊起身離開。
“福威鏢局,劉正風,曲洋,林平之……”少年走出茶棚後,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低聲念叨了幾句之前在茶棚中被人們提到的事情。
“這裡是笑傲江湖嗎?”他心裡暗想,“說起來,來到這個世界已經19年了……”
少年名叫謝塵,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來自一個遠比這裡安寧的和平世界,在那顆安寧的世界,他所在的國度治安極好,早已不見江湖打殺之事。
不過,他不知為何,一夜間突然變成了這個世界的一名棄嬰。
從他記事起,就被義父收養在山間竹廬長大,直到不久前,義父坐化於山間,在安葬好義父後,他這才離開竹廬下山。
自己從小就感覺到義父的不同凡響,不論他想要學什麽,內功,拳腳,輕功,劍法,暗器,琴音,棋藝,醫術,製毒,甚至是術數佛道之類的雜學,義父皆是無所不知。
經過一番打聽,此地位於川府,臨近峨眉。
不過,一想到峨眉,謝塵又覺得有點頭疼了,畢竟,在笑傲江湖的背景裡,可沒有這個門派,那麽,這個世界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設定呢?
這麽想著,他也終於走到了自己今日的目的,錦官城。
“下山後終於見到城市了。”謝塵心想,“要好好見識見識武俠世界下的城市是什麽樣子的。”
……
錦官城,醉仙樓。
“客官裡邊請。”小二看著身著玄色長袍頭戴葛巾的少年連忙迎了上來。
少年隨意挑選了個座位坐下。
“一碟麻婆豆腐,一碟蒜泥白肉,再加一份青菜。”少年說道,說完,便打量起酒館內的其它顧客。
就在此時,
三名白衣長袍少女走進大堂。 一時間,原本嘈雜的酒館內突兀地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了那為首少女的身上。那少女似乎也早已習慣眾人對自己的容貌,隨意找了個座位便坐下。
謝塵很快反應過來,這少女的容貌絕對是他兩世為人中少見的美貌,一雙妙目明淨澄澈,秀美而又恬靜,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平靜安寧之感,在此之前,謝塵一直以為美若天仙只是一句誇張的形容詞,直至此刻,方知確有其人。
不過,和大多數食客僅僅關注對方容貌不同,他很快就發現對方的舉止之間輕重有度,呼吸綿長,即使是她身旁的兩人,同樣也是武功不俗。
雖然有些好奇對方的身份,但是他終究還是壓下了這份好奇,自己只為了解些江湖常識,多事不如少事。
眾食客此時也反應過來,雖依然有人不掩欲望地打量著那名女子,但大多數人也終究還是把注意力放回了自己的飯食。
過了沒多久,謝塵的飯菜便被小二送來。
“果然不愧是錦官城數一數二的酒樓。”謝塵心中感慨。
就在他感慨飯菜精致美味之時,又有四人走入。
“小二!”為首一人態度囂張,“小爺我的雅座呢?”
“來了來了,一直給您留著。”小二連忙阿諛道,然後領著四人走上二樓雅座。
“這是何人?態度如此囂張?”
果不其然,酒館中的食客開始議論紛紛。
“小聲慎言,那可是青城派的高足青城四秀!”有人小聲提醒道,“若是惹惱了他們,在這醉仙樓內,可沒人能救得了你!”有人答道。
“青城四秀?那青城派不是名門正派嗎?怎麽行事如此霸道?”有人不滿地說道,“我們只是說一句,莫非他還能大庭廣眾之下殺了我?”
二樓至上,青城四秀畢竟是練武之人,耳聰目明遠勝常人,樓下那些凡夫俗子的議論早已被他們一字不落地聽在耳中。
“欺人太甚!”侯人英怒罵一聲,眼看著下面眾人的議論卻不見消停,反而是一些人借此機會將他們幾人曾經乾過的那些齷齪事都翻了出來,他不由得一股怒氣湧上心頭。
手腕一抖,原本手中的筷子“嗖”地一聲飛向其中一名說得最開心的食客。
“啪!”一聲輕響。
那根筷子還未飛到目標,卻在空中不知為何斷成了兩截。
“不知何方高人在此!”羅人傑卻是站了出來,別人看的不清楚,他確實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有人暗中射出一枚石子在空中攔住了侯人英的暗器。
話音剛落,他便看到了坐在一樓的三名女子。
語氣一滯,他立馬換上了一副討好的語調:“原來是玉璿宮的蘇師妹在此。”
“侯師兄何必與他們置氣,若是不忿他人言論,大可以站出來一一辯駁,怎麽如那魔教中人一般, 動則出手殺人?”那被稱為“蘇師妹”的絕色女子默默收回手中的筷子,卻是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他們要殺人?”知道此時,樓下的眾人才後知後覺。
“諸位不要誤會,我剛剛只是不忿有人侮辱我青城派,想要給個教訓,絕不會傷人姓名!”眼看著情況不對,侯人英連忙站出來解釋,他青城派自掌門余滄海以下確實作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但終究在外人面前還需做些名門正派的掩飾。
“若是如此最好。”那“蘇師妹”又補了一句,“還望四位師兄莫要壞了青城派的名聲。”
說完,便不再理會青城四秀。
“還好師姐你出手,不然那‘青城四獸’怕不是就要當街殺人了!”另一名玉璿宮的女弟子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青城四獸的綽號你們可不能當面說出。”“蘇師妹”笑了一句,“不過聽聞他們前不久被人點破醜事也算是大快人心。”
說著,她眉頭微蹙:“只不過,剛剛出手救人的不是我。”
“不是你?”同行的女弟子驚訝,“我還以為……”
“我剛剛確實想要出手救人,不過有人快我一步……”“蘇師妹”說道,“而且,我沒有看清出手之人。”
“師姐你也沒看清?”那女弟子驚訝,“莫不是有哪位遊戲人間的前輩高人在此飲酒?”
“不知。”“蘇師妹”說道,“不過,你我還是少惹是非,此行前往峨眉不容有失!”
幾人點頭。
另一邊,謝塵已經酒足飯飽,結了帳便離開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