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生說道:“好久沒見過如此森嚴的情況了,守門官兵也只是眼神防守,看得不順眼才喊停來檢查,怎麽今天成這樣的嚴苛。”
花莫沒說話,心裡不禁擔心起來,薛雲生身上的東西可非比一般,若是搜起身來麻煩就大,了可不能說是個玩偶吧。
張傑神態自若的趕著車,城門官來到跟前,一看三人腰配刀劍,趕車的人衣服還透著少許血跡,大喊道:“哪裡來的人,來作何事?”其他十多個守兵聽聲立即手按佩刀目光注視著三人。
張傑懷裡掏出一塊牌子,花莫斜眼一看:“永通鏢局”四個字。
守門官立即恭恭敬敬的抬手,士兵識相的讓開大路,兩騎一車大模大樣的走入深深的城門通道。
厚厚的城牆如同一通隧道,前方迎來喧囂聲,引領著三人走向光芒。
這幾天都是在荒郊野嶺上行走,突然來到了人的海洋,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張傑不是專業趕車的馬夫,一下子馬兒也受驚嚇揚起了前腿,好在薛雲生過來壓住馬頭。
馬車子前面還有馬車驢車,要過道竟然要排隊,花莫一下子被五金十色的各種花色領過神去。
薛雲生也放松了一下精神,看著花莫的樣子好像沒來過都城,一副鄉下姑娘進城的模樣差點是笑了出來,花莫留意到了自己有點失態,對薛雲生的神情很不滿意的說道:“是沒到過都城,那又怎麽啦。”
薛雲生說道:“確實不怎麽樣,都也就是人多些、車馬多些而已,呵呵。”
兩人打打鬧鬧的同時,張傑是滿臉惆悵,畢竟還是遇劫弄丟了鏢車,雖然最後算是撿了回來,但貨物缺失、人馬折損,連鏢頭都丟了性命,永通鏢局的名號可是大大受損,作為鏢師一員受責罰是必然,像張傑這樣自尊很強的人來說,更是難抬起頭來。
薛雲生開解的說道:“對手是有準備而來,雖然不能全部保存,這樣的結果來說,你也算是捍衛了就通鏢局的尊嚴,責任不在你身上。”
張傑說道:“我是鏢師,當然是脫離不了責任,鏢局總總舵就在徐東城裡,但離淮王府還有些距離,我是想先去通報鏢局還是先行交貨。”
薛雲生說:“你不用發愁了。”說著前面幾匹快馬正衝著這邊過來,身上飄揚著永通鏢局的旗號。
張傑說:“應該是有逃離的人通報了。”
鏢隊被劫,也是剛剛才有人通報,鏢局規矩森嚴,逃離的人敢回來報信也需要極大的勇氣,或者是太過恐懼,想以此衝減些罪責。
鏢局上下震怒,派出二當家帶上幾個高手連忙趕去接應,即使已經來不及也要及時追蹤留下的蹤跡。
沒想到在城門就遠遠看到了張傑,為首的中年人策馬趕到張傑面前,看到鏢車幾乎是完整無缺,問道:“什麽情況,不是遇劫了嗎?”
張傑給中年人講述了遇劫的大概。
中年人看了眼旁邊的薛雲生和花莫,問道:“這兩個什麽人?”
張傑回道:“這是...我的兩名朋友,在我身陷重圍時多得他們舍命相助,才得以擊退那幫盜匪。”
張傑知道鏢局不喜歡其他鏢局的人,但永通鏢局勢大且線眼眾多,越是隱瞞越是瓜田李下。於是介紹道:“這位是勿留鏢局的總鏢頭薛雲生。”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圈,淡淡的說道:“原來是薛總鏢頭,年輕有為啊。”
薛雲生頷首致意道:“晚生久仰,郭老先生。
” 永通鏢局的二當家江湖上自然人人知曉,郭龍三,人稱通臂神拳。
“我見過你父親,八卦掌可謂是一絕。”
“謝郭老先生誇獎,父親已經仙遊。”
“哦,可惜了。”
郭龍三轉身向張傑說道:“總鏢正著急著怎麽跟東平王交代,你跟我來。”
薛雲生向張傑說道:“後會有期。”
張傑重重回揖道:“謝謝二位施救,大恩不言謝,後會有期。”
看著張傑一行人離去,薛雲生與花莫駐足好一會兒,是目送好友,也是惆悵前程。
花莫說道:“我們是直接去目的地?”
薛雲生回道:“是的,但要先看看環境再說。”
“我們是送鏢的,又不是做賊的。”
“那裡可不是尋常地,弄不好門都靠不上就給轟出去了。”
“你是說先行路過?”
“哈哈,正是,還得先把刀劍裹起來才行。”
兩人一身輕裝,路也不敢走得匆忙,徐東城很大,薛雲生領著花莫繞過大街小巷。
花莫說道:“我知道你認識路,但感覺你在兜著圈走。”
“直衝著去自然不妥。”
“不至於那麽謹慎吧。”
“你覺得進城了就很安全了嗎?”
“總比在鄉郊野嶺時好多了吧。”
“鄉郊野嶺的危險是明刀明槍,這裡是暗藏殺機,我情願待在野外更自在。刀劍有它的規則,可有些東西是不講規則的,所以不好玩,而且很危險。”
皇城裡有什麽?當然是皇家, 很危險的是什麽,當然也就是皇家,規則是他們家定的,所以跟刀劍的規則很不相同,由其對於刀客來說,所以刀客寧願相信手中的鋼刀。
“那是我們自己心裡作祟,如果是來玩可就好了。”看著城裡的五光十色,花莫雖然是目不暇及,但心裡也是忐忑不安,薛雲生說的危險她大概能領略一些,他們要去一個自己從未去過的地方,太子府三個大字一直壓在心頭。
前面一條大道,一側是一處大宅,有多大?就邊大路到大門口都有十數丈方的空地,大宅幾乎就是一個城中城,門上三個大字幾乎都已看不清楚,只是門前哨兵認你知道這不是尋常百姓家。
兩人不緊不慢的路過,像觀光客,卻又不敢多注視。
花莫說道:“你準備怎麽辦?又不能直接去敲門,我看門口也有人在等著,也沒見他被轟出去。”
薛雲生說道:“那人我見過。”
“是什麽人?”
薛雲生沒有回話,頭低低的若有所思,像走困了的遊客,花莫一旁也沒有說些什麽,走著走著忽然抬起頭來,似有所得。
“稍後跟你說,我們先去另一個地方。”薛雲生臉上露出了微笑,似乎找到了些什麽,一掃心中的惆悵。
花莫正想問,看到薛雲生已經有了打算的樣子就算了,有法子總是個好事。
兩人進了一條大街,這裡的繁華與剛才的肅穆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著裝花哨的人們川流不息,商品林羅滿目,薛雲生眼看前方,花莫繼續東張西望,心情也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