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叫做堂主的男子獰笑道:“哪來的不長眼的小子,他分明是一條沒有尊嚴的狗。”
劉楚禦道:“男子漢會為了道義舍棄尊嚴和生命,狗卻為了一己私欲放棄信義,哪個是狗,一目了然。”
劉楚禦說道“一目了然”時,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右眼。
那男子右眼已瞎,劉楚禦的言語動作分明在說:“一目了然者便是狗。”他又怎得聽不出劉楚禦譏諷之意?只是他生性陰狠內斂,不喜表露暴怒之態,便一字一句地道:
“你,我要親手殺,但,我不殺無名之輩。”
劉楚禦一拱手道:“正一派,劉楚禦。”
眾人一聽這小道士竟是正一四傑的劉楚禦,心中稍寬,看來今日自己的這條命,還不至於斷送於此。
那堂主略微一驚隨後笑道:“正一四傑麽?名頭卻是響亮的緊,尤其是你師兄李楚端在杭州時,被我們掌旗使手下的人一掌打的站不起來,四傑差點變成三傑,哈哈哈哈!”那堂主說罷,一夥人都笑了起來。
那堂主頓一頓輕蔑地道:“那一掌,當真響亮。”
這男子名叫火鼠,是輪回教江南分壇的一位堂主,輪回教除大祭司外,以司命、傳法執事、掌旗使為尊,但江南分壇包含數個行省,光靠三人難以管轄,故劃分教中行省以下地域設立香主、堂主。
香主、堂主如同古代藩王一般,其中香主地位較高管轄路、府,而堂主地位較低管轄州、縣,火鼠便是龍興路武寧堂的堂主。
劉楚禦沒想到眼前這六人竟是輪回教徒,又聽這人出言侮辱自己師兄,心頭火起喝道:“大膽妖徒,若非你們用下三濫的手段偷襲我師兄,怎有命逃回老巢!”說罷,於馬車上抽出藏好的長劍,凌空一劍向火鼠刺去,火鼠手下五人中其中一個膂力強勁的教眾從懷中掏出鐵牌,大喝一聲迎了上去。
那教眾本想得劉楚禦會收劍變招,哪裡有以利劍刺鐵牌的道理?哪知劉楚禦既不閃避也不變招,眾人隻道這一劍刺下去,長劍的劍尖定要崩壞!
“啊!”眾人只聽得一聲慘叫,劉楚禦這一劍竟直透鐵牌刺入那教眾胸口!
原來,劉楚禦於劍法造詣極高,張與材一向對這個小弟子甚為寵愛,在劉楚禦今年冠禮之時,張與材造訪鑄劍名家打了一口上好的寶劍贈給了劉楚禦,此劍名為“清冽”,寒光逼人,削鐵如泥,可謂是當世神兵。
包括火鼠在內的五人見劉楚禦寶劍鋒利如此,都一擁而上,一把長劍、兩柄鋼刀、兩柄流星錘戰作一團,那用雙刀和長劍的教眾忌憚劉楚禦寶劍鋒利不敢正面交鋒,只是從旁牽製,火鼠更是站在最外圍尋找機會,劉楚禦雖劍法精湛,這五人卻也是輪回教中好手,剛才與那使鐵牌的教眾交手,若非仗著寶劍鋒利,難以一劍得手。
幾人在劉楚禦身旁騰挪閃避,妙招層出不窮,竟有武林一流高手風范,劉楚禦也忌憚站在外圍的火鼠偷襲,不急不躁淡然處之,突聽的一聲大喝:
“著!”
一柄流星錘朝著劉楚禦額頭砸來,劉楚禦側頭閃過,又連出兩腳逼退那用雙刀長劍的兩人,遇待回刀將那流星錘的鋼鏈斬斷,忽又聽得耳旁風聲呼嘯,另一柄流星錘後發先至正砸中前一柄,前一柄流星錘被砸的偏離方向,鐵鏈幾個急繞,居然將劉楚禦持劍手臂纏住!
“好流星!”劉楚禦喝彩道,火鼠三人看到劉楚禦用劍之手被製,飛身上前,鋼刀長劍一齊朝劉楚禦脖頸上招呼,火鼠凌空一掌直拍劉楚禦額頭。
劉楚禦見大事不妙,急運內力右手一拽,兩個用流星錘的教眾身子頓時騰空而起,鋼刀長劍均被劉楚禦手上鐵鏈架開,左掌凝聚真氣迎上火鼠來掌,掌中隱隱有火花現出。
天雷掌!
只聽聞“嘭!”的一聲巨響,伴隨著火光,火鼠整個人如同被閃電擊中,渾身焦黑,毛發直豎,倒地不起。
余下的四人突地見此變故,均被嚇的呆立當場!
天雷掌包含在正一派“雷法”之中,雷法由天師一脈相傳,傳授給弟子的多只有半部,但就是這半部雷法也只有根骨絕佳的弟子才有機會習得。
雷法實乃殺招,門中規定,正一弟子若非萬不得已時不可使用,劉楚禦方才自覺已入絕境故不暇細想,情急之下使出,這一掌勢挾風雷,摧枯拉朽,火鼠於正面直迎此掌鋒芒,頓時被這股雄渾的掌力震得奄奄一息。
劉楚禦轉也不拖遝,手中長劍施展開來,一劍一個結果了四人,看著躺在地上的火鼠,輕蔑地道:
“這一掌,可夠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