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
森光暗自松了一口氣,終於贏了。時至今日,從一開始的惴惴不安,到現在塵埃落定,短短一周的時間就好像是過了一整年似的。
一周前他還只是一個流浪在街頭的兒童,偶爾與萊恩.尼克斯先生下下國際象棋,參加幫派勢力、做做新手任務。可是一周以後,自己居然成為了世界上最有錢的家族的繼承人,並且獲得了世界國際象棋冠軍。
人生如夢,
我的這個夢,好像打翻了糖罐。
貝絲走過來,與森光握手,“恭喜你了,冠軍。”
她神色複雜地看著森光。
曾幾何時,她把伊頓當成了自己的對手!
“其實你主要是太緊張了。”森光與她握了握手,看向另一邊從旋轉門走出來的藥檢人員。“對不起了,貝絲。出於某種原因,我不得不向藥檢部門,舉報你在比賽期間服用違禁藥物。”
登上領獎台的人,理應有冠軍、亞軍和季軍。
季軍就是上次那個英國青年,已經被自己提前用心劍氣進醫院了。
而亞軍則是貝絲。
如果貝絲遭受到藥檢部門調查,並確定她確實服用了違禁藥物,那她就無法上台領獎。
這樣領獎台上,就只會有自己一人。
貝絲驚愕地抬起頭來,她這時也看見了藥檢部門的人。
“為什麽?伊頓?”
“我會為你把事態壓製到最低,沒有人會聽到這個消息。”森光說,阿爾弗雷德已經買通藥檢部門,另外任何媒體、記者都不會關注,甚至報導這件事。
誰敢報導此事,誰就社交死亡。
財產、駕照、社保全部撤銷,名譽、家人與他無緣。
這就是掌握燈塔國首都百分之八十財富的家族,所擁有的力量。
說得難聽點,如果蝙蝠家族想要成為超級罪犯,那什麽企鵝人之流可以靠邊站了。
“但是貝絲,通過服用鎮靜劑來獲得信心,本身就是一種不對的事情。”
貝絲微微低頭,不敢看森光的眼睛。
她遺憾地點頭,眼中含蓄淚水。“是,你說得對。”
“服用鎮靜劑的我,沒有資格參加比賽。伊頓,我不會埋怨你,這或許就是我的命運吧。染上鎮靜劑毒癮的我,如果不在比賽前服用鎮靜劑,我就什麽也做不了。”
“再見了,伊頓。”
貝絲跟著藥檢人員離開。
森光望向她失落的背影,低垂的腦袋盯向地面,倩影似凋零的蝴蝶般失魂落魄,神不守舍地跟著藥檢人員離開場地。森光想了想,離著較遠的距離,對貝絲說:“貝絲小姐,等你身上的麻煩解決了以後,可以過來找我。或許,我有辦法解決你身上的問題。”
“我最近要開一家武館,你可以來韋恩莊園找我。”
貝絲撩起短發,背對森光勾起嘴角,笑容中少了失落,多了些靈動。
很快,到了頒獎儀式。
頒獎人員是國際象棋奧林匹克委員會的議員。
議員一手拿著獎杯,一手握住森光的手,望向森光的眼神中充滿讚賞和欣喜。“看到這麽年輕的棋手登上這種舞台,這就讓我覺得我們國際象棋的事業永垂不朽。”
“一代代的年輕精英,會加入我們的事業,將人類智力的極限推崇到新的地步。”
森光挑起眉頭,你不要尷吹我啊。
這大概就類似老師,看向好學生眼中的欣慰吧。
議員緊緊握住森光的手,
“再次感謝韋恩家族對體育事業的讚助。” “這場比賽是我們奧林匹克委員會和韋恩家族合作,為了在燈塔國推廣國際象棋,所以才舉辦的。但是我沒有想到,獲得冠軍和韋恩家族提供的100萬美元獎金的人,居然會是韋恩家族自己人。”
說到這,議員表情略微古怪。
這就叫羊毛,出在羊的身上嗎?
你家裡出了錢,沒想到,又來了個人把錢給贏了回去。
他不由笑起來,不過這也是這個俊俏的男孩本身實力過硬,靠著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地贏下了比賽。今天過後,世界國際象棋舞台上會出現又一個新星。
評委席上,播音員向全美宣布比賽結果。
同時,他略表遺憾。“由於我們的季軍和亞軍遭遇到一些事情,所以很遺憾地不能親自登上領獎台。我們會在稍後讓我們的頒獎老師親自為他們頒獎。”
“現在,就由我們來自歐洲的奧林匹克運動議員,史蒂夫先生給我們的小冠軍。”
“年僅十歲的世界冠軍,頒獎!”
全場歡呼。
森光望著議員帶著笑容,緩緩把獎杯遞給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
一聲槍聲響徹全場,議員嚇得手抖,獎杯摔在了地上,缺了個角。
會場中經過短暫的死寂以後,大家開始尖叫起來,觀眾們彎腰俯身四處亂竄,整個賽場亂作一團,仿佛是一個馬蜂窩。一個穿著保安製服的人,從觀眾席那邊跑上賽場,他摘下頭頂的遮陽帽。
露出一張可怕的臉。
鮮紅如鮮血的油漆,在他塗滿白漆的臉上,留下一個笑臉。
好像是被刀子割開的嘴角,那傷口猶如從嘴邊一路裂開到耳根部位,像是一個永遠不會停止笑容的笑臉人。法國作家維克多.雨果作品中的【笑臉人】,在這個會場中再生了。
有些膽小的孩子,看見這個人,直接哇哇哭泣。
森光饒有興趣地看向這個手握散彈槍的小醜。
“你該不會真把自己當成小醜了吧?”
小醜瘋狂大笑,後仰時,眯起眼睛病態地看向森光。“我是罪惡,我是瘋狂,誰會來殺我,釋放罪惡?你,可以來殺我啊。”
他再次開了一槍,會場中越發騷亂。“兄弟們,維持秩序。遊戲開始前,必須準備好場地。”
就在這個時候,會場中大半的保安,掀落自己的反光遮陽帽,露出畫著瘋子幫標記的臉。
他們抽出電棍,扔在一邊,又從身上抽出突擊步槍。
‘砰~’
‘砰~砰~’
所有試圖通過通道,離開賽場的觀眾,全都被這些可怕的保安直接射殺。
會場逐漸安靜下來。
所有觀眾都舉起雙手,蹲下身體,以避免暴徒把槍口對準他們。
小醜拿起預先準備好的擴音器,對著擴音器怪叫了聲,會場中回響他可怕的怪叫聲。這聲音類似笑聲,但你要說是笑聲,又未免過於可怕了。
“現在,這裡是瘋子的賽場。”
“誰敢離開,誰就得死。”
他從兜裡拿出一枚定時炸彈,啟動計時器以後,大步地走到頒獎台前。
“你們總是把我想得很複雜。”
“覺得我會用很複雜、很複雜的方法,把炸彈安裝在你們這個……小破土台子上。你們把我想得太複雜了,我這個從來不是計劃者。我就是想到了什麽,就做什麽。”
“我沒有計劃,只是見招拆招。”
“我是混沌。”
他拿起炸彈,放在頒獎台上,挑釁地瞪向森光。“你看,我就這麽大搖大擺地走上來,把炸彈放在這上面!你把我想得太複雜,我做事情就是這麽簡單。”
會場中,觀眾們看到炸彈驚呼起來。
有個男人大著膽子,高喊道:“你要拿我們怎麽樣?”
小醜豎起中指,“你很有勇氣,我喜歡你先生。你看看那些躲在你身後的人,他們像是蟲子一樣躲在你身後,等著你噔噔噔地與我們做鬥爭,然後他們就這樣躲在後面,等待事情過去。”
“這事情過不去了,過不去了。”
“所以……”
“我一向認為殺不死你的東西,會讓你變得……很奇怪。”
砰~
砰~
隨著火光閃爍兩次,那個站出來發聲的男人,半個臉被子彈轟中。子彈從他的下巴穿過他的耳朵,使得這個五官還算英俊的男人,成了一個沒有耳朵和下巴的怪物。
森光臉色難看。
剛才他以魔龍尊皇爪的爪功,引開了小醜那一槍的子彈。
可是,自己沒想到,會場中的另一個保安,同時朝男人開了槍。
自己便沒來得及救下這個男人。
森光眼神危險起來,這是在打我臉啊。
現在的人,都這麽愛找死?
他隨手以食指,指向那個開槍的保安, 保安胸口濺灑出一朵血花,發出驚恐的哀嚎聲音後撲騰倒地,地上全都是血。
劍七!
小醜似乎沒什麽反應,看都不看。
反正會場有人倒下,大家只會更加緊張。
“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
“有三個兄弟,他們全都是卡車司機。有一天,他們中午停下來吃了個盒飯,也就停留了二十分鍾的時間吧。可這個地方的交警趁這個時間,抓住了他們,告訴他們,這個州不允許歐四柴油車進入,現在他們面臨200美元的罰款和將近3天的拘留。”
“三個兄弟憤怒起來,他們根本沒錢,所以和交警衝突起來。”
“趕過來的警察警告了三個兄弟,然後噗噗噗地就這麽把他殺了。”
小醜拉伸食指和大拇指,比劃出一個手槍的手勢。
“你們怎麽沒有人笑?哈哈哈哈…這難道不好笑嗎?”
會場中沒有人感到好笑。
因為這個變態的瘋子說的話,其實……不是沒有可能。
燈塔國每個州的法律都不同,部分州的確禁止歐四柴油卡車進入,還把罰款定得特別重,甚至動輒就要拘留。這對於吃辛苦錢的卡車司機,幾乎是致命的。
而全燈塔國的警察,都沒有保護公民生命權的義務。
他們隻對法律負責。
也就是說,如果一個警察認為燈塔國公民影響法律,就有豁免權,可以直接擊斃該公民。
在這種情況下,這個可怕的小醜所說的故事,是的確可能存在於燈塔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