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彬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韓欣兒,在剛剛的鬥法中,她已然將自己所有的靈力都傾之一空,而方帽男那最後的那一爪更是給她的五腹六髒都帶來了極大的衝擊,若不是有元一賜下的護身法寶,只怕在那一擊之間她已被洞穿了身軀。
此刻她面色蒼白,雖然發白的面色讓她原本就美麗的面龐更添了幾分柔弱的神態,令人心有不忍。
而徐彬此刻已是耗盡了自己體內本就稀薄的靈氣,一手扶著韓欣兒,自己卻也是一手撐著樹在喘著粗氣。
那張“掌心雷”符篆一瞬間抽盡了他體內無幾的靈力,在那一刻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生機和精血也有些被抽走抵做了虧少的靈氣。
“這些符篆,真嚇人。”徐彬一邊心中默念,一邊把韓欣兒扶上已經變得碩大的仙鶴。
韓欣兒被搖搖晃晃地扶上仙鶴後,別說站著,便連坐下的力氣都沒有,身體癱軟在鶴背上,兩隻手臂無力地環繞著鶴頸,與來時的她判若兩人。
“師姐,你感覺如何?”徐彬也費力地翻身爬上鶴背,他下意識地與韓欣兒保持了些許距離,而後關切地問道。
“感覺...不太好。”韓欣兒無力地翻了個白眼,“我肋骨盡數折斷,有一根斜刺進了我的髒器之中,一根刺進了我的心臟之中,如今我正用靈力壓製著,一旦我的靈力耗盡,我當即就會死去。”
韓欣兒說著,眼睛一閉似乎就要沉沉地昏過去。
徐彬見了忙直立起上半身,想要伸手去拉韓欣兒,試了幾下還是不敢觸碰韓欣兒。
“這...這,師姐怎麽辦。”徐彬的臉因為著急而漲的通紅,點點細密的汗珠出現在他的額角。但韓欣兒卻沒有反應,只是趴在鶴頸上滅有動靜。
“師姐,師姐,你別死啊。”徐彬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聲音隨著他身體的顫抖而變得尖銳。“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聽話,害的師姐變成這樣,師姐,師姐......”
“哇——”徐彬說到後面,聲音變得哽咽,乾脆直接哭了出來。
“噓——”韓欣兒微皺起眉頭,睜開了眼,吃力地豎起自己的手指放在嘴前,“別吵了。”
徐彬哪裡肯聽得進去,哭的更凶了。
“我說別吵了。”韓欣兒突然加重了語氣,但仍掩蓋不了話語中的虛弱,語氣旋即又溫柔了下來“剛剛是騙你的。”
“嗯?”徐彬聽後,漸漸停下了哭聲,只是還在抽泣著。
“真的,我只是受了點內傷。”韓欣兒無力地擺擺手。
“師姐你沒騙我?”徐彬用手背擦著和鼻涕混在一起的眼淚,左右看看,順手就抹在了仙鶴身上。那仙鶴不悅地回頭瞪了徐彬一眼,但因為韓欣兒的緣故,它也沒做出什麽劇烈的動作。
“真的,但是你再不安靜點,我就要被你吵地重傷不治了。”韓欣兒露出無奈的表情。
徐彬見了趕忙捂上了自己的嘴,乖巧地點了點頭。
他想了想,又拍了拍仙鶴的脖頸。
“笨鶴,飛快點。”
仙鶴長鳴一聲顯然對這個稱呼表示抗議,但飛行的速度確實加快了些。
而就在徐彬打算安分地等待著抵達元一洞府的時刻,一道淡黃色的遁光從他們身後飛來。
徐彬一下繃緊了神經,他把飛快地站起身,把自己的斷刀拔出了包裹。
雖然自知自己絕不是那遁光主人的對手,但他已在心中暗下決心若不把他殺死,
任誰也不能染指他的師姐。 雖然徐彬做了許多複雜的心理活動,但其實也不過兩個呼吸的事,那遁光就從他們視線初及的地方來到了近前。就在徐彬緊鎖的目光之中,那遁光漸漸退去,露出了藏在光中人的真身。
“大師兄。”徐彬趕忙把斷刀收了起來,向著來者行禮。
來者正是羅成。
羅成只是輕輕一點頭表示答應,目光越過徐彬看向韓欣兒。
徐彬見了,側過身為羅成的視線讓開了空間。
羅成憑空邁出一步,右腳的雲靴輕輕地落在仙鶴的背上。
“大師兄,你怎麽了。”韓欣兒抬頭看著羅成。
“你一用我留下的劍符我就趕過來了。”羅成輕聲道,“我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沒有能喘氣的生靈了,我以卦象算至你們已經到了此處,便就趕來了。”
“多謝大師兄。”韓欣兒掙扎著想要站起身。
“師妹你莫動。”羅成阻止了韓欣兒,“讓為兄為你檢查一二。”
說罷,羅成眼中發出精芒, 一股股精粹的靈力從他的袖袍之中傳遞至韓欣兒的身上。
“師妹,你的五髒六腑怎受到了這般衝擊,所有的髒器都已經移位。”羅成說道,“若非你有靈力護著只怕已經是一具冰涼的屍體。”
韓欣兒銀牙咬著嘴唇沒做聲,顯然她也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傷勢。
“大師兄,你快救救師姐。”徐彬聽後著急地拉著羅成的衣角。
“我不善醫術,只能以靈力穩住你的傷勢。而且以你的傷勢怕只有老師親自出手才能為你正位,否則即便沒有性命之虞,也會遺下禍根。”羅成皺著眉,他說的也是實話,元一座下本就只有韓欣兒醫術超與眾人,其他的弟子在醫術一途,並沒有過於深入的鑽研。
“嗯。”韓欣兒輕輕地點了點頭。
“如此駕鶴太慢了。”羅成嫌棄道,而那仙鶴竟也沒有做出什麽不情願的表現,“我以遁術載我們離去。”
羅成袖中飛出一柄飛劍,那劍化成了一股光芒包裹住三人一鶴,向著元一洞府的方向激射而去。
而就在三人遁光遠去的位置,幾片雲霧慢慢變得不真實,最後若隱若現。
“主人可沒說有個逍遙境的雷法劍修。”一個淡紫色的身影從雲霧之間緩緩顯現出來,“這我可解決不了,得換另外兩個家夥來。”
祂自言自語著,眼睛裡兩個疊加在一起的瞳孔正緩緩轉動著。
隨著瞳孔轉動,祂身前的空間開始扭曲,最終撕出了一個半尺大小的裂縫,而那紫色身影宛若化成一股霧氣鑽入裂縫,就此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