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
打仙磚勢沉力猛,接連將四道劍氣擊飛,仍有余勢。苟豈見狀,一發狠,自己高舉吞冥劍衝上前去,奮起全力朝打仙磚斬去!
“呲!”
甫一相接,吞冥劍直接被打得寸寸碎裂,打仙磚重重打在苟豈胸膛上,他喉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瘦弱的身軀也瞬間被打飛。
的盧見主人幫自己擋了一災,長聲悲嘶,衝上前去接住主人,不再理會兩名敵人,直接絕塵而去。
“狗賊休走!“黃旭雙目如欲噴火,他收回打仙磚,衝王平吼道:“我招架這些劍氣,你快去追,務必宰了那頭畜生!”
王平不敢耽擱,全力追趕而去。
苟豈受此重擊,在半空中就已昏迷過去,這時迷迷糊糊伏在馬背上,好幾次險些摔落。的盧見主人無法坐穩,隻得放緩腳步,但這麽一來,後面的王平很快就追趕上來。
的盧快也不是,慢也不是,一時陷入兩難。眼看追兵將至,它決心拚個同歸於盡,於是回轉過身來,輕輕將主人從背上抖落,打算拚死全力衝撞過去。
苟豈這一落地,劇痛中反而悠悠醒轉,他艱難睜開雙眼,眼前影影憧憧,隻隱約看見王平追趕而來的身影,他強忍著劇痛,從袋中抓出一把符紙,也不知有多少張,一齊都灑了出去。
原本他已無力拋灑符紙,但這時恰好來了一陣南風,符紙剛一脫手,立刻如蝴蝶齊飛一般乘風而起,鋪天蓋地朝王平飛去……
王平剛剛見到苟豈昏迷落馬,還松了一口氣,這時忽然見到無數雷符輕輕飄來,心中頓時一片冰涼,全身僵住,腦中隻浮現出最後一個念頭:
“我命休矣。”
下一刻,密集的雷光綻放,一片耀眼的雪光將王平淹沒……
……
樹林中,黃旭聯合巨鷹將剩余劍氣一一擊潰後,已然疼痛難忍,他服下療傷丹藥,又撕下衣襟包扎了傷口,看著光禿禿的手掌,不禁怒從心起。
“狗賊,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他咬牙切齒道。
這時,黃鶴與牧天奇從山下出現,他們見到此地情形,都愣了一下。黃鶴問道:“旭兒,東西可曾到手?”
黃旭見叔叔到來,慘叫道:“我手指沒啦,叔叔,你快去幫我報仇啊!”
黃鶴目光落在他手掌上,兩頰聳動,道:“是誰傷了你?”
黃旭張了張嘴,囁嚅片刻,方才道:“還能是誰……自然是苟豈那小賊。”
牧天奇問道:“他帶了幫手嗎?有多少人?”
黃旭露出難堪之色,咬牙道:“只有他一人。”
牧天奇心中暗驚,憑苟豈那點兒微末修為,能將黃旭傷成這樣?他是怎麽做到的?
黃鶴雙眉擰緊,沉聲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黃旭道:“不知為何,那小賊提前在此地布了一道七殺陣,我和王平一路追逐他到此地,反而遭他偷襲!”說到這裡,他竟憤憤不平起來,似乎對苟豈的“偷襲”行徑十分不恥,他含恨道:“那賊子趁我不備,用劍氣削斷了我四根手指,叔叔,我今後再也沒法用劍啦!”
牧天奇問:“斷指在何地?現在找回來,還有機會接續。”
黃旭慘然道:“被那匹賤馬吞進肚裡了……叔叔,你快去宰了那匹馬,興許還來得及……”
牧天奇聽到苟豈的毒辣手段,心中暗自怎舌,嘖嘖道:“唉呀,師弟你也太不懂事了,你襲擊同門本就不對,
師尊豈能跟著你犯錯呢?”跟著又安慰道,“其實吧,沒了指頭也不算什麽,大不了不學武、不學兵器,反正都是煉谷、煉精境界的下等手段,等到了煉氣境,直接一步到位學習法術、馭使飛劍,什麽都不耽誤……” 正說著風涼話,忽然見黃鶴冷冷瞥了自己一眼,牧天奇立刻住嘴,他看出師尊動了真怒,這會兒還是別觸他霉頭了。
黃鶴陰沉著臉,看了一眼地上陣法殘留的痕跡,語氣不善地對牧天奇道:“苟豈早知道旭兒在山下埋伏他,所以才會預先布陣……他這是有備而來。”
牧天奇連忙乖覺道:“我全程和師尊您在一塊兒,可不是徒兒報的信!”
說到這兒,他想到什麽,捂嘴道:“難道是王平……”
黃鶴問:“王平此刻在何處?”
“苟豈挨了我一記打仙磚,被那匹畜生救走,王平追了過去,他們應該還沒走遠……”黃旭勉力舉起右臂,想指出他們去的方向,卻恍然發現四指齊根而斷,連“指”這個動作也做不出了。他渾身顫抖,意識中想將“幻肢”攥成拳,結果手上傷口崩裂,鮮血如泉湧出……
黃鶴見到侄兒痛苦顫抖的模樣,也不忍心責備,歎了口氣,輕輕一指將他點倒。
接著,兩人順著黃旭所指的方向趕去,行了一程,很快就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
只見前方草地上,出現了一個大坑,像是被隕石砸過一樣, 周圍坑坑窪窪,附近的一棵樹攔腰斷折,樹枝也成了烏黑的木炭……
而在大坑的底部,赫然是王平焦黑的屍首。
黃鶴負手站在坑邊,俯視著弟子的遺體,臉色平靜得可怕。
“去通知執法堂。”他緩緩道。
……
兩天后。
苟豈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靜室之中。
剛一動彈,胸前立刻傳來劇烈的疼痛,他忍不住痛呼出聲。
“你可算醒啦。”一名童子跑進來,按住他道,“別亂動阿,小心傷口崩開。”
苟豈認出這是荀無憂身邊的童子,問道:“這裡是丹霄宮嗎?”
“當然啦,要不是師尊救你,你這麽重的傷,早就死啦。”童子做了個鬼臉。
“荀先生怎麽知道我受了傷?”
“你那匹馬兒送你來的囉,前天它背著你直接闖進殿來,弄了一地的血,擦都擦不掉,我都煩死了。”
原來如此……苟豈暗暗慶幸,多虧的盧有靈性。他問道:“我馬兒的傷勢還好嗎?”
“皮外傷啦,師尊喂了它一顆丹藥就好了,你的傷可就重了,聽師尊說,你肋骨全斷,髒腑多有損傷,縱然有靈藥相輔,也要靜養一個月才能恢復。”
說到這裡,童子忽然道:“對了,師尊還讓我轉告你,他已經把你受傷的事解釋給古墓中那位姑娘了,讓你別擔心。”
苟豈松了口氣,想到傷好之前修為將要停滯不前,他有些煩惱,轉念又想,難得有個喘息的機會,正好把身體養一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