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之所以不易被發現,只因日光下的世界太過廣闊。
在龍興路的某處,正潛伏著可怕的邪惡與黑暗。
尼赫魯坐於大殿正中,其下有三人躬身而立。
“稟大祭司,江南各香主、堂主現都已在雲棲山莊住下,祭祀用品也都已準備齊全。”一個戴著青面獠牙面具的人躬身向尼赫魯道。
尼赫魯點了點頭,羅素道:“稟大祭司,剛接到消息,武寧堂堂主火鼠在自己的地界被殺,屬下查看屍體,懷疑是正一派人以天雷掌法將其斃命。”
千面郎君聽到此處,微微一笑,對那臉戴面具之人道:“於澤執事,你可有什麽話想說嗎?”
於澤冷哼一聲道:“張與材去大都見皇帝老兒還沒回,定是他門下的後生小子乾的好事,卻問我作甚?”
尼赫魯面無表情,用生澀的漢語道:“掌旗使……你來負責,都退下吧。”
“是!”眾人齊聲應到,退了出去。
山洞外,羅素對千面郎君行禮道:“掌旗使,火鼠的死因就有勞你調查了。”
千面郎君還禮:“司命說哪裡話來,在其位,當謀其政,能於教中擔此要務,為大祭司分憂,小生榮幸之至。”
羅素道:“有掌旗使在,實是我江南分壇大幸。”
於澤在旁邊聽了半天,不屑地道:“這又不是戲台,你們二人一唱一和的,索然無味話不如不說。”
千面郎君聽罷卻道:“小生卻有個不錯的談資,只是不知二位有沒有興趣。”
“哦?”
“小生與執事和司命二人也算是老相識了,但遺憾的是,二位的真面目,小生卻未曾得見……”說罷,意味深長地看著二人。
羅素、於澤二人一個白紗遮面、一個戴著面具,雖都已入教多年,但二人的真面目卻是不曾有人見過。
羅素聽罷不語,於澤卻意味深長地看著千面郎君道:“以物遮面又有什麽稀奇,掌旗使的這張面皮下藏著的東西,才真正讓人感興趣。”
千面郎君仰天打了個哈哈,道:“執事說笑了,小生的英俊面龐,可是天生的,縱使想做出和這張臉一模一樣的面皮,都是難上加難呢!”接著向兩人一拱手道:“今日小生先告辭了,大祭司吩咐的任務,小生可不敢怠慢。”說罷,飛身而去。
羅素向於澤一拱手道:“執事,奴家也告辭了。”
“司命請留步!”於澤攔住羅素。
“執事還有什麽事嗎?”
於澤道:“司命當真一點也沒察覺到嗎?”
羅素問道:“察覺什麽?”
於澤道:“大祭司最近兩年話越來越少,臉色也總陰著,千面郎君的建議他大多都采納,你我二人的卻總被覺不妥……”
羅素打斷於澤道:“執事多心了,你我二人和掌旗使都是江南分壇的梁柱,如果互相之間猜忌教中必定大亂。大祭司有他老人家自己的想法,你我做好分內之事就可,我奉勸執事一句,切莫忘了入教初心!”羅素這幾句話義正言辭,搭配上她陰冷沙啞的聲音,聽來卻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於澤也被羅素這幾句話嗆的好生不快,冷冷道:“看來是我多慮了,我也奉勸司命一句,凡事留心,當心禍起蕭牆!”說罷,拂袖而去。
傍晚,雲棲山莊內,武空正坐在客棧中飲酒,忽聽得一聲吆喝:“小二!”抬頭一看,只見一胖一瘦兩個漢子正簇擁著一個年輕公子進門,那公子雖算不得英俊,
但面容清秀,神采飛揚,店中小二一見二人就知來者不善,便上前笑著問到:“二位大爺,有何吩咐?” 那胖子道:“找間房來,我們這位大人要在此歇宿!”
小二道:“我們的客房十天之前就滿了,要不您看看別家?”
那胖子聽罷二話不說,揚手給了小二一個大耳刮子,這小二本就瘦弱,這胖子的一掌他又怎受得住?連轉了兩個圈撲通一聲坐在地上,牙都被打掉了幾顆。
那胖子罵道:“你娘個憋,這麽大的莊子家家客滿,今天你不給我找間屋子住上, 我砍了你腦袋!”說罷,拔出腰間佩刀作勢要砍,武空上前攔阻道:“這位大哥,莫動手,有話好說。”胖子轉頭一看,卻是一位英俊公子,便問武空道:“你該也是教中人士,擔任什麽職務?”
武空答到:“在下沒有職務,托掌旗使垂憐,方才入教。”
那胖子一聽武空也是個小嘍囉,頓時狐假虎威起來:“你可知這位大人是誰?”武空看著這陌生的年輕人,搖了揺頭,那瘦子豎起大拇指道:“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武寧堂副堂主,莊風大人!武功卓絕,劍法通神!”
武空先生一愣,隨後看向劉楚禦腰間佩劍,微微一笑向劉楚禦行禮道:“原來是莊風副堂主,幸會,幸會。”
劉楚禦也擺起架子,雙手背後,略一點頭,武空眼珠一轉道:“既然莊副堂主找不到歇宿之地,若不嫌棄,可於在下房中歇息,在下睡地板就可。”
劉楚禦心道:“也罷,歇宿乃小事,湊合兩晚就可。”便道:“嗯,就這樣吧。”
隨後武空對劉楚禦恭謹有加絲毫不敢怠慢,兩個小嘍囉見有人替班,可算是松了口氣,便與“莊風副堂主”告辭,劉楚禦也嫌兩人太過聒噪,這個叫武空的嘍囉卻是長相英俊,性格也討人喜歡,便揮手示意讓他們快走。
當晚,劉楚禦遇待歇息,對武空道:“喂,把燈熄一下,本副堂主要睡了。”武空聽罷長歎一聲道:“遵命~劉道長。”
劉楚禦閉眼欲待進入夢鄉,聽了這話,突地從床上跳起:
“你叫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