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丹閣內既然是陣法師坐化之前留下最後的手段,應對起來自然並不容易,周邊的熊熊烈火的溫度和威力都在不停燃燒增強。
一元重水的質量隨著趙守壽修為的提高,也在同步提升,卻終究是受到品階的天然限制,在雙方互相對峙的過程中,不斷敗退消散,按照他的預估最多不過能支撐一炷香的時間而已,這也在倒逼著他必須盡快打開局面。
負責收拾另外三個木架的修士,此時也幾乎是同時處在不同的大陣之中,其中威力最強的莫過於劉宏遠所處在萬裡冰封大陣。
雖說水冰本就份屬於同源,不過當大陣的實力佔據足夠優勢的時候,修士很有可能變成一個活靈活現的冰雕。
劉宏遠能夠擔任第六探險小隊隊長,實力自然是不容小覷的,此時正在瘋狂揮舞著手中的一件二階上品大錘狀靈器,企圖以力破陣。
另外兩個陣法也是屬性不同的二階上品靈陣,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八位修士在分開之後,想要打破陣法突圍而出,顯然是不現實的。
其中最為淒慘的自然是隨從劉宏遠一起陷入萬裡冰封大陣的一號修士,本來他的實力在同階之中也算是名列前茅,不過與小隊長尚且是有一定差距的。
此時既然出現在同一個陣法的圍困之下,自然是處境最壞的,在無邊風雪之力的侵襲之下,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已經停頓下來。
“原本還有一絲慶幸,現在只能祈禱不會變成一個冰雕”一號修士氣喘噓噓的說著,一番瘋狂攻擊之後,不僅沒有任何作用,反倒是將丹田內的法力消耗過半。
且不說另外三處陣法之中的變故,此時身處火海之中的趙守壽,可謂是已經到了相當危險的時刻。
顏色已經變成深紅色火焰的熊熊烈火,正在一點點卻相當之堅定的推進,他的身軀在火焰的照耀和蒸騰之下,頭上不斷出現絲絲白色的氣息,臉色從原本的潮紅已經變成慘白,顯然是丹田內法力消耗過多所造成的的。
原本尚且可以支持一段時間的一元重水,在失去源頭的補充之後,同樣也是節節敗退,無根之水是沒有辦法持久的。
趙守壽臉上原本自信的神色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在感受到生命安全遭受的威脅之後,少見的慌張神色出現在臉龐之上。
原本對於陣法尚且有一定輕視的趙守壽,此時方才明白,修真界陣法師之稀少的原因所在。
“日後定然需要抽出一定的時間,惡補一番陣法知識的常識,萬萬不能重蹈今日之覆轍”這是趙守壽發自內心的感受和教訓。
不求對於陣法融會貫通,但求日後再次遭遇類似的場景,可以有一定的應對之力,若是有機緣,一些品質不錯有利於破陣的寶物也是需要提前準備一二的。
隨著修為的提升,日後可能面對的環境會越來越複雜,原本很少遇到的陣法,很可能成為家常便飯,尤其是在加入探險小隊之後,這一點是尤為重要的。
此時趙守壽卻是不能有半點懈怠,必須全力以赴盡快尋得這座火焰大陣的可能存在的缺憾,並加以利用,並盡快突圍而出。
“以血為媒,以魂為介,精血魂符,敕”只見趙守壽臉上的臉色,在一陣青白之間變換,左手中心手指處,更是有一股精血直接噴湧而出。
這股精血與尋常的血液顯然是不同的,血紅之中呈現一種青金色,正是丹田內多年積攢下來的一絲最最珍貴的精血。
每隔十年或者每當修為提升一個小品階的時候,方才會有五滴青金色的精血積攢下來,今日為了逃脫這座大陣的控制也算是真正的下了血本。
精血魂符是《凝水訣》之中,所記錄的一種上古時期流傳的特殊靈符,在之前雖有一定的了解,卻從未有機會施展。
此靈符只有一個功效,可輔助修士在封閉的空間之中尋找到銜接不暢的地方,並且進行標記,隨後集中精力,一舉破陣而出。
一次靈符的施展足足需要二十滴青金色精血,若是不能得到一些有助於凝結金丹的天馬精血,方才是真正的虧本。
今日所消耗的精血縱然是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之下,至少需要二十年的苦修方才有一絲可能彌補完畢。
精血魂符其實也是趙守壽最後的依仗之一,在進入大陣的包圍之後,雖然一直未曾尋得合適的機會,卻依舊不曾太過慌張的根本原因所在。
有付出必然有收獲,精血魂符的效果無疑是良好的,之前幾乎手段盡出,未曾有絲毫所得,現在所面對的境況卻幾乎在瞬間轉變。
精血魂符不過是在虛空之中數次調轉方向,很快一化為五,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牢牢貼在,距離趙守壽不遠的地方,在血紅色的浸染之下,三個陣基,兩個空間轉換節點顯露出來。
緊隨其後的趙守壽手中的破月鏟、分水叉各自襲向分別不同的目標,隨著靈器與陣基的碰撞、接觸,原本難以撼動的大陣,瞬間出現一絲絲削弱。
其實隱藏在藏丹閣內的陣法單獨的實力並不算太過出眾,畢竟受製於陣法的范圍,是有一定天然的限制。
之所以一直未曾取得進展,不過是一直沒有摸到其中的頭緒而已,在其暴力的攻擊之下,隨著陣基的不斷破壞,整個大陣的威力都在迅速降低,原本洶湧而來的火焰,以肉眼可見的態度熄滅。
原本在空中不甚清晰的兩個空間銜接處,也是越發的明顯起來,眼見時機已到,趙守壽也不在猶豫,積蓄良久的力量,猛然爆發開來。
“此時不破更待何時,破”只聽得一聲大喝,破月鏟、分水叉,甚至是專司防禦的黃喉龜盾都化為一股特殊的流光激射而去。
赤紅色的天空像是一個撥殼的雞蛋一樣,露出白嫩的肌膚,趙守壽縱身一躍,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大陣之中。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伴隨著他離開的身影,正座大陣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無聲無息的碎裂開來,一片片泯滅在天空之中。
待得回過神來他的身影已經重新出現在藏丹閣之中,不遠處的則是渾身漆黑,冒著屢屢白色燒焦氣味的胡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