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早晨,春光明媚、豔陽無限好,迪克.格雷森穿著冰球服,拎著放冰球用具的包裹敲擊森光臥室的房門,海倫娜和芭芭拉分別穿著正裝,遮陽帽、粉色小馬甲、及膝裙等在樓下邊。
砰砰砰~
“我們和海倫娜要去參加母校的冰球聯誼比賽,海倫娜可是求了我們半天,我們才願意帶她去的。伊頓,你願意和我們一起去嗎?”
房間內後面沒有任何聲音回應。
樓下,海倫娜叉腰,哼了一聲。
可惡的伊頓,根本不給她們面子嘛。
還想著,要與他和好。
芭芭拉看著迪克敲門,“布魯斯這幾天雖然走出了蝙蝠洞,但是他幾乎沒怎麽和我們見面,沒怎麽和我們說話。我聽說布魯斯倒是主動打了伊頓電話,有時候我都搞不懂布魯斯在想些什麽了嘛。”
海倫娜鼓起嘴,“誰知道呢。有了兒子,就忘了閨女!”
樓上,迪克.格雷森奇怪地挑起眉頭,為什麽他敲了這麽久的門,伊頓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呢?
不會是出了什麽事情吧?
他嫻熟地用一根鐵絲撬開門鎖,哢嚓,按動門把手打開進去,打開進去的瞬間,迪克.格雷森心頭猛地一跳,張大了嘴巴,看著房間裡的一切。
窗戶打開了,明媚的空氣和陽光湧了進來,沐浴人心。
亮堂的臥室內部,有山有水,有畫著諸多鬼物的宣紙,有寫著自己根本看不懂的繁複圖號標記。
伊頓嘴裡咬著三支毛筆,左手、右手分別手握兩支毛筆,揮灑自如、電馳追日,他居然一個人同時在三幅巨型宣紙上作畫,一百多平方米的臥室橫貫三幅神來之筆的妙畫,宛若走近水墨的世界中。
芭芭拉和海倫娜久等得不耐煩,走上來一看也是一副看呆了的樣子。
那山水筆底春風,春天生機勃勃、萬物生長在群山巒之間,峰巒疊嶂、鷹擊長空,春水共竹鳥為一色,林木恬美,嫩草旺盛,亭台樓閣依山而建,自有詩歌意氣。
他們三個人從未見過,只是聊聊幾筆,輕點勾畫,便能將一棵樹、一朵花、松石山澗的精氣神表情得如此淋漓盡致,遠山為黛,近山險峻。
三人再仔細一看,這座看上去春意融融的美景中竟然蘊含山峰高聳入天、奇駿險惡的殺機。
然而,比起左手邊的那一幅充滿‘惡魔’的畫來說,這點險峻也就微不足道了。
白色宣紙上有百鬼夜行,仿佛地獄的受難圖,這些妖怪最恐怖的地方是他們的頭部各有異類,有的腦袋奇大,有的吞咬人肢體,有的青面獠牙…
可唯獨身體全部是骨架!全都是骷髏。
仔細看一下,迪克.格雷森便背後汗涔涔地發現,這群骷髏/妖怪在……跳舞,癲狂的舞蹈、美豔的姿態,就是形象不太對。它們圍繞著中間一枚紫紅色圓珠舞蹈,恍若整個世界盡在此中。
森光輕輕點在這幅百鬼圖上,粗細筆墨構造明暗變化,使得這幅描神畫鬼的水墨畫氣氛更加壓抑,中央那點紫紅色光芒光彩奪目。他喝下一口水,猛地噴了上去。
門口三個人全都心猛地一顫。
任何人都有珍惜美好事物的傾向。
比如一個地方很乾淨,你就不會想著在這裡扔垃圾。
現在,見到仿佛是技藝巔峰的水墨畫被伊頓一口水噴上去,他們三個人既可惜又覺得沒有立場。
人家作者都沒說什麽呢,他們有啥資格說話。
可那副百鬼圖被淋上清水後,墨水有點化,往下墜落,這百鬼竟似畫龍點睛般地瞳孔在這種變化中活了過來,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凶相畢露。
森光回頭望了眼他們,解釋說:“火候太過,要來點水,降降火。”
第三幅圖!
那副他們誰都看不懂的八邊形圖,森光筆走龍蛇、金戈銀筆,在已經完成的整體上輕輕勾畫幾筆。這時,他們三個人才看出來,原來這個八邊形圖中間是紛雜的人世間。
有律師、醫生、乞丐、行人、勞工……
乍看之下只是一個奇怪的特殊圖案,仔細一看,卻發現這八邊形圖案中有眾生沉浮。
完成三幅筆以後,森光從兜裡掏出定製的璽印,朝三幅宣紙上按下,落款是英文名字,伊頓。
隨後,又用特殊的方法,隱去落款,方便造假。
今天是星期天,正好有時間。
他有感而發,便以三種神功的意境為底,繪製下這三幅曠世巨作,整理自己的武功感悟。
即便是自己,可能短時間內,也無法重複畫出來了。
“哥哥,你們怎麽來了?”
森光咬著幾隻筆,把印璽放進盒子裡,可還是不小心,手指沾到一點朱砂。
迪克.格雷森方方恍然驚醒,他看著森光不說話。
“怎麽了?”
森光回頭,卻是見到三個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人。
迪克他們雖然不懂畫畫,但是真正的大師,就是要讓一個根本不懂美術的人看到自己畫的第一個瞬間,感受到宇宙爆炸般的效果。很顯然,現在森光實現了。
10級國畫.俠和10級國畫.仁的水平,大概就是當世國畫界中的神之一筆,可揮翰成風。
迪克.格雷森收起訝異,畢竟他見識也不少,只是沒有想到大師竟然在自己身邊。說起來,伊頓已經是天才國際象棋選手,沒想到還是一位大畫家。
“我們只是沒有想到,哈哈,伊頓你還有這個愛好。很好,哥哥很支持你哦,不過男人嘛,不能整天下下棋,弄弄筆墨,今天我有一場冰球比賽,小弟你要去一起去看嗎?”
“這才是男人的運動!”
芭芭拉遊連在這些墨寶前,感受遠隔一個太平洋和兩千年歷史洪流時光的文明氣息。
她昂起頭,湊到墨寶前輕輕地呼吸,就好像是嗅美麗的玫瑰花一般。
聽到迪克.格雷森的聲音,芭芭拉氣惱地瞪他。“閉嘴吧你,你只不過是隊伍裡的左後衛而已,不要說得你好像是非常厲害的人物一樣。”
“我跟你這個毫無藝術細胞的家夥不同,伊頓畫的這叫中國畫,重視寫意,而不是形體。只不過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這種程度的水墨畫。就算是齊白石在世、黃賓虹還活著,也會在這三幅畫中自慚形穢吧。”
她激動地看著森光,“伊頓,我可沒有想到你還有這一手。你讓我想起畢加索,不對,你知道一個叫做亨利.盧梭的人嗎?他是一位從小沒有受到過專業訓練,靠著本能繪畫的天才。”
“一般的世界頂級畫家都需要從小經受專業訓練,可是亨利就和你一樣,即使沒有從小受到過專業的訓練,也能夠畫出世界頂級的作品。”
“這就是天賦,你們是為繪畫而生的。”
迪克.格雷森覺得自己有點丟臉。“沒那麽多誇張吧,只不過是比較好看而已。”
“好看?”
芭芭拉嫌棄地看向男友,“你簡直像是一頭大猩猩。”
海倫娜臉色微紅,伊頓的成就讓她覺得倍感壓力。
同樣是布魯斯的兒女,可是差距有點大啊。
她從小接受私立名校教育,養尊處優,處處比別人高人一等,得到最好的資源、最多的誇讚。
可伊頓呢。
大家都知道伊頓的經歷,他從七歲開始就在街頭上流浪,根本沒有條件去學習任何東西。
唯一的可能,就只能歸結於個人的天才上了。
海倫娜扭頭離開,握緊了拳頭。
“她怎麽了?”森光奇怪道。
“別理她,小姑娘的事情誰能夠想得清楚。”芭芭拉說:“伊頓,你去看迪克的比賽嗎?”
看比賽?
森光收起畫筆,歉意地看著迪克。“抱歉,我好不容易有個星期天並不想出去。”
“加油,迪克!”
迪克.格雷森撓著後腦杓,傻笑道:“沒事。哥哥給你贏個冠軍獎杯回來玩。”
芭芭拉無奈地看向男友,歎了口氣。
唉。
等蝙蝠家族所有人都離開以後,森光背著三幅水墨畫來到阿爾弗雷德管家面前。
他把畫往前一攤。
阿爾弗雷德笑呵呵地隨意掃過去,笑容凝固了。
“小少爺,你打劫了博物館嗎?這是來自遠東帝國古老的名畫吧?誒,怎麽這墨沒乾啊。”
森光眨巴眨巴眼睛。
“我畫的。”
然後,在阿爾弗雷德沒緩過來之前,補充道:“但是我不想讓人知道是我畫的。請您分別把三幅畫掛在三個遠東古代帝國的三個名人下面,然後把畫的價格炒起來。”
“並且,我要把展廳就放在東區。”
“為了省錢,我們的展廳只需要請兩個六十歲的老頭當作保安。”
阿爾弗雷德不知道小少爺要幹什麽,但是見到森光意味深長的笑容,這笑容何其相似啊。
這不就是布魯斯少爺剛剛成為蝙蝠俠時,對自己露出來的笑容嗎?
我……
阿爾弗雷德拿著畫離開,森光松了口氣,老管家辦事自己是絕對放心的。
森光笑道,“此刻的互助會怎麽可能比得上霸佔東區街道數十年的兩大超級幫派?”
“可你們要是因為一點事情自己打起來,那就不好說了。”
“財雖動人,可卻也傷人。”
“你們就……自己打起來吧,在這段時間,我且好好打理武館的事情,用武館的身份遮掩住我與互助會的聯系。”
森光想了下,為了防止意外,還是要互助會之後也去搶奪自己三件墨寶。
這樣,才能撇清自己和互助會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