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時分,烈陽高空懸掛,撒下無盡光輝照映人間,在曲徑通幽的石板路邊,參天的古木之上棲息著無數的夏蟬,此時正放聲高歌,似在傾訴七年時間裡的苦楚。
凌莫和白書峰在這條小路中漫步,凌莫聽到久違的蟬鳴駐足了腳步,將目光以及心神投放到那一隻隻渺小的知了身上。
“暗夜艱難須獨忍,七旬時日破而生。”凌莫雙目炯炯有神地望向樹上的知了,吟誦道。
蟬蟲自出生起便需要在地底蟄伏七年的時間,獨自忍受著無盡的艱難與孤獨,隻為有朝一日能攀上枝頭放聲吟唱,完成這華麗的轉變。
而凌莫又何嘗不是如此?
十八年的時間,他忍受了孤獨與寂寞,更有無數莫名的侮辱與謾罵,而今一道雷劫降下,他如蟬蛻殼一般完成了華麗的轉變。
一旁的白書峰聽到凌莫所吟唱的詩句,心中也是一陣酸楚,安慰道:“相信你的成就,會對得起你這些年來的忍辱負重。”白書峰又拉了拉凌莫的衣袖“走吧,以你現在的修為狀態,還解決不了你自己的事。”
白書峰所說的自然是關於王哲的事,凌莫既然說了要自己解決那白書峰也不好從中插手。
不久後,凌莫和白書峰來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山頂之上,此山沒有瑰麗的景色,更無雄偉的氣勢。
它非常普通,像是一塊野地非常荒涼,周圍蒿草叢生,荊棘遍地,連一條正常供人行走的山路都沒有。
可傳說中,上陽宗的開派祖師就是因為這樣一塊不起眼的荒山,才在此地開宗立派,其中緣由也不得所知。
宗門裡也有不少人來到此處想要探尋其中的奧秘,可全都得出一個結論:此地除了靈氣稀少之外,便再無其他特別之處。
到了凌莫這一代,幾乎已經沒人再踏足此處。
白書峰剛踏入蒿草荊棘之處,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把黑色玄鐵厲劍,白書峰右手持劍往後一掄再向前揮去,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極致的圓弧。
白色劍氣如洪泄一般向前駛去,隻一瞬間白書峰眼前的蒿草荊棘都被劍氣所折斷壓倒。
凌莫在一旁驚訝地張開了那紅潤的嘴唇,白書峰微微一笑將厲劍收了起來,走向凌莫,準備接受凌莫的誇獎亦或是讚美。
凌莫見白書峰向自己走來,說道:“老白你可以啊!”
白書峰淡淡一笑,可接下來凌莫的一句話讓白書峰一臉黑線。
“你這儲物戒指是哪偷的?”
偷的?
白書峰以為凌莫對他表現的驚訝,是因為自己所展現出的實力,結果誰想到凌莫居然蹦出這麽一句,白書峰當即拉下臉來,道:“你丫會不會說話?你去給我偷一個看看。”
凌莫撇了撇嘴,說道:“關鍵是你小時候盡乾些偷靈鶴摸靈魚的事,你還自稱是盜神,所以習慣了。”
凌莫深知儲物戒指的珍貴性,在宗門裡只有長老級別的才配有儲物戒指這種法器,所以才會問出這戒指是哪偷的,畢竟在修士的眼中偷東西也算不上什麽惡事,因為殺人奪寶也是常見的事情。
“那都是以前,這儲物戒指是我此次唐國都城的曲院拍賣會上得到的。”白書峰還下意識地用手指擦了擦黑色的儲物戒指。
說到唐國都城白書峰,簡直就跟一個話嘮一樣,告訴凌莫此次前去所遇見,所看見的所有事物以及景象,凌莫在一旁也聽得入神了。
凌莫自小在宗門生活,
很少離開,就算是外出也是跟著師父到深山密林中采藥,最遠不過是到宗門附近的小鎮上遊逛。 可小鎮上的景色與唐國都城相比那可是雲泥之別,凌莫也是想要見識一番。
“我記憶最深的還是那曲院的姑娘,肥美多汁,功夫絕對上乘。”白書峰說著說著,深情地看向凌莫,情不自禁地伸了伸那柔軟的舌頭。
“嘶,打住!你別說了。”凌莫見到白書峰恐怖的眼神,打了個冷顫,渾身雞皮疙瘩凸起。
“我們還是乾正事吧。”凌莫這話剛說出口,就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凌莫來到荒山是為了讓白書峰指導自己修行上的問題,本來凌莫應該是讓自己的師父來指導自己,但徐承靜被掌門喚去參與宗門考核的事情去了。
在上陽宗凌莫最信任以及有能力指導凌莫的也只有白書峰了,畢竟白書峰也是一位凝真境界的修士,且在此境界沉澱多年。
白書峰在剛回宗門時便從徐承靜處得知了凌莫的具體情況,凌莫想要在考核中脫穎而出最重要的便是對靈力的掌控。
凌莫在徐承靜的遠見之下,從未斷絕過對秘法以及兵器的掌握,甚至自身的器術以及身法更甚他人一籌,只是從未有機會運行靈力,使之真正的展現出來。
從上午在屋內,凌莫展現出的金拳印來看還是很不錯的,差的只是熟練度以及契合的能力,只需稍加練習就能更上一層樓。
荒山之上,凌莫一直在練習各種所學習過的秘術,各種光影層出不窮,有如秩序神連一般的鐵索、有如巨山一般的掌印,當然最多的當數徐承靜的絕學金拳印,這也是凌莫最喜歡的一種秘術, 因為直接簡單。
哺時,烈日更加毒辣,凌莫此時能完全感受到修士與凡人的區別,如往常在這毒辣的烈日之下皮膚必定如火上澆油一般,而現在凌莫卻能調動靈力,使之成為一道屏障覆蓋全身不受烈日的侵蝕。
凌莫經過幾個時辰的練習,對金拳印的掌握更加的熟練,見到一旁的白書峰也在練劍時,心念一動說道:“老白,陪我打一場。”
“好啊。”白書峰沒有猶豫當即答應,因為他也想看看現在的凌莫有怎樣的實力。
“老白看拳!”白書峰剛答應,凌莫便直接揮舞拳頭向白書峰轟去。
凌莫右手攥緊,散發出陣陣金光,靈力法紋不斷往外溢出,轟地一下向白書峰擊出。
一道明顯的巨大金色拳印如巨龍一般向白書峰駛去,金色的拳印帶著強烈的法紋波動,使荒山之上的亂石橫飛,塵土撲鼻。
“賤人!我還沒準備好!”
雖說發生了恐怖的景象,可這都隻一瞬之事,白書峰沒想到凌莫的動作如此之快,眼看金色拳印離自己只有數尺之距,立馬將黑色玄鐵厲劍橫於胸前以抵擋凌莫的金色大拳印。
“當”
“噗”
凌莫的金色大拳印與白書峰的厲劍剛一碰撞便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白書峰吐出一口鮮血如斷線風箏一般倒飛出去,癱倒在地。
“老白,你沒事吧?”凌莫見狀立刻奔跑過去將白書峰扶到懷中。
白書峰怒火中燒,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大喝道:“凌莫,你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