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怎麽回來的?
趙隅已經快控制不住昏過去!
眼下這還不是皇帝媳婦呢,是他妹子,居然如今他就成了會照顧不好她的那個人了!
“臣,臣遵旨!”
他勉力地維持儀態站起來,行了個禮,便就走到也已經站起來的皇帝身前,伸手接了趙素。
在他接手之後,皇帝拿起桌上的扇子,又輕輕地塞進了趙素的袖子。
趙隅沒眼再看了,朝皇帝深躬身,然後他就大步地退到門檻下,飛快地離去。
門外果然已經停了架軟輦,他恨不得直接把趙素給扔進去,但皇帝那句仿佛早就算到了一切的叮囑言猶在耳,他又只能小心又小心地把她放倒在軟榻上,然後招呼太監們抬出去!
院子裡,皇帝站在原地,看著那背影消失許久,才坐回原處,琴弦微微地反射著四面的燈光。他抬手輕撫,奏出來一串音,卻依稀是那首趙素好奇過的童謠。
“稟皇上,慶雲侯世子帶著素姑娘已經出宮回府。”
四喜輕步走到面前。
皇帝道:“傳韓駿。”
韓駿就在門外,聽到聲音走了進來。
皇帝望著遠處夜色:“有什麽辦法,可以使今夜之事不漏風聲?”
韓駿深揖首:“回皇上,方才臣已經密令禁衛署上下,對素姑娘入宮之事立誓保密。今夜見過素姑娘的幾個將士,臣也傳他們到禁衛署一一作過交代。”
皇帝默片刻,說道:“回頭調他們去慶雲侯麾下當差。讓慶雲侯按律擢升。”
“遵旨!”
……
趙隅把趙素弄回府,前來迎門的綺玉苑的人都驚訝不已,七手八腳把趙素弄上床之後,就來問趙隅因由。
趙隅臉色青寒,哪裡有耐心跟她們解釋?他也解釋不清!交代她們好生侍候之後,就揣著那燙手的詔書奔向了正院!
慶雲侯比趙隅後回來,書房裡處理了一些事才回房,這會兒也就剛睡下。
趙隅也顧不得什麽禮數了,直接就叩起了門,等慶雲侯把門打開,他火急火燎地就把詔書往他面前塞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慶雲侯看到這黃帛,隱約也感受到了緊迫的氣氛,便一面問出了何事,一面就把這帛書打開。帛書上的字也不過短短幾行,言簡意賅,但是每個字都像是炭火一樣燙眼睛!“這,這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之間就多了道立後詔書?!皇上他怎麽了?!”
不是病到一定程度,也不能突然下這種旨啊!
“您別管他怎麽了,還是管管素姐兒那個死丫頭怎麽了吧!”趙隅憋了一晚上,說得太快太急,聲音都起了顫音,“她跟皇上早就眉來眼去的了,您想想今日皇上去羅家,那就是為她去的!突然之間回鑾,那也是因為她回的!而先前她倒好,大晚上的還跑進宮去了!我不放心追了過去,您道我見著什麽了?……我,我都沒臉說!”
“什麽?!”慶雲侯魂都沒了,“難道,難道皇上把素姐兒給,給臨幸了?!”
趙隅愣了一下,連忙緩了下來:“那倒沒有。”
慶雲侯好歹活回來幾分:“那素姐兒呢?她怎麽回事!她怎麽會當了皇后?皇上和太后為什麽也沒有跟我說,就直接下了旨?!”
“別說咱們了,連素姐兒自己都還不知道!皇上還交代不讓說呢!”
說罷,他便挑著重要的,把來龍去脈給說了。
慶雲侯聽完在屋裡連連打起了圈:“這事弄的!這事弄的!……我得去找找太后!”
“您可別去自討沒趣了!”趙隅道,“您忘了萬壽節上太后怎麽抬舉的,竟是讓她坐在自己那席來著?那死丫頭如今還給太后辦事呢!您覺得太后要是不待見她,能放心讓她辦事?”
慶雲侯才恍覺自己急胡塗了。他道:“那如何是好?她也乾不了皇后這份差事啊!她這性子怎麽可能不會在宮裡闖禍?只怕三天兩頭就得入冷宮!”
“您別急,”趙隅到底已經冷靜下來了,“皇上交代詔書的事先不要往外透露,連素姐兒也不讓告訴,我琢磨著有可能是皇上也還不是十分有把握,畢竟這丫頭頑劣了十幾年,到今年才轉了性,作為皇帝,他肯定也是要對后宮負責的,萬一今兒夜裡是皇上一時衝動,那事情就還有轉機。”
慶雲侯狐疑:“皇上向來心性堅定,可從來沒做到沒把握的事,一時衝動,這可能嗎?”
“走著瞧吧,”趙隅咬牙歎氣,“反正咱們也沒法兒抗旨,且等明兒她醒過來再說。”
慶雲侯聽完深深一沉氣,面向綺玉苑那邊皺緊了雙眉。
……
朝陽灑進了綺玉苑,百靈鳥在爭鳴。
趙素一個翻身,一條腿撞到了床欄,疼得她嘶了一聲,睜開了眼。
她對著頭頂上等絲織的帳子、身上蜀錦緞子包著的夏被怔語了好一陣才眨眨眼,從夢境裡回過神來。一夜好夢,她夢見自己在微風輕拂的山坡曬日光浴,舒服得令她不想起身。以至於睜眼的刹那她還以為視線觸及的應該是滿地的野草,而不是這樣的錦繡溫床。
“姑娘醒了?”
小菊小蘭一人撩起一邊的帳幔來,“果然花護衛說的沒錯,羅家這酒後勁也太大了。”
“酒?”
趙素聽到關鍵詞,腦子裡有根弦驀地觸動了。
是了,她昨夜喝了酒,而且喝了好幾口,然後就乘著酒勁熱血沸騰地進宮找皇帝還扇子去了!
然後呢?她仔細回想起來。
她記得進宮之後成功見到了皇帝,還借著還扇子的名頭,跟他東拉西扯了一會兒。
最後,她就險些酒後亂性,衝他動手動腳……
不!
哪裡是險些?!
她分明不是已經——
回想起醉倒那一幕,趙素腦袋嗡地一響,全身的血往上湧,就像是被針刺了一樣彈到了地上!
“姑娘怎麽了?!”
丫鬟們嚇了一跳,連忙過來,只見先前還姿態慵懶放松的她此刻恍如失了魂,眼望著前方,脹紅著雙頰,僵立在腳榻上,就像被施了定身咒!
“我昨晚是怎麽回來的?!”
她脫口向她們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