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戰旅有上官策師兄弟的拖延,在千鈞一發前入了場,擋住了企圖從北門攻入京都的龍武衛。
但西門的衛戍營,卻沒有抵擋得住靖邊軍,和靖邊軍隻交手一個回合,衛戍營就已經潰不成軍,整個西城已經一片火海,血流成河。
與此同時,龍武衛,靖邊軍叛變的消息,傳進了皇宮後,又從宮裡傳到了京兆府,兵部尚書魏青,宰相劉溫,以及戶部尚書沈濤等這些炎帝的心腹,也都趕到了京兆府見了炎帝。
京兆府前。
剛剛知道這個消息的左青涵,搓著雙手門前來回踱步,臉色焦急。
靖邊軍、龍武衛謀反,那可是足足的六萬大軍,足以屠城了。而現在,越來越多的百姓,還不斷向著京兆府匯聚過來。
如今皇帝就在京兆府中,要是百姓被煽動,挑唆衝擊京兆府,那事情可就大了。
到時候,京都會血流成河。
雖然太子門下的南山學子,也在全力疏導百姓,卻沒有多大作用。
現在動亂已起,他們不像太子一樣有聲望,哪怕報出太子的名頭,也沒有多少人相信,以為他們是故意阻攔……
想到這些,左青涵整個人焦躁不已,看向陳士傑府邸的方向,心說也不知道太子那邊怎麽樣了!這麽久了還沒一點消息傳來。
嘎吱——
就在這時,厚重的京兆府大門,忽然打開了。
左青涵回頭望去,出來的人穿著鎧甲,腰懸寶劍,面容俊逸卻孤冷決絕,五官僵硬得沒有一絲表情。
正是金吾衛的統領左青涵。
“蕭將軍。”
左青涵叫了一聲,笑著想蕭痕走去,想要打聽一下裡面的情況,然而蕭痕仿佛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樣,手壓著寶劍,快步下了台階,翻身上馬。
左青涵知道蕭戰性子素來清冷,當時也沒有在意,跟著下了台階,卻見蕭站已經調轉了馬頭,喝道:“金吾衛聽令!靖邊軍謀反,已攻陷西門,金吾衛所有將士,隨本將增援西門。”
當即,所有金吾衛的士兵,都齊齊地轉過身,向著西門奔去。
左青涵當時就懵了!開什麽?如今京兆府本來就兵力空虛,金吾衛撤走,就只有小股零散的左驍衛守衛……這皇帝還在裡面呢!
“不可!蕭將軍不可……”
左青涵衝下台階,直接拽著蕭痕的馬韁,喝道:“蕭將軍這是何意?現在是保護陛下要緊,金吾衛不可撤!”
他說的義正言辭,蕭痕卻直接抬腳,一腳將他給踹翻在地,聲音冷冽道:“靖邊軍、龍武衛謀反,如今已經攻陷西城、北城。
“戰事緊急,豈容你這匹夫耽擱?速速增援西城。”
話落,一夾馬腹,駿馬飛馳而出。
左青涵倒在地上,臉色已經簌簌變白。
一是被蕭痕透露的信息所震撼,二來,金吾衛支援西門去了,那京兆府怎麽辦?太子讓他死守住這扇門!京兆府門前,就只有一隊左驍衛的士兵,再無兵可用了。
想到這些,左青涵頓時大急,這是誰出的餿主意啊?龍武衛、靖邊軍謀反,難不成還比陛下的安全還重要嗎?
他從地上爬起來,就向著京兆府內衝去,必須見到炎帝,把金吾衛給撤回來。
然而,門剛推開,兩柄錚亮的刀,就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再向前一步,必死無疑。
“你們幹什麽?”
左青涵暴跳如雷,氣得發抖:“我要見陛下,不然會出大事的!”
“陛下嚴令!入此門者斬。”
守在大門的護衛冷哼一聲,就將左青涵推了出去。
砰的一聲,門鎖上了。
“混蛋!你們這些禍國誤民的混蛋。”
左青涵拍著門大怒,卻沒有人理他。
而此時,原本徘徊在京兆府外的百姓,也向著京兆府壓了過來。
……
京都城外。
祝寒山披著戰甲,站在瞭望塔上,望著烈火燒紅半邊天的京都,手壓著寶劍,臉色陰沉。
“將軍!消息剛剛證實了,的確是龍武衛和靖邊軍在進攻京都,自稱是奉旨平叛,如今正在京中大開殺戒。”
站在他身後的,是軍中的左軍統領祝厲。
祝厲是祝寒山的侄子,年齡不大,但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了,在軍中,也是隻稱祝寒山為將軍而不是伯父。
此時,祝厲抱拳道:“我們是否出兵,請將軍明示。”
祝寒山沒有回頭,只是雙眼微微眯起,道:“也就是說,龍武衛、靖邊軍假傳聖旨和偽造兵符,就能帶兵造反了?”
祝厲抱拳道:“是!勘驗甚至兵符的,也是龍武衛的將領。”
祝寒山沉默下來。
祝厲見他許久沒有說話,再度抱拳道:“將軍,請下令出兵吧!大軍已經集結完畢。之前因為譽王殿下,我們已經犯過一次錯,這一次,定要血洗前恥。”
祝寒山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京都的方向,指尖輕輕地敲著劍柄,眸色隱晦不明……
“將軍……”
祝厲大急,這時候進城平亂,可是大功一件。
“關閉營門,大軍集結等待命令。”
許久,祝寒山的眸色一厲,開口道:“有擅出軍營者,斬!”
祝厲愣住,上前兩步道:“將軍,這是為何?”
“大軍出動,要陛下的聖旨和兵符,無旨無詔擅自出兵,視同造反。”
祝寒山回頭看著自己的侄子,見侄子要反駁,他果斷抬手打斷,目光掃了周圍一圈,才低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密諜司遍布軍中,你認為單憑假聖旨和密信?”
祝厲怔住。
“而且……呵呵……”
最後,祝寒山想說什麽,話到嘴邊,便成了冷冽一笑。
不僅祝寒山,另外兩大營也都將部隊集結起來,但也入祝寒山一樣,緊閉大門所有將士一律不得外出。
京城戰火連綿,而負責京都安全的三大營,卻沒有一點出兵救援的意向,使得整個戰局都變得詭異起來。
而這時。
左宰府,插在眾人面前的香,還在漸漸的燃燒。
給權貴豪族的時間,也在一點點的流逝,面對生死抉擇,這些豪族權貴,又改如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