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每天叫著“雲兄”的李念秋哪裡想到解開衣服後展露在他眼前的竟是一副女人的軀體,但是心想,“雲熙中毒已有一日,再拖一時片刻只怕都會有性命之憂,管不了那麽多了,救人要緊。”
“雲姑娘,得罪了。”
將雲熙扶起,李念秋盤坐在雲熙背後隨即運功,將內力集中在掌心,一掌拍在雲熙的後背上,四枚細針從傷口中飛出,一口黑血從雲熙嘴中隨之噴出,將雲熙攬入懷中,慢慢喂雲熙服下事先備好的湯藥,之後按照林九所說,李念秋雙掌貼於雲熙後背,用內力引導藥物不斷清除體內所殘留的毒素。
為雲熙療傷整整兩個時辰後已是深夜,雲熙的臉色好了很多,氣息也逐漸穩定,感覺到毒素差不多都已經被化解了,李念秋才停了下來,但此時他的身體已如被掏空一般,好在這段時間李念秋功力有所突破,擦擦額頭的汗,扶著雲熙躺下蓋好被子,便走出房間閉上了門,再看時四下裡已是空無一人,深夜裡靜悄悄的,李念秋也顧不上其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便倒頭大睡。
第二日晌午李念秋終於從睡夢中醒來,正要翻身時發現屋裡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人倒頭趴在一旁的桌上睡著了。
“四娘?”定睛一看,李念秋坐起身來叫道。
聽到李念秋的聲音,殷四娘也慢慢的睜開雙眼,揉了揉鬢角。
“四娘找我有事?”
清醒了一些,殷四娘說道:“我過來是想問問少俠你兄弟的情況怎麽樣了。”
“四娘有心了,雲……,額,她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畢竟他也是因為我才受的傷,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們舍命相救的恩情。”
“哪裡哪裡,對了忘了問四娘你的傷勢如何了?”
“已經沒有大礙了。”
頓了一會,殷四娘叫道:“李少俠。”
“啊,怎麽了?”李念秋問道。
“其實,我是來和你們告別的,我已離開兩日有余,不知雪梅舵那邊現在情況怎麽樣了,我須得盡快回去看看,沒來得及跟雲兄弟當面道謝,還請少俠幫忙把這個交給他。”說著,殷四娘從衣帶上解下一個香囊,遞給李念秋。
“啊。”
李念秋剛接過香囊,只聽得房間外傳來一聲慘叫,二人出去看時只見楊遷身前的林九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來,抹了抹嘴角的血跡,說道:“你們給我等著。”
說完林九便頭也不回的跑出客棧,一會便沒了蹤影。
李念秋問道:“楊大俠這是?”
楊遷答道:“此人行事心狠手辣,原本是斷不能留的,只是我紅花浪子向來一言九鼎,之前為救你兄弟答應事成之後要放他走,為避免他繼續禍害武林,如今隻得廢了他的武功,讓他以後沒法再去作惡。”
李念秋點了點頭,雖說他覺得楊遷這麽做著實有點狠心,林九天資聰穎,但這一身武功也來之不易,如此就被廢去全身功力,著實替他有些惋惜,可他又偏偏用那種卑鄙手段打傷了雲熙,就算他本來意在殷四娘,李念秋還是格外生氣,想到這,似乎被人廢掉武功都是對他的恩賜,一時間心中對他的同情便蕩然無存。
“此番還要多謝楊大俠為四娘做主,若非幾位出手相助,恐怕四娘的命已是交代在那姓林的小子手裡了。”
聽到殷四娘這麽說,李念秋腦海中頓時閃過一個念頭,若是林九當時沒有使出那毒針的話,自己的命勢必會被楊遷收下,
而如果當時只有殷四娘和林九二人在林中打鬥的話,那殷四娘又必會殞命於林九的劍下,無關正道魔教,便是失了一條人命,如此這般,每日又有多少人命離開這人世呢,江湖果真人命如草芥嗎?一時間李念秋心中如團團迷霧一般被籠罩。 李念秋不禁問道:“正魔之間為何一定要勢同水火一般呢?”
楊遷笑著說道:“小夥子你初入江湖自然不懂,等你呆的久了自然也便明白了。”
“若是我們在江湖初見,你會殺了我嗎?”李念秋轉而又向殷四娘問道。
殷四娘愣了愣,或許真的會吧,正魔相鬥日久,相互殺伐已經逐漸成為了一種習慣,一種默契,不問緣由,有的只是你死我活而已。
一旁的楊遷卻不以為然,笑了笑抱拳說道:“既然此事已經了結,我也不在此處多做逗留了,我們有緣再見。”
說完便轉身離開,背負赤凌劍,舉起手中的酒壺大口暢飲起來。
“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回雪梅舵去了,有緣再見。”
話畢,殷四娘也離開了。
李念秋隨便找個地方坐了下來,想了半天依然得不出什麽結論,索性先將思緒擱置一旁。
“也不知道,雲熙怎麽樣了。”心想著,李念秋站起身來向雲熙的房間走去。
李念秋推開門,只見雲熙正一人坐在桌旁喝著茶水發呆,見到雲熙醒來,李念秋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情景,為避免被雲熙察覺,故作鎮定的說道:“怎麽醒了也不叫我一聲啊, 你知不知道可把我給擔心壞了。”
可是雲熙卻沒有回應,見雲熙沒反應,李念秋隨手拿起一個杯子,剛想提起壺來倒些水,方才一言不發的雲熙開口說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
李念秋剛問完,不等雲熙回答便聽到有人敲門。
“李少俠,是你嗎。”
這一叫讓李念秋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開門一看,說話的居然是昨日李念秋碰到的贈馬女子,昨天回到客棧後忙著為雲熙熬藥療傷,一時間沒顧得上此女子的去向,這時再次和她相見方才想起。
“原來是你啊,快請進。”
“為了報答少俠的救命之恩,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糕點,少俠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嘗一下吧。”女子指了指自己端著的一盤糕點對李念秋說道。
話說間走進房間注意到桌邊坐著的雲熙,問道:“這位是?”
“這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那位受了傷的朋友。”
“這位是……”
正要向雲熙介紹時,李念秋才想起昨天匆匆忙忙的還沒來得及問這女子名字。
“還未請教姑娘名字。”
女子將糕點輕輕放在桌上答道:“我叫陳珊,不知你這位朋友怎麽稱呼啊。”
“叫她雲熙就好。”
“不知雲熙兄弟的傷勢好些了沒有,昨天李少俠可為你擔心了。”
陳珊話音剛落,雲熙“砰”的一聲將喝了一半的茶水猛的放在桌上,也不管有多少茶水濺在桌上,拿起一旁放著的劍便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