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又香又甜的糖葫蘆!”
“嗯,是挺甜的。”
正在吆喝的小販詫異的低頭一看,不知何時有個蓬頭垢面的小童正在吃著自己賣的糖葫蘆。
“唉,你這小子還沒給錢呢。等等,你不是小凡麽。怎麽變成這樣了。”
“喲,李老板,生意興隆哈!”
“什麽老板呀,就是個賣糖葫蘆的小販罷了。小凡,你是不是又得罪你師父了,怎麽整的那麽狼狽?”
白凡低頭苦笑道:“我已經是被拋棄的孩子了,唉,果然是天妒英才。”
說罷白凡雙手負於身後,搖著頭走開了。
小販看著白凡的背影,感覺有著說不盡的落寞。
“不過卻總感覺忘了些什麽。”
小販思索了一會,隨後一拍額頭
“這小子吃我糖葫蘆不給錢!”
這邊白凡一離開小販視線就趕忙跑開了。這三天他沒錢都是這樣蹭吃蹭喝的,龍爪村村民大都認識他,他先是轉移話題,然後裝深沉走開,以此來逃單。
不過弊端就是不能用第二次。
“也不能一直這樣呀,得想個辦法賺錢才行。”
白凡不知道的是,正因為蹭吃蹭喝的行為才救了他一命。
這幾天被他白吃喝的小販店主都曾去過山上,想討要說法,但當他們看到變為廢墟的龍麟寺,瞬間就腦補了很多江湖中的恩怨情仇,龍爪村人不算善良,但也不是壞人,能幫一下就幫一下。
這些人將事情告訴了村長,村長便吩咐村裡人,這幾天有人來調查龍鱗寺的情況,不管怎麽問,就說龍鱗寺只有三個人。
問其他的就說不知道。
就這樣白凡躲過一劫。
此時白凡走在街道上,正在思考以後的日子怎麽過。突然就被人抓著衣領提到了空中。
看清來人後白凡嘿嘿一笑:“村長,最近可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
“這幾天光給你擦屁股了!跟我來!”
村長將白凡帶回家扔在了地上,轉頭將門關了起來,又在窗前觀察了一下房子周圍沒有可疑的人後,然後把窗戶關嚴。
轉頭一臉嚴肅看著白凡。
“龍鱗寺出什麽事了。”
白凡沒想到村長會先問這件事,但他確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自己被師父踹飛後再醒來龍鱗寺就沒了,其他人也下落不明了。
“不知道!”
聽到這個回答,村長看著這個蓬頭垢面的少年,想了想估計這幾天他過的並不好,現在精神處於緊繃狀態,也沒有追問什麽,只是讓妻子燒了熱水,讓白凡先洗個澡。
白凡洗完澡,魏博晅的妻子給他換上了自己兒子的衣服,出來就看到思考事情的魏博晅。
“村長,謝謝你讓我洗了個熱水澡,如果還能請我吃頓飯就更好了。”
魏博晅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呀你,剛才還警惕的,啥都不肯說,現在就不怕我飯菜裡下毒害你?”
白凡拍了拍胸脯道:“天地良心,我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絕對不是故意瞞著大好人村長的。”
“那你說,為什麽龍鱗寺變成廢墟,而且除了你其他人都不見了。”
白凡想了想也沒啥好隱瞞的,於是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全說出來了。
魏博晅皺著眉頭。
“白凡,這幾天有許多人來調查龍鱗寺的事情,但村裡的人並沒有暴漏你,所以目前為止你很安全,
但這裡還是不宜久留。” 聽到村裡的這樣幫自己,白凡心中感動,但更多的還是疑惑,師父到底惹了怎樣的存在?
魏博晅看著發愁的白凡,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愁,我這裡有張地圖,上面記載了我年輕時遊歷過的地方。”
“這裡還有一些盤纏,留給你路上使用。”
白凡一臉茫然的看著魏博晅塞給自己的東西。
“怎麽感覺村長你那麽想趕我走?”
“這說的什麽話,我只是為了你的安全,跟村裡人的安全著想。畢竟村裡的人都是些平民百姓,誰都不想跟江湖上的人扯上關系。
“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你離開這裡找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好好生活。我們也絕對不會暴露你的存在。”
白凡不得不說,魏博晅確實是個好村長,想的很周全。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也沒有理由賴著不走了。
中午在村長家吃了一頓飯,白凡便背著一個包裹,回到了山上,最後再看一眼這個生活了12年的地方。
石壁上的一行小字已經消失不見,包括他用過的東西,因為打鬥變成的碎片都沒了,至少這片廢墟找不出第四個人生活過的痕跡。
現在白凡才明白,村長那句“擦屁股。”擦得有多乾淨!
……
白凡在村裡逛了一圈,之前蹭吃蹭喝的錢已經被村長墊上了,而且還給了五百文錢做盤纏。
不得不說村長老好人啊!
白凡買了一頭老驢,跟兩本書,一個帳篷,還有一些乾糧,一共花去了兩百文。
還順走了村長家的一輛架子車,綁在了老驢身上。
眼看太陽快下山了,從龍爪村緩緩駛出一輛驢車,一位少年悠閑的坐在車上正在看一本書。
書的名字叫,百獸圖譜。
白凡買的兩本書,一本是百草圖譜,還有一本就是百獸圖譜。
畢竟是少年,很容易就被百獸圖譜裡那些凶猛帥氣的野獸所吸引,所以就先看起了百獸圖譜。
村長看著白凡離開後,雙手負於身後,走回了家中。
“追風!絕塵!”
魏博晅突然對著空氣喊到,卻不知從哪竄出兩個身影, 站在房間內。。
“追風,去告訴“掌櫃”,他吩咐的事情,已經做好了,不過畢竟我還有妻兒,江湖之事不想過多參與,這恐怕是最後一次幫他了。”
“絕塵,你去找蝸牛卦師,讓他藏起來不許算卦,要多少錢就給他多少錢,不配合就殺了他。”
“行了,你們倆去吧。”
兩人便又迅速離開,仿佛從沒來過。
追風將話帶到已經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一個男人戴著藍色臉譜,正端坐在棋盤前,棋盤上黑子已經將白子團團圍住,可棋盤的另一邊卻沒有對手。
追風半跪著,將魏博晅的話告訴這個男人。
沒錯這個人就是“掌櫃!”
聽完追風的匯報,掌櫃那快要落子的手又收了回來,將手中的白子放回棋罐。
又掏出一顆沒有顏色的棋子隨便放在了棋盤的一個空位。
隨後看著對面的空氣喃喃自語道:“你我暗中博弈那麽多年,雖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我都太熟悉對方的招式,而如今唯一能破局的就是這個變數!是你我都無法操控的變數!”
“你肯定想不到,我舍棄那麽多,竟只是為了換這個希望渺茫的機會。”
掌櫃看著快要被黑棋佔滿的棋盤,心情卻無比的好。
這一次是真的,“成則生敗則亡”!
另一邊,蝸牛卦師閉著的雙眼猛然睜開,隨後收拾行李離開了住處。
絕塵趕到時,房間裡隻留有一張紙條。
寫著
“在下定當觀棋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