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畫一直走在江生前面,完全沒注意到他是什麽時候做的記號,走進了才看清楚江生刻在上面的是一個分節符“§”。
這個符號在日常生活中比較罕見,也就排除了是其他人留下的可能性。
元易文望向江生:“也就是說,我們走了半個多小時,其實一直在繞圈子?”
江生“嗯”了一聲,要不是雲璽刻意提醒,他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現在走的是之前走過的路,因為這裡的樹長得就像複製粘貼的一樣,根本不能以此來判斷方向。
“這裡的地形確實有點複雜”,薑鴻休息了一會兒,調整好呼吸,說道,“我先前還納悶,怎麽走了半天都沒看見昨天晚上那個裂谷。”
昨天晚上他們遇到蝙蝠的那個小裂谷,從沙灘走過去最多也就半小時路程。
此時周圍除了樹木就是野草,就連大一點的石頭都沒看到,很顯然不是裂谷的方向。
經過薑鴻這麽一提醒,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轉向雲璽。
“小孩兒”,元易文叫了雲璽一聲,“昨天晚上是你指的路對吧?”
喬畫今天早上發現路標之前澄清過,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男孩兒,不僅在昨天晚上發現了裂谷洞穴,還在他們把陳傑埋葬之後,順利的帶回到了沙灘上。
此時,也是他第一個站出來提醒大家走錯路了。
細想想,第一個發現檸檬樹的也是這個小男孩兒。
元易文腦海裡有一個細思極恐的猜測,“你……之前是不是來過這兒?”
他問完就後悔了,一個十歲不到的小男孩兒,就算曾經來過這座荒島,也不可能把檸檬樹、裂谷的位置和路線記得這麽清楚。畢竟,就連他們這群大人在這林子裡迷路了不是嗎?
但是,要說這一切都是巧合,元易文也覺得不太可能。
高揚不像元易文這麽有耐性,見雲璽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直接把拎著小家夥的衣領迫使他不得不抬頭看著自己,“人問你話呢!你怎麽知道我們走錯了?”
“你幹什麽?”喬畫皺著眉一巴掌拍在高揚的胳膊上。
高揚對喬畫還是挺尊敬的,他立馬松手,笑道:“我這不是著急嘛,這小兔崽子也不是啞巴,怎就問不出半個屁來?”
“你嚇他他就理你了?”弗西斯瞥了高揚一眼,一屁股擠開他,蹲在雲璽對面,溫柔地開口,“你叫希希對吧?”
雲璽依舊埋著腦袋。
弗西斯面帶微笑,“希希呀,你能不能告訴哥哥,你是怎麽知道我們走錯了的啊?”
說實話,弗西斯哄女朋友都沒這麽溫柔過。
但是……並沒有什麽用。
雲璽就像戴了一個隔音耳機似的,對他的聲音恍若未聞。
喬畫靈機一動,撞了一下江生的肩膀,用嘴型說:“你去試試?”
江生眉頭輕蹙,“你去。”
“我不行”,喬畫說,“他不會理我的。”
“你試試。”江生也用嘴型回復喬畫。
喬畫見他不到黃河不死心,乾脆拍拍弗西斯的肩膀,意思是“讓我來”。
弗西斯深受打擊,跑到周青身邊,靠在她肩膀上開始嚶嚶嚶。
“希希”,喬畫輕輕拍了一下小家夥的肩膀,“你理我一下唄?”
小家夥別扭地轉身,避開了她的觸碰。
喬畫回頭,無奈地衝著江生攤手。
江生也不知道為什麽喬畫那麽確定雲璽會搭理自己,但是看在她眼神亮晶晶的份上,他實在不忍拒絕。
只能硬著頭皮走到雲璽身邊,叫他的名字:“雲璽。”
聽到聲音的小家夥突然拋棄高冷人設,
抬起頭來望著他的眼睛。這一瞬間,江生竟然有點相信喬畫一早說的那句玩笑話了。
雲璽真是她親生的吧?
不然怎麽看著自己的眼神和喬畫剛剛那個表情如出一轍呢?
江生沒忘記正事,他問雲璽:“你是怎麽判斷出我們在兜圈子的?”
比起說,雲璽更擅長做。
他撿起一根樹枝,在前方的空地上塗塗畫畫。
江生挪到雲璽背後,跟他站在同一個視角去觀察。
小孩子的腦海裡天馬行空,一般很難用畫圖的方式完整展示出來,但雲璽在這方面顯然是有些天賦的。
他用波浪線代表大海,用箭頭代表他們前進的方向,畫了一張完完整整的地圖。
地圖彎彎繞繞,看上去像迷宮一樣。
喬畫看得似懂非懂,她知道雲璽不會回答自己,就去請教江生她指著地圖上那個長方形的標志,“這是我們早上撿到路標的位置?”
“應該是。”
在撿到路標的位置有兩個選擇,要麽向左,要麽向右。元易文當時選擇了右邊。根據雲璽的地圖來看,他們向右走了五百米之後就開始圍繞著一個點轉圈子了。
江生問雲璽:“去裂谷那條路應該向左行駛,對嗎?”
雲璽點點頭,在路邊和裂谷之間畫了一個雙箭頭,寫著2.5千米。
江生回頭去看弗西斯。
弗西斯立刻給出肯定的回答:“按照昨天晚上我們步行的速度來看,從沙灘到裂谷應該是2800米左右。”
鑒於弗西斯之前的表現,沒有任何人會對他的計算結果產生懷疑!
喬畫鼓勵的對著雲璽豎了個大拇指,然後才提出疑問,“那我們要原路返回嗎?”
“未必。”元易文指著雲璽畫的地圖,“如果我們是繞著這個地方在轉圈子,那只能證明沒有走出去,不能證明現在這條路不是路標箭頭所指的方向。萬一裂谷那邊也不是怎麽辦?再倒回來嗎?”
“那現在怎麽辦?”南歌問, “去裂谷那邊還是順著這條路繼續往前走?”
“不是吧?”高揚滿腦袋問號,“你們不會真的相信這個小兔崽子的一面之詞吧?”
“嗯。”江生彎腰把雲璽抱起來,十分溫柔的揉了揉他的頭。
雲璽就像找到依靠的幼獸,用腦袋蹭了蹭江生的手心,指著西南方向,奶聲奶氣地蹦出一個字:“走。”
“走嗎教授?”江生問薑鴻。
薑鴻扶著樹乾站起身來,毫不猶豫的揮手,意思是“走就走”。
周青和弗西斯一左一右扶著薑鴻,默契得像做過千百次。
這個團隊應該都是老搭檔,這一點從四人親密無間的合作就能看出來。通常是其中一個人做一個手勢,另外三個人就能意會。
元易文的團隊顯然就沒這麽和諧,一共四個人,卻分成了三個陣營。
高揚說:“要返回你們自己返回,老子才不回去,你們把屬於我的那份物資分給我,大不了老子自己走!”
宮野佑二沒這麽臭的脾氣,他純粹是因為頭實在是太暈了,努力了好幾次都站不起來。
“我就在這裡等你們。”宮野佑二心想,既然大家意見不統一,那至少有一方是錯誤的,等錯誤的那一方調頭時,自己再加入隊伍也不遲。
接下來輪到沉默寡言的莫沉發表看法,他言簡意賅地說:“我跟元總走。”
元易文無所謂高揚走不走,他關心的是宮野佑二,“你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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