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關回去後,這些富人老實了不少。新尤姆鎮的強盜為了懲罰他們,克扣了他們一半的食物。
本就習慣了吃飽飯的有錢人完全無法接受。他們有時會在白天和看守的強盜講道理,或者許諾給他們豐厚的錢財。
但是這些道理和錢幣在山丘完全沒有吸引力。
等到這些富人徹底放棄了說服,在饑餓的夜晚,人們總是能聽到山頂上的痛苦哀嚎。
其實這並不完全怪強盜們,因為剩下的糧食已不足維持兩月。
盡管山丘的人們努力地耕種,但是除了長葉子的菜,最能填飽肚子的土豆都要三個月才能成熟。
草原上的野果本來就很少,這一個月的采摘後,姑娘們估計也要等半年才能長出新的果子。
從舊尤姆鎮掠奪的食物更是已經吃完。這樣下去,根本沒有辦法滿足所有人的需求。
強盜們正可以以此為借口,讓什麽都不做的人質少吃點糧食。
再不找一些食物,山丘這邊的強盜自己就會亂起來。
始終沒有得到騎士們的消息,對於這些人質的處置還是沒有決定下來。
越來越多的聲音在新尤姆鎮流傳,已經有人在議論逃到南方,畢竟苟活好過於餓死。
於是塞特派出了幾位實力不錯的弟兄,希望他們能去一趟舊尤姆鎮,“運送”一些物資回來。
在前往舊小鎮的隊伍中,憑著一個月的優良表現,泰斯、奧菲利亞和尚克都被選入其中。
泰斯重操舊業,弄來了一匹馬和一輛板車,當起了臨時車夫。
幾名女人坐在板車上指揮著路線,一旁還有騎著戰馬的強盜為他們護航。十五人的隊伍向著南面,慢慢繞到了富人區。
雖然已經到了夏日,看著草原上綠油油的馬尾草和面果樹,趕車的泰斯心情好了一些。
大約走了半天,小鎮慢慢出現在車隊的眼前。
和泰斯他們初見小鎮時相同,外圍的草房子更加荒廢,被野獸光臨的圍欄全都垮了,遺留的物品也被踩碎。
“可惜了我這房子,當初可是我父親親手建起來的呢。”
“誰不是呢,我記得雨天漏水,我還得爬上去把新的草堆鋪好,把雜草給拔乾淨。”
每次路過一間木屋,它曾經的主人就會在馬背上說上幾句,自嘲著過去生活是多麽糟糕。當苦難變成了談資,說明這些貧苦的人已經感受到了真正的幸福。
“好像不太對勁。”
領隊的約什騎著馬從遠處回來,他大聲喊著示意車隊停下來。其他強盜也停止了對過去的懷念,詢問約什發生了什麽。
“不只是外圍,小鎮中心一圈的房子也毀了。”
“什麽!”
所有強盜們圍在了一起議論著,約什比劃著動作,說明他看到的情況。
泰斯也走下馬車,跟著強盜們一起商量。
“那些廢物學者不會連‘凶獸’都打不過吧。要是還有‘凶獸’在這裡,我們可不一定能對付這畜生。”
“如果是樹冠猴,那倒是沒什麽問題,這些猴子沒什麽威脅。可如果是黃金獅群闖入,我覺得還是算了吧。”
“沒錯,要是我們進去之後才發現這些草原的王者,到時候我們一個都逃不了。”
除了泰斯,這些強盜都只是武者。於是強盜們紛紛看向了唯一的“名人”,希望他來決定是否要放棄這次行動。
泰斯明白了這些人的意思,他立刻蹲了下來,
將耳朵貼在地上。四周先傳來馬蹄的聲音,然後是細微的齧齒聲。 他感受著更遠的,更細小的聲音,好像沒有聽到特別奇怪的震動。
泰斯站了起來,望向小鎮。
外圍的木頭房屋不會被輕易破壞,即使是真的有獸群出動,也不可能正好隻攻擊最外的一圈小屋。
那廢墟之後,還有精致的木屋完好無損。
“至少不會是獸群,不管是什麽東西,他們已經離開了。我們已經走了這麽久,如果沒有找到食物的話,大家都會對我們感到失望。”
強盜們同意了泰斯的說法,他們抽出了砍刀,慢慢靠近這小鎮。
……
自從泰斯被帶走之後,波比和自己的母親躲進酒館也已經一個月。
不僅是他們,在尚克不在的日子裡,侍女提婭收留了不少女人和老人,讓他們躲在了酒館住宿的房子裡。
最近,男孩波比已經沒有辦法跑到院子裡舞劍,他的動靜太大,會引來守衛們的注意。
男孩明白,如果自己失去了耐心,藏在這裡的人都會被發現。
那是在泰斯等人被送到山丘後半個月。
身為守衛的混混們並不滿足找到值錢的玩意,沒有約束的他們開始在富人區隨心所欲。
這裡剩下的人都是些弱小的老幼,守衛們如果找不到樂子,他們就會抽出武器,痛打他們看到的人。
而在無聊搜刮的日子裡,這些混混還會找一些女人羞辱一番,或是繼續做著欺負弱小的事情,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感到一天的流逝。
受害者發現了守衛的醜惡,他們先試圖向教會尋求幫助。可無論是智慧還是財富,這些被遺忘的人都無法給予教會,最後隻得到了冷冰冰的拒絕。
於是,這些人開始抱團取暖,拿著為數不多的食物尋找更多人團結在一起,酒館這裡就是其中的一批。
今天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提婭又遇見了那群名為守衛的混混。
在她出門尋找食物的時候,無意聽到了那群混混正在對著另一批人施暴。
守衛們叫囂著讓可憐人給他們一些樂子,在釋放完陰暗的情緒後,這些守衛拿走了人們為數不多的食糧, 哼著歌離開了。
這兩日,他們巡邏得越來越頻繁。
今天的受害者躲在不遠處的縫紉店裡,也許是明天,這些守衛就會到酒館搜查。提婭快速往回跑,她覺得有必要告訴大家換個地方藏藏,最好把找到的食物都帶上。
等到提婭走進了酒館,原先關上的大門此刻已經打開。
涼風從屋內吹到了提婭心裡,她感覺到了不妙,急忙跑向後門,向著庭院走去。
嬉笑聲已經傳到了提婭耳邊,那是另一隊守衛。他們正圍在庭院,看著自己的夥伴和拿著木劍的波比對峙著。
“哈哈,小少爺,讓你這幾天不來找我,技術退步了不少呢。”
爛人守衛拿著同樣的木劍,直接挑飛了男孩的武器,他將劍刃砍向了男孩的肩膀,試圖讓這個家夥跪下來。
“要是你願意跪下來叫我一聲爸爸,我是可以考慮放過你們。甚至真的,當你的爸爸噢,哈哈。”
守衛的同夥們哈哈大笑。
看著這個男人這樣侮辱自己的母親,波比忍著肩上的疼痛,從口袋裡拿出一塊石頭砸向了對手的臉。
波比用盡全力,石頭割壞了男人驕傲的臉蛋。
“這不是第一次了。”
男人氣急敗壞,把手中的木劍丟下,從腰間拔出一把小刀。
“你這個狗雜碎,我宰了你。”
男人將小刀朝著男孩的胸口捅出,驚恐的男孩睜大了雙眼。
稚嫩的雙手試圖夾住刀鋒,但力量太過懸殊,刀尖已經割開了他的衣服,即將刺穿男孩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