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尋常弟子不耽誤修煉的情況下,要攢上幾年才能買到一件法器!苟豈卻隨手就擺了一堆。
圍觀眾人皆無語,但也沒說什麽,畢竟黃旭連法寶都要動用,他這邊看著誇張,但加在一塊兒基本也就是一件法寶的價格。
見長老點頭後,苟豈先換上了熒惑之靴,又拾起三件軟甲,一件件套在身上,穿在了道袍外面。
旁人見他這般臃腫累贅的模樣,都暗自搖頭。有靈獸峰弟子出言嘲諷:“真是個大聰明,以為防具穿得多就安全了?三件軟甲上身,便如套上一個龜殼,全身筋骨都活動不開,還怎麽出招?”許多人都認同這句話,出言應和。
然而苟豈卻不理會,他思路很清晰:軟甲防護的是上身要害,並不影響腳下施展身法,至於上身活動不開……更是笑話,自己又不是靠刀劍招式進攻。今天玩的,是道具賽!
接著,他將吞冥劍與五面盾牌也都收回了儲物袋。
傳寶長老不解道:“這麽多盾牌,你用得過來嗎?”
苟豈一本正經道:“這些看起來是盾牌,其實都是我的暗器,在下多年來苦練一門金輪絕技,離了盾牌就無法施展……長老,暗器可以用的吧?”
傳寶長老點點頭。黃旭則將信將疑,心想這些盾牌倒要提防。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請長老幫忙見證。”黃旭突然道,“三日前,苟豈與弟子約戰時曾定下一個賭約,我的賭注是打仙磚,他的賭注則是獨門的製符之法。”他一邊看向苟豈,“這件事還作數吧?”
苟豈淡淡一笑:“自然作數,我還怕黃兄賴帳呢。”
聽到此言,人群中一片嘩然。
眾人皆知,這幾個月來市場上供應了大量黃階雷符,背後的老板正是苟豈,他的貨源一直是個謎,萬萬沒想到,今日他竟將這麽大的秘密作為賭注?
而更令眾人吃驚的,則是黃旭的賭注打仙磚。一直以來,黃旭都是年輕一輩中唯一擁有法寶的人,憑借此磚,他在平輩中幾乎沒有對手,他竟然舍得拿這件法寶來打賭,也很出乎眾人意料。
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修真界的常識——法寶需要“滴血認主”,一經認主,不可更換!除非原主人身死,否則旁人拿到手中,也只是一件廢物。
這意味著什麽?
傳寶長老神色複雜,對兩人道:“何必以法寶為賭注呢,難不成,還非得搞出人命?”
黃旭閉嘴不語。苟豈卻笑道:“長老多慮了,晚輩就算贏下打仙磚,也會饒黃兄一命的,我倒不在乎什麽法寶,只是家裡地面不平整,正好缺一塊磚頭墊桌腳。”
黃旭目光森然,心中不住冷笑。
傳寶長老無奈道:“不管你們了,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說完,便踏空飛離了高台。
見他離開,黃、苟二人立刻挪步,分立於擂台兩側,遙遙相對。
“請賜教吧。”
黃旭面無表情地拔出龍吟劍,握在左手之中。
苟豈笑道:“怎麽,不用打仙磚?”
黃旭冷冷道:“就憑你也配?打仙磚不過是用來防備你雷符的手段罷了,對付你這三腳貓,一柄法器足矣。”
苟豈淡淡一笑:“何必把話說得太滿,一會兒要是又用了,豈不是自取其辱?”
黃旭鄙夷道:“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嘴臉,真的令人作嘔。”
苟豈笑了笑,不再多言,隻說道:“那就開打吧。”
然而,
他下一個動作,卻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只見苟豈從儲物袋取出了七八個酒壇,一一砸碎在地,頃刻間,擂台上流淌了一地的酒水,酒香四溢。 人群中起了一陣騷動,都在議論:“他這是做什麽?”黃旭也看得莫名其妙,喝道:“你在搞什麽鬼。”
苟豈不理,又取出十張冰符,分別朝四周拋灑,下一刻,一陣徹骨的寒氣滾滾而下,擂台地面的酒水頓時都結為一層薄薄的冰面……
接著,他又取出一張神行符,拍在腿上。
——這一切的準備,自然是為了創造最有利於自己的戰場環境!光滑的冰面上難以行走,相較之下,自然是擅長輕功的自己所受影響更小。
旁人看在眼裡,都是一頭霧水。
黃旭也暗自戒備,他生怕苟豈有什麽詭計,心想不能再拖延,當即快步向前衝去,然而這一跑,差點一個踉蹌在冰面上栽倒,不得已,他隻好放慢腳步,小心行走。
苟豈見他步步逼近, 直接翻出三張毒符,揮手灑出!
毒符一脫手,立刻化作一股毒氣直撲對方面門,黃旭頓時臉上發青,怒道:“笑話,以為區區毒符能傷到我嗎!”
——殊不知,這正是苟豈的戰術:風箏配毒!
其實,毒符並不是一種實用的符紙,究其原因,在於發作太慢,而且必須持續施毒。
方才那一陣毒氣侵入黃旭體內後,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化入全身血液、攻入五髒六腑,苟豈必須等這個過程結束,再次施毒,才能逐漸加深黃旭的傷勢——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他能拖延足夠的時間。
與雷符相比,顯然不夠簡單粗暴,因此這種符紙並不常見,但對於缺乏有效進攻手段的苟豈而言,卻正好適合今日的戰局,他只需要不斷施展輕功風箏對手,反覆施毒,慢慢等待黃旭毒傷發作,便可取勝。
不過,黃旭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一中毒氣,立刻明白了苟豈的意圖,不敢拖延,穩步逼近到苟豈身前,一劍朝他刺去!
自從得到叔叔送的左手劍法後,多日來他日夜苦練,已漸漸用熟了左手,這一劍看似簡單,卻極有章法,後續暗含多種變化,無形中幾乎封鎖了對方所有閃避的方向。
但萬萬沒想到,苟豈腳尖輕輕一點,直接從冰面上滑開了三寸,從容地躲過了這一劍。
看到這一幕,台下頓時有幾人喝彩道:“好身法!”
凌霄門人才輩出,自然有許多眼光銳利的識貨之人。苟豈這一步看似平平無奇,但他們看在眼裡,卻深知其中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