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麽一座山,像極盤著睡覺的巨龍,從而得名“睡大覺的龍山”。
山下有一村莊“龍爪村”。
山腰有一寺廟“龍鱗寺”。
而此時龍鱗寺正上演著一場鬧劇。
只見龍鱗寺中一個十多歲的小童邁著一雙小短腿從龍鱗寺裡竄出,向山下跑去,後面跟著一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手中握著比小童手腕還粗的長木棍,嘴裡不停的喊著:“逆徒!莫跑!”但也只是在小童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臉上還有一絲玩味。
小童不管多賣力的奔跑都無法甩開後面的人,乾脆也就破罐子破摔。
不跑了!
直接回頭就是一口濃痰吐了過去!
中年男人反應極快,一閃身躲過了濃痰。嘴裡大叫道:“好你個臭小子,還敢玩陰的!”
說罷一棍子砸在小童腦門上。
“哢嚓!”
棍子斷了。而小童卻一點事沒有。
還沒來得及高興,一個碩大的拳頭又砸了過來。
一聲悶響後,小童眼冒金星倒在了地上。被中年男子拽著雙腿拖走了。
小童名叫白凡,打暈他的中年男人叫郭小川。
龍鱗寺雖然是個寺廟但裡面的和尚都走光了,之後就被郭小川買了下來安居。
寺廟裡除了白凡跟郭小川還有兩個人,是郭小川的徒弟黎正,以及黎正的徒弟石苦。
石苦比白凡小三歲,此時正拿著比自己還高一頭的掃把,清掃著寺廟。
看著被打暈拖回來的白凡,石苦咽了口唾沫,低著頭小聲嘀咕道:“小師叔又作死了,明知道師祖的拳頭打人很痛的!”
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回憶,石苦打了個冷顫。頭也不敢抬,默默的打掃衛生,順便祈禱他那可憐的小師叔能平安……
白凡醒來的時候在郭小川的房間裡已經被綁成了粽子吊了起來。
看著面前微笑中透露著殺氣的郭小川,白凡果斷認慫。
“師父,饒命呀,我下次再也不敢偷你的錢去買糖人了。”
郭小川依然微笑著說道:“你以為只是因為這點事麽。”
“那難道是因為上次吃飯的時候我偷偷在你飯裡加了蟲子。
又或者是因為上上次我在你內褲裡放了蒼耳(一種長刺的小球植物)
還是上上上次……”
白凡說到一半就注意到郭小川的臉越來越陰沉,於是趕緊止住嘴,心中暗道“不好,好像招多了。”
“我呀…其實是因為你剛才用痰吐我,才把你綁著吊起來的。”
郭小川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既然你剛才也招了那麽多錯事,看來也確實要好好教育教育你了!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麽是尊師重道!!!”
“師父!我剛才給你開玩笑的,這些事不是我做的,其實是石苦做的!!!真的師父,你信我呀!”
石苦還在為白凡祈禱,突然就聽見白凡的喊叫。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被甩鍋了。虧自己還為他祈禱,不行!越想越氣!
攥緊了憤怒的小拳頭。
石苦扔掉掃把向郭小川房間跑去。
郭小川沒有理會白凡的喊叫,脫掉上衣,漏出結實發達的肌肉,光是看著就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爆炸性的力量。接著活動了一下筋骨,緊握手指,骨頭啪啪作響。
接著一拳又一拳的朝著白凡身上招呼,越打越快。
這時石苦也跑了進來,
二話不說小拳頭也招呼上來了。 兩人驟雨般的拳頭落在白凡身上。
龍鱗寺裡傳來了殺豬般的慘叫!
傍晚六點黎正從外面回來了,順便還買了菜。
郭小川買下龍鱗寺後就開始養老,雖然他才41歲。
白凡跟石苦又太小,所以只有黎正一個人白天去工作,成為了唯一的經濟來源。
黎正是10歲那年被郭小川撿來的孤兒,之後成為郭小川弟子,今年24歲,也是看著白凡長大的人,擁有遠超這個年紀的成熟。平時任勞任怨。
值得一提,石苦也是孤兒,快要餓死街上的時候被黎正救下。
在這亂世他們雖不幸但同時也是幸運的。至少他們都還活著。
郭小川跟黎正二人進入廚房倒騰晚飯去了。
此時鼻青臉腫的白凡死死盯著石苦。
“就是這家夥!
白天下手是真不留情呀。
自己可是師叔呀,甩個鍋怎麽了,真小氣。
我打不過師傅還能打不過你麽!”
想到這白凡直接撲了過去...
一會後...
“小石呀,我跟你鬧著玩呢,你先放開我。”
此時白凡被石苦壓倒在地上,雙手被牢牢的抓在背後,動彈不得。
“我不信,小師叔你壞的很!”
“喂!現在是我被製服了呀!”
白凡氣呀,石苦剛來的時候,黎正師兄壓根也沒想過教他什麽厲害的功夫,就隨便教了點擒拿術,沒想到石苦一學就會,之後發現他是武學天才,便被重點培養。
反觀自己,武功怎麽都學不進去,現在連小自己三歲的人都打不過,倒是身體越來越抗揍了...
想到這白凡無奈的歎了口氣,放棄了掙扎。
“呦,這是玩什麽遊戲呢。”
門口突然出現一個聲音,白凡石苦向寺廟大門口看去,發現哪裡不知什麽時候站著一個人。
“師叔!”
白凡驚呼,自己當年就是被這個師叔撿回來的,然後這個師叔說自己不適合帶孩子,便把自己交給了現在的師父,自己浪蕩江湖去了。
自己也是許多年沒見過這個師叔了。
石苦見來者是師叔祖,趕忙放開了白凡,站到了一邊低著頭。
“這個師叔祖自己也沒見過幾面,不知道會不會因為自己毆打師叔而責怪自己。”
顯然石苦的想法是多余的,閆培智並未說什麽,反而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頭,誇獎道:“小小年紀武功就這麽好,你很有前途,我看好你哦。”
躺在地上的白凡歎了口氣,合著一個向著他的都沒有。
“來了就過來幫忙,我可不收留你吃白食的。”
郭小川的聲音從廚房傳出。
閆培智無奈的攤了攤手。
“怎麽說的我像是來蹭飯的”。
不過還是老實的走進廚房幫忙。自己這個師兄別的不說,廚藝這一塊,真香!
石苦搬來長桌板凳放在大院裡,為待會晚飯做準備工作。
而一旁的白凡卻坐在地上,思索些什麽。
“師叔這種放蕩不羈愛自由的性子,沒有什麽事不會回來的。”
雖然刻意隱瞞,但白凡還是看出端倪,很明顯師叔受傷了。
而且傷的不輕!
“練武之人講究戒驕戒躁,冷靜應敵。”
“但師叔方才呼吸紊亂失去了平和,顯然是在刻意壓製傷勢導致的。”
不過白凡認為江湖本來就是充滿危機,受個傷也很正常。所以就不在意這件事了,完全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廚房裡郭小川手中握著一把菜刀, 正在切著一根胡蘿卜,刀法極其精湛,竟在短時間內把胡蘿卜切成一片片的透明薄片。
撇了一眼幫忙蒸飯的閆培智,緩緩開口道:“這次回來,怎麽受了那麽重的傷。”
“果然瞞不住師兄。呵呵,其實這次回來就是因為這事。”
郭小川面色一沉。
“白凡才12歲,他跟我一起12年了,我把他當親孩子看待,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護著他,我不能讓他去冒這個險。”
“師兄,你護得了他一時,護不了他一世。”
“我也把白凡當成自己的孩子,所以我更知道這件事的必須盡早做。”
“難道你想讓他一輩子藏在這座寺廟裡。”
“自從當年知道他的親生父母是白亦跟方小玲,我就知道我們躲不了這段恩怨。當年我們不也是以為自己能夠護住……”
“夠了!”
郭小川一刀斬斷了菜板,頭上青筋暴起。
“別再提那件事了!”
閆培智歎了口氣道:“師兄,我已經被找到了,他們很快也會找到這裡。”
“盡快做決定吧。盡管這很難。”
雙方都陷入了沉默。
黎正一直沒有插話,因為他知道自己給不了什麽好的建議,關於白凡的事情他也知道。
那個背後的勢力龐大的難以想象,江湖上發生的各種大事仿佛其中都有他們的身影。
師叔那麽多年一直在調查,卻收獲甚少。
過了片刻,郭小川終於開口道:“飯菜做好了,先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