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
原本任務繁重的終景大廳,一個任務都沒有。
三年以來,通過鎮魔司測試,總數為三百八十九個九品練氣期獵魔人,三三兩兩無精打采的東一堆西一堆。
傍晚下值,也無人找這些新人訓話,給新人鼓勵。
就好像他們被鎮魔司這個大庸最強機構,給遺忘了一般。
夕陽西下,火燒雲彌漫整個天空。
燕都彌漫的霧氣中,多了許多煙火的氣息,吸入後,讓人的喉嚨,異常的不舒服。
“待在終景大廳,還感覺不到,出來後,就感覺到霧氣中的煙火氣息,比正常時候燒火做飯的煙火氣息,要多了好幾倍。燕都應該有不少地方走水了。”
“這鎮魔司剛上任一個指揮使,燕都就有些亂了。”
“前途未卜啊!諸位還是先想辦法安置一下自己的家人,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為好。”
“說的對。”
“那麽,告辭!”
“告辭!”
張安是最後走的,他沒打算回家。
他本身孤身一人,沒有家人需要安頓。
張安要去的地方,是死去羅心經,為自己準備的一個院子。
在羅春坊一條相當寂靜的街道末端,門前栽種著柳樹,院子中栽著槐樹。
門前柳,院中槐,在民間傳說中,相當的不吉利,容易引鬼。
當年羅心經為了讓這條街道看起來清淨一些,讓他的養子,動用了一些手段,引來百鬼夜行,他的院子,也就成了百鬼夜行傳說的發源地,生人勿進。
換上書生服的張安,推開院門,路過院子水井,在井壁上摸索了一會,順著一根繩子,從水中拽出了一個圓筒狀的大鐵箱子。
裡面有一團發絲,一罐如墨一般的液體,一疊大約三萬兩的銀票,一些藥膏,以及一些材料和一個錢袋。
……
發絲並非是法器,而是一種異常玄奇的生命,普通人拚了性命也可以使用,是羅心經打算變成魔軀後,給自己用的。
張安把這團發絲放到頭頂。
他原本不過尺許的頭髮,在幾個呼吸的時間內,變成白色,瘋狂的增長到一丈兩丈三丈,來回飛舞,洞穿了鐵箱,洞穿了井壁,在地面上留下無數針尖大小,深達數米的窟窿。
過了許久,張安才控制住這三丈可以洞穿金鐵的頭髮,重新變成尺許的黑色頭髮。
這團發絲,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白發三千丈。
使用它的人修為越高,它可以變得越長,變得越強。
羅心經在其養子修為達到元嬰之時,曾讓其測試過,真的讓滿頭白發,飄蕩三千丈,瞬間把半徑數公裡的一切全部洞穿,威力恐怖絕倫。
如墨一般的液體,是實力達到築基期的墨妖血製成的符墨。
三萬兩銀票,大概能買六個張安那個級別的院子,用在普通的生活上面,哪怕異常奢侈,也能花費不少年。
材料是用來布陣的。
藥膏……如果張安瀏覽羅心經的人生沒看錯的話,這一小罐藥膏,足以讓任何一個練氣煉體期修為的修行者,在一個月的時間內,變成一個煉體十二層的煉體巔峰修行者!
藥膏的品質,至少是八品巔峰!
那個和錢袋一樣的袋子,叫納物袋,可以容納錢袋自身一千倍體積的東西,並且可以降低被裝入其中物品九成的重量。
這些東西,非常適合目前的張安使用。
把東西收好,張安解下了身上的法器級鎖鏈,用符筆沾了墨妖血製作的符墨,一筆一劃,在上面畫上鎮屍符。
他相信,只要被用墨妖血畫上鎮屍符的法器級鎖鏈束縛了,哪怕是練氣十二層的修行者屍身詐屍,甚至是築基初期修行者屍身詐屍,也應該能夠鎮壓封禁,引動封魔錄。
一個時辰後,張安收起了鎖鏈,從身上掏出了一把隨身攜帶的符紙,用墨妖血製作的符墨,在上面畫了鎮屍符、封棺符,以備不時之需。
然後……
火球符、風刃符、神行符、巨力符、鐵甲符、祛病符、祛邪符……
這些基礎符籙,張安也準備了不少。
他把自己武裝到目前能夠武裝的極限。
揉了揉額頭,張安從身旁的書架上,拿下了厚厚一疊紙張,把自己鎮魔經的靈力,用萬氣轉靈決,轉換成了文氣,讓頭腦更加的靈活,下筆如有神助。
他要根據自己記憶中,已經背熟悉的一些課文和詩詞,寫一本用穿越前和這個世界完全不同文字書寫的密碼本,然後用摩爾斯電碼,把封魔錄映照羅心經十世求佛,十世求魔的重要情報,全都記錄下來。
張安一直知道,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才叫秘密,寫在紙上,不論多麽難以破解,一旦被破解了,簡直就是在資敵。
但張安卻不得不這麽做。
他擁有封魔錄,以後映照出來的他人人生,就會越來越多,自己的記憶,就會越來越混亂,甚至會產生記憶覆蓋的現象,把羅心經的一切情報,自動遺忘。
他還要把自己前世的重要事情,寫成一個話本,爭取每天看一遍,讓自己不至於在他人的人生海洋中,迷失自我。
這可能是使用封魔錄唯一的代價。
張安寫的很快,而且越寫越快。
“哢嚓……”
書房頂的瓦片碎裂,一個看起來很貧窮,身上沒幾塊布的女人,正巧掉在了張安的懷裡,雙手摟住了張安的脖子,可憐兮兮的開口:
“這位公子,奴家被壞人追殺,已經走投無路,不知可否在這借宿一晚?”
“公子如果不收留奴家,奴家……”
說著說著,垂淚欲泣。
那讓人憐憫的哭聲,讓張安心臟一顫。
“公子,只要你救了奴家一命,奴家定當有所回報。”
她的手指,接觸張安的脖子,輕輕的滑落,直指張安的心臟:“我聽到了公子的心聲,公子答應了奴家,公子……”
“你聽錯了!”
張安把符筆放下,一隻手摸了摸女人的頭,另外一隻手繞過她的脖子,摸到了她的下巴。
女人一臉嬌羞:“公子,奴家,奴家還沒做好準備。”
“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哢嚓……”
張安掰斷了女人的脖子,一隻半人高的巨大狐狸屍體,躺在了張安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