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拍馬疾走,一小會兒就能看到前方煙塵直往天上串,漸漸耳朵也能聽到鏗鏘刀劍撞擊聲。
兩面環山而成一小片峽谷地,中間數人正圍攻一人,外面還一層人,後面還有幾個侍機進攻。
中心僅有一人,面對圍攻毫無懼色,手裡劍作遊龍,突然外圍一支冷箭串入圈子,中心的人雖然耳尖,但箭勢急沉。
已向面前出手的劍已經來不及收回隔箭,只能側身讓過利箭,但已經慢了半分,箭頭劃過肋間。
一箭得手,再來一箭,這時人已經有了準備,劍勢削去來箭。
外面圍攻的人一下士氣大長,數劍齊發複攻。
中心的人雖然劍術了得,但面對近擊遠攻夾擊下漸顯狼狽,身上也有多處掛彩。
近處幾個人形成劍陣,攻守全面,配合外面的箭手偶放突襲,原來的平衡開始發生變化,中心的人清楚再這樣下去只有死路一條,他不願坐以待斃,劍陣雖然成形,但明顯感覺各人的配合並不默契,人突然加速,對準兩名功力較弱的人連擊出劍。
兩人駭然對手棄身背劍芒於不顧,立馬慌了手腳,一人大腿上給劃出深深的血溝,這還慶幸的,另一個已經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圈裡的人狼狽衝殺,圈外一中年男人顯得非常不安,整支鏢隊死的死逃的逃,就剩一人還死命支撐。
本想著永通鏢局光憑旗號大,護鏢鏢師也就走走模式,前面的總鏢總也就走幾招就倒下,領頭人一倒,剩下幾十號鏢師馬夫立馬作鳥獸散。
卻還有負隅頑抗的,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名小鏢師竟如此難纏,功夫與總鏢頭完全不般配,快劍作流星,若非人多勢大今天可是要兜著走。
中年人手一揮,外圍的人立即加入戰團,本已打開一個小缺口的人又再深陷包圍,外面的冷箭對他起到關鍵壓製作用,中年人才算稍露歡顏,看你是撐不了多久了吧。
忽然遠處響起急促的馬蹄聲,一匹白馬穿出茂密的松林,如天降神兵一般。
此人從馬鞍上掏出一把長弓,彎弓搭箭,唆的一響發出奪命之星。
遠處一聲慘叫,暗處偷襲別人卻沒想到自己成了獵物,身旁有夥伴立即跳開,本來在對手殺傷范圍之外,所以還需遮擋,身邊數尺外一棵小樹足以成死神的死角。
一命之遙就只有數尺,卻是遙不可及,弓弦聲再臨,本不該懼怕,剛才是固定目標且沒有閃躲準備,何況離前面一箭只有閃電刹那,世上不應有如此神箭。
薛雲生從小受大伯熏陶,與其他江湖人士不同,他所習武功還包含了行軍打仗的功夫,手上長幻弓已入化境。
對面的箭手伸手已經觸及樹乾,可箭也同時到達,哼的一聲悶叫,人已倒地。
突如其來的變化箭手沒有察覺,所有人都沒有準備。
外圍威脅已去,中心的人一下解除了束縛,施展其犀利的劍法連續中的。
本只在外圍指揮的中年人見狀又驚又怒,撥出劍大吼一聲準備殺入,薛雲生的快馬已經殺到,一把鋼刀直削而來,沒有花招,但快馬攜精準的八卦刀已近咽喉。
中年人是個老江湖,並沒太著急,引劍護守,整個人順勢躍離險境。
畢竟不是行軍作戰的打法,薛雲生翻身下馬,引刀繼續進擊。
另一側,另一騎也已殺到,翻身下來一個人,兩手各握長短劍,劍雨翻飛,沒幾招已有兩人中劍倒下。
劍陣已被徹底打破,
本被圍在中心的人立即由守轉攻,對手雖人多但劍法顯然有所不如,再加上突變襲來,一下子張法大亂。 中年人定下神來才發現,來人正是剛才在茶寮遇上的兩個人,心裡懊惱非常,剛才被花莫盯了一眼感覺就很不爽,早知剛才就在荼寮裡動手除去這兩個人。
再過十來招,中年人也只能喊健倒霉,無論是剛才還是現在對手都不是輕易就能搞掂,眼下這個年輕人刀法火喉十足,攻守之間的平衡完全體現八卦刀的精粹。
薛雲生越打越來勁,他是那種遇強越強的性子,已經好久沒有碰上這樣的對手,爭強好勝的他在父親突然離去後變得頹喪不已,算下來已經有一年沒有痛快大戰一場,而且要的是功力上乘者才配得上這一戰。
薛雲生不知道,眼下與他交上手的人江湖上聲名頗高,正是人稱環湘雙劍之一的宋翔雨。
宋翔雨心急如焚,突然穿進來的攪局者,很可能讓他全盤計劃落空,正是激烈對戰之際,眼角瞄向己方的的人一個上午接一個的倒,劍陣基本瓦解。
心中的焦慮讓手中的劍也失去了章法,薛雲生的刀相反越發來勁。
一記翻雲劍,宋翔雨的成名絕活,薛雲生頓時虎口作痛,身上數個穴位都感覺到劍勢侵襲,立即回作防守姿態,雖然感覺對手是以進為退,但劍勢太猛也只能如此。
宋翔雨抽身而去,輕功也是了得,一躍數丈外,獵人成了獵物,逃時也果斷。
其他人見首領遁逸,也就各自逃命。
張傑臉上身上血跡斑斑,喘著粗氣,生死存亡之際兩人撥刀相助很是感激,一時是話都說不出來。
薛雲生說道:“張兄傷勢不輕,稍停竭提氣。”
張傑運內功稍作調息,小回神一下,揖道:“謝謝薛兄,還有這位朋友相助,今天小弟走出鬼門關...”
花莫說道:“義不容辭,何況是朋友。”
薛雲生順著說:“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酒劍張傑,這位是花莫..姑娘。”
張傑向花莫再行揖道:“謝謝花莫姑娘救命之恩。”
花莫連忙笑著回道:“別說成那麽嚴重,跟這個薛雲生一樣婆婆媽媽的。你們老相識了?之前相遇時沒見你們招呼。”
薛雲生說:“我們是老相識了,永通鏢局不喜歡旗下鏢師跟其他鏢局有關系,所以不為難這位張鏢頭了哈。”
花莫說道:“永通鏢局這麽大派頭啊,不也給劫了嗎!”話剛出口覺得不妥立馬閉上嘴巴,還朝薛雲生看了一眼,看著要對方幫忙解釋一下。
張傑說道:“姑娘沒關系,既然是朋友了,沒什麽話不可以講的。”
花莫報以花一般的笑容,朋友兩個字是有特殊的感覺,之前流浪江湖沒有朋友,這些天有了兩個“朋友”心裡有說不出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