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懷仁上上下下打量著手裡的瓶子,就是普通白玉瓶子,但是在他的感知中,這個白玉瓶無時無刻不在吸收著天地間的精氣。
那趴在地上的孟三虛弱的說道:
“我說,我說。”
“這件寶物叫做羊脂白玉瓶,是賀州大族張家的一件至寶。”孟三低著聲音開始為柳懷仁講述起來。
“張家有個老祖宗,一直活到了一百三十有五,直到五個月前方才過世。
但是令人稱奇的是,這名一百三十五歲的老祖宗直到火化下葬,一直都還保持著十七八歲少女的容顏美貌。”
有意思。柳懷仁眉頭一動,繼續聽著孟三的述說。
“江湖中一直將她稱呼為童姥,同時都隱隱有著一個傳言,那就是這位張家童姥少年時期與一位宗門仙人交好,所以被贈與了一件寶貝,童姥就是靠著這件寶貝才青春永駐。
本來一直都是傳言而已,童姥過世後,終於被某個名聲不小的神偷傳出了消息,確認了這件寶物的存在,就是這件羊脂白玉瓶。
通過長時間觀察,他發現童姥每隔一個月就會從白玉瓶中倒出一滴玉液,將玉液服用後童姥明顯的精神奕奕,容貌煥發。
於是就在童姥死後的那個月,神偷趁機自己偷偷嘗試服用了一次玉液,發現這種寶物對武功修煉都極具效果。
同時他還發現,這白玉瓶能吸收人的內氣,把他的一身內氣吸光,使白玉瓶提前產出玉液。”
柳懷仁問道:“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麽不自己偷走?”
孟三勉強笑道:“這件寶物是宗門的強者送給友人的,誰敢擅自偷走。”
他接著道:“直到上個月,張家為了此物發生了一場內亂,這件東西被張家一個小姐偷了出來,準備逃到青州,我得到消息才一路尋來,設下陷阱奪取此寶。”
沉默了會兒,他又說道:“神偷就是我師父。”
柳懷仁想了一會兒就將瓶子塞到了孟三的另一個手裡,孟三一臉懵逼的問:
“幹什麽?”
隨後他很快醒悟開來,手中的瓶子像是燙手一般往外一扔,整個人連爬帶滾的遠離柳懷仁,叫道:“我不要!放過我吧!”
柳懷仁面無表情的接住被孟三扔起來的瓶子,緩緩站起身子向孟三走去,閃爍的火光將他的影子無限放大,直接覆蓋住了孟三全身。
孟三瑟瑟發抖地看著只是影子就將自己全部籠罩的柳懷仁。
而阿離等人也都驚懼的看著柳懷仁,不敢發一言。
柳懷仁對孟三說道:
“你想死麽?”
冰冷的話語似從九幽之下傳出,鑽入了孟三的耳朵。
“我不想死!”
孟三終於受不了這股壓力了,他很快做出了抉擇,在武功和生命之間,他還是選擇了生命。
畢竟武功沒了還能再練,雖然只剩下一條手臂,就算再艱難也是可以練的回來的,而命就只有一條了。
孟三安分的接過了羊脂瓶,他臉色蒼白無比,
一邊小心的注入著內氣,孟三一邊小聲說道:
“其實在輸入一半內氣之前是不會有事的,但是只要超過了一半內氣,白玉瓶就會自動吸取你剩下的全部內氣,就像它有著自己的靈智一般,那時候想甩都甩不掉了。”
柳懷仁只是靜靜地看著白玉瓶,沒有說話。
“等下如果我在輸入一半內力之前就產出了玉液,我們就停下好不好。
” 孟三語氣中滿是哀求。
柳懷仁繼續冷漠以對。
孟三的心隨著苦修多年的內力一絲絲的減少,也在跟著一點點的冰涼。
隨著時間的過去,很快孟三的內力已經超過了一半,而此時羊脂白玉瓶中還沒有出現一絲產生玉液的跡象。
孟三面如死灰,他已經甩不掉羊脂白玉瓶了,體內的內力猶如泄洪一般不可控制的向瓶中湧去。
很快,孟三的全部內力都已經被白玉瓶吸入其中,失去內力後的孟三再也無法壓製身體上的各種傷痛,痛苦的躺在地上扭來扭去不斷呻吟。
哢嚓。
柳懷仁直接捏碎了孟三的脖子。
孟三睜大著不甘的眼睛躺在了地上,死死地盯著柳懷仁,慢慢咽氣死去。
而在角落裡的阿離等人看到孟三死去,對於柳懷仁的殘暴更畏懼了一分。
打量著依然毫無反應的白玉瓶,柳懷仁想了想,開始嘗試著將自己的黑炎之力注入其中。
廟宇右邊角落裡柳懷仁端坐在地面上,他體內恐怖海量的地煞之力正源源不斷地向白玉瓶中灌輸而去。
此刻的柳懷仁已經發現有些不對勁了,他的地煞之力是多麽恐怖,而手中的白玉瓶竟然還沒有什麽反應。
“我倒要看看你能吸多少?”
隨著柳懷仁大量精純的地煞之力注入,白玉瓶似乎徹底撕開了偽裝。
一縷縷惡意從白玉瓶中不斷的散發出來,幽深的瓶口中似乎隱藏著某種邪惡的目光,正透過瓶口窺探著柳懷仁。
柳懷仁一臉漠然地看著散發著絲絲惡意的瓶口,不但沒有製止羊脂瓶的吸收,反而加大了地煞之力的注入。
哢嚓……
突然一絲輕微的聲音從白玉瓶中傳出,隨後一道通體漆黑,整體比柳懷仁腰身還要粗的猙獰手臂從瓶中猛然竄出,直接抓住柳懷仁的整個腦袋。
一股無法形容的邪戾氣息從那隻猙獰的手臂上溢散到整個破廟之中,在角落裡的阿離等人瞬間就昏迷過去。
那隻抓住柳懷仁的猙獰大手慢慢收緊,準備將柳懷仁的腦袋直接捏爆。
“……”
那隻大手愣了一下,沒有捏動。
很快,大手又是一緊。
柳懷仁的腦袋還是完好無損...
空氣中彌漫著某種尷尬的沉默...
就在那隻大手準備再次試試的時候,被它裹著腦袋的柳懷仁終於出聲了:
“捏夠了沒有?”
聲音中一片冷漠淡然。
就在聲音發出的一瞬間,散發著無盡邪戾氣息的猙獰黑色手臂猛地向瓶口縮了回去。
柳懷仁怎麽可能容忍這條手臂縮回去,他猛地伸手抓著那隻怪手,另一手拽著瓶子,就開始把怪手用力往外一扯。
“啊!!”
瓶中傳來怪物的慘叫, 整根怪手瞬間被拉出來一大截!
柳懷仁抓住這隻怪手正一點一點的往外拉。
小小的白玉瓶中傳出了妖邪暴怒的叫聲,它的手正被人抓住一點點扯出瓶口。
雖然它一直想逃離這個破瓶子,可從沒想過是這樣出去!
瓶子外面他麻的是什麽怪物。力氣比我還大。
瓶中的邪物一臉憋屈的拚命往回拽著自己的手臂,奈何外面的力氣越來越大,它已經完全拉不過了。
嘶啦!!
柳懷仁直接撕斷了那怪物的手臂。
“你以為躲在裡面不出來,我就奈何不了你了?”柳懷仁冷笑道。
“從來沒有人,能白白吃了我的東西還不吐出來的!”
哢嚓!!!
那件刀劍難傷的白玉瓶被柳懷仁捏在手中,發出一聲脆響。
哢!!
白玉瓶徹底碎了。
在白玉瓶破碎的一瞬間,一團黑色的霧氣出現在了柳懷仁面前,並且毫不猶豫地直接向破廟外面衝了過去。
柳懷仁原本纖細的手臂猛然暴增變的粗長無比,直接將衣袖撐碎化作漫天的碎布。
肌肉虯結的手臂上遍布著密集的赤銅色鱗片,一眼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堅不可摧的感覺。
一股極度灼熱暴戾的氣息隨著這條赤金色手臂的出現,立刻充斥整間破廟,將原本怪物出現時帶來的邪戾氣息衝刷的乾乾淨淨。
手臂的盡頭,一隻大手已經抓住了快要衝出廟門的黑霧,黑霧拚命的掙扎著,卻不能擾動赤銅色大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