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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倒之海》第2章 風貌
  我出了碼頭迎面錯落著一些低矮的木石製房屋,屋子的牆上和外頭的坪裡掛曬著漁網。微弱的橙黃色燈光從窗子裡透出,而縷縷的炊煙走煙囪往外冒。有些屋子沒有人住的,它們應該只是白天漁夫們用來工作的。

  穿過散落的漁屋來到一條主道上,右邊有一個岔路口,是一條悠長的小巷,沒有什麽光亮。聞著巷風中帶著的鹹濕氣息我斷定這條巷子可以通往海邊。我本來也不急著去酒館落腳,於是決定往巷子深處探一探。我觸摸著兩邊的石壁,上邊有厚厚的一層青苔,給我一種厚重的歷史感,這裡的濕氣似乎比其他漁屋周圍更重一些。巷子約80米處有一個拐角,轉過去,豁然平曠。映入眼簾的是海邊空地上的破損漁屋,年代看上去比其他漁屋要久遠。岸邊拴著一隻破舊的小木船,半邊船身還浸泡在海水裡,海風吹的那破損的木頭嘎吱作響。我掏出了隨身帶著的手電準備檢查一下這棟沒拆除的破房子,我踩著細軟的沙礫走到門口往裡探去,裡面有一些破舊的家具,其中一個橫在角落的箱子格外的打眼。我正要抬腳往裡走,身後便有一道強光刺來。那邊的聲音在吆喝著:“你是什麽人,在這做什麽?”我順著光線看去,那是一位穿著黑色製服的少年,估摸著20出頭。傍邊有一個和他打扮一樣的小夥。從兩人手中的警棍可以判斷出他們是當地的巡警,不過製服的款式與內陸很不一樣。

  我向兩位年輕巡警表示著我的友好,問:“二位半夜至此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抬頭的巡警搖了搖頭說:我叫烏儺,邊上這位是我的同事戴爾。我們聽居民說看見一副生面孔鬼鬼祟祟的摸進了巷子裡,特此前來看一下,於是遇見了先生你。”我連忙掏出了伊格瑞茲給我的邀請信。“看,這是你們探長給我的邀請信,上邊簽名印章都有。如果二位巡警小哥不信,可以將我帶去見見你們探長。”我禮貌的笑了笑。兩位巡警見了信,向我點了個頭。烏儺說道:“竟然是探長請來的,就是我們的客人。不過請不要在這海岸邊停留太久,月圓時這裡會漲潮,平時的風也怪陰冷的,擔心身體著涼。”待我聽完,他們好像沒有走的意思,我便主動邀請他們出了巷子。在他們得知我要去酒館落腳後,便提出還要接著巡街和我分開了。我順著漁屋區邊上的主道往南走,去找那家我準備落腳的酒館。

  在這邊陲城鎮路上的電力系統也不是那麽的發達,只是每隔十幾米會有一座黑色杆子的典雅路燈。照射范圍也不遠,路邊的角落和巷子裡都是被黑暗吞沒的地方,而在那些黑暗中總讓人覺得潛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當啷!”一個金屬製的易拉罐從路邊的巷子裡彈了出來,落在我的腳邊。我迅速朝那方向看去,一隻大黑耗子走我邊上飛速的竄了過去,我似乎看見那耗子口中吊著一枚圓形的東西。這邊的天氣似乎有點無常,街上突然就刮起了大風。這裡的風是有顏色的,風中夾雜著一些粉塵,有可能是因為路燈的光色所以看上去是淡黃色、灰蒙蒙的一片。我掏出隨身的手帕捂著口鼻繼續朝目的地前進,而那風聲呼啦個沒完,聲音忽高忽低的但又是那麽的沉悶,仿佛有人在壓著嗓子說話,仔細去聽卻又聽不清楚了。緊隨大風後邊的是一場大雨,我身上是沒有準備傘的,於是頂著雨一路小跑來到了我要找的酒館門口。一看名字“飲蕊酒館”正是我要找的,酒館招牌的燈管有些已經熄掉了,外牆的屋簷上有爬山虎垂下來,

牆底往上是大小形狀不一的石塊砌成的。給人一種上了年頭的感覺。門是木製的,上邊的雕刻非常的細致,但看不出是什麽東西。我抓起上邊的銅製門環扣了扣便推開了門。  進屋後一眼就看見了櫃台前的老式唱片機,櫃子上的酒水在櫃台燈光照射下形成了一片斑斕。我接著環顧了四周,裡面的裝潢的精致和外表的老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有一位穿著女仆裝的小姐在桌椅旁打掃衛生。我走上去詢問道:“你好,請問這裡還有長期客房嗎?”她不緊不慢的轉過身來,露出了迎客專用的笑容。“先生,我們這有全城最好的房間,你盡管放心。”話沒說完,見她遞了塊毛巾過來。“先生,你淋濕了先用這毛巾擦一下,馬上安排你去樓上的客房住下。”雖然這個時期並不是這裡旅客來往的旺季,但這裡的常駐旅客也並不多,一開始還有點擔心他們這裡的房間是否足夠。沒想到這位小姐辦事非常的利落,似乎也不好奇我外鄉人的身份。不過她並不像這座酒館的主人,我聽貝慈說那是一位性感的成熟女性,且非常精明。我隨著那位小姐往樓上走,也許是時間太晚了,酒館內並沒有什麽客人。我問那位小姐:“你方便告訴我名字嗎,方便以後稱呼你。”她回答的也快,“我叫菲爾絲,是這間酒館的招待,衛生也是我分內工作。”我到了我的房間門口,是413的門牌號,聽菲爾絲說目前酒館內就住了兩個人,另一個人住在我的斜對面。

  我將行李箱裡用來換洗的衣服拿出便把它推進了床底,我換上了房間裡事先準備好的拖鞋便走進了浴室。這裡的房間算不上寬敞,勉強可以放下一套桌椅和一張雙人床, 牆邊是是衣櫃,衣服可以晾曬在陽台。可是浴室的卻比我想的大許多,進門是一片長方形的橫鏡和洗手台,往裡走有淋浴和泡澡的地方,浴缸的大小似乎可以容納下兩個人,整個房間的裝飾風格和大廳一樣。我想泡個澡來緩解一下遠行的疲勞,和享受一下在船上洗不到的澡,熱水放下後頓時整間浴室被水霧環繞,給人一種出奇的舒適感和迷離感。我不知覺的情況下在浴室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連忙起身,打理好後換上了我事先準備的衣服,那是一套披風加高領毛衣的搭配。“咚咚咚。”此時屋外響起了敲門聲,我起身開了門發現菲爾絲端著餐盤站在門口。

  “先生,您對這裡的環境還滿意嗎?”菲爾絲微笑著問道。“嗯,你們這確實很不錯,不過這浴室是不是打了點。”我其實還是挺喜歡他們浴室的這種設計的,空間小容易給人壓迫感。“我們酒館的浴室應該算的上是特色,起初是老板娘一手設計的,她自己也是非常的喜歡。哦,對了。這是我們這為顧客專門準備的熱牛奶和一些小點心。”說罷,她便把手中的餐盤遞給了我。“時候不早了,先生您也早點休息。”“你也早些休息。”我回復說。之後她便退出了我的房門。我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望著這坐陌生的城市,天空中還飄著綿綿的細雨,之前的怪霧已經飄散不見。這裡的深夜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的安靜,仿佛是準備偷聽其他人的竊竊私語。我拿出本子盤算著明天的行程,不過第一件事情肯定是去警局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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