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涼之地的變化已經傳遍了整個天下,新任的護羌校尉,金城郡守劉玄德即將迎娶這天下名士蔡中郎之女蔡琰。
這個消息讓劉備的名聲再一次的壯大,同時也讓雍涼之地的局勢再次變換起來。
涼州此時孟佗被朝廷一擼到底,他不是不想繼續賄賂朝中的那些大人物,有名無實也比連名氣都沒有的好。
憑良心說,他在涼州這些年,他基本上算是無功無過啊。
畢竟他連做傀儡的機會都沒有,誰都看不上他,這好不容易等到了韓遂對他示好,似乎有收他做傀儡的意思了。
還沒等自己談個好價格,就直接被告知了這朝廷不再需要自己了。
新任的涼州刺史乃是原漢陽郡郡守傅燮,那是一個賢德的人,他自知不能和傅燮相比,但是總覺得自己很是委屈,也很是無奈。
就在他日日夜夜飲酒作樂,不再管這世間之事的時候,韓遂竟然再次找上了門,而這一次他竟然是要和自己結為兄弟。
不知道未來在何方的孟佗看著那一臉真誠的韓遂,如果是清醒之時,他絕對二話不說敬而遠之。
黃河九曲韓文約,那是誰都能當兄弟的麽?
他的兄弟,一般都得是死人,就算是現在不死,那以後也得死!
可是已經醉眼朦朧的孟佗,聽著韓遂義正言辭的為自己訴說著諸多的不公待遇。
那情真意切的模樣,那義正言辭的聲音,一下子就讓孟佗感覺到了自己無盡的心酸,當他聽到韓遂說仍然願意奉自己為主的時候。
孟佗心動了。
當天在韓遂早有準備之下,大擺三牲,上供皇天后土,下拜黎民百姓,甚至還請人寫了文書,扣上了那隴西郡太守的綬印。
若非是孟佗涼州刺史印已經交還,恐怕這上面還得多一個涼州刺史綬印不行。
這可比當初劉封馬超那兩個小家夥的正規多了,這才是正經兒的結拜,有文書的那種。
孟佗看著手中的文書,聽著韓遂的好言相勸,慢慢的陷入了沉睡之中,未曾看到韓遂那一抹讓無數涼州之人熟悉的笑容。
等到第二日孟佗清醒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並沒有躺在自己家中那溫暖的床上。
反倒是在一輛顛簸的牛車之中,四周旌旗招展,無數兵馬將自己環繞,甚至於他還看到了一名身披盔甲的大將看到自己清醒之後,滿臉欣喜的送上飯食。
這一切讓孟佗覺得,他可能....不,他一定還沒有睡醒。
“大哥!”就在孟佗懷疑自己的時候,韓遂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然後策馬快速的飛奔到了他的身邊,躬身行禮。
看著同樣穿戴整齊的韓遂,孟佗覺得,實在不行自己還是睡過去吧。
清醒的孟佗可不是一個傻子,他看著這副模樣就知道自己面臨著什麽事情了。
“韓...韓將軍..”
“大哥說的哪裡話,你我昨日意氣相投,一同叩拜皇天后土,從今往後你我就是親兄弟了,你怎的如此生分!”
韓遂大聲的呵斥讓孟佗想要說的話全部都被打斷了,而他接下來的話語,更是讓他欲哭無淚。
“大哥所遭受不公平之待遇,某家和麾下眾兄弟都氣憤填膺,為大哥大感不平,今日大哥就在此間好生看著,某家如何為大哥討還公道!”
韓遂說完之後,還振臂一呼,頓時引發了那山呼海嘯一般的呼喊,讓孟佗的臉色再次蒼白了幾分起來。
這如何討還公道?
他韓遂還會如何討還公道?
造孽啊!
但是當他想要反抗的時候,韓遂卻突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和孟佗說道。
“令郎很是安全,大哥盡管放心便是了!”
一句話頓時讓孟佗所有話語都成了啞口無言,他這一輩子最在乎的就是他那個成天嚷嚷著要當將軍的兒子,若是真的讓他出了什麽問題。
他百死莫贖啊。
“韓文約....你...你....”
看著結結巴巴的孟佗,深諳人心的韓遂知道這家夥這是已經默認了這件事情,便再次露出來了和善的笑容。
“大哥盡管放心,某家自會安排好一切事情,決計不會讓大哥收到別人的威脅的!”
他娘的,最大的威脅就是你個王八蛋,你當老子不知道還是怎的!
當然,這種話也就是在心裡想想罷了,他若是當真敢說出來的話,那可就真的沒活路了。
最後落寞的孟佗只能一言不發的躺會了牛車之上,睜大自己的眼睛看著那碧藍的天空,腦子裡也不知道到底在想著什麽,只是沉默無言。
韓遂也不多做什麽多余的事情,直接帶著兵馬就繼續前行了起來,朝著長安的方向而去。
這一路上他們躲過了傅燮的漢陽郡范疇,寧可奪走些許的道路也不會橫穿漢陽給自己製造什麽多余的麻煩。
而他這麽一動,頓時讓整個雍涼乃至三輔長安都變得氣氛緊張了起來。
韓遂乃是這雍涼之地首屈一指的勢力,能夠和劉備傅燮對抗的人物,甚至他出名的時候,劉備還只是一個無名小將。
這等人物自有這等人物的威望,當他一直靜止不動的時候,眾人只是小心防備。
可當他現在再次掀動了一場大亂的時候,這所有人的心就全都提了起來,一個個的都做出來了屬於自己的應對。
首先是長安方向。
樊稠直接離開了長安,正式坐鎮三輔之地,做好了對陣韓遂的打算。
之前韓遂只是蠢蠢欲動從來未曾有過想要前來的打算,如今這突然改變了注意,不由的他們不小心應對。
而漢陽郡,剛剛升任了涼州刺史的傅燮聽到了韓遂打著為孟佗伸冤的旗號直奔長安而去。
不管出於什麽想法,他都要去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畢竟他是涼州刺史,他們都是屬於自己的麾下,而且傅燮雖然不想聽從李傕郭汜的命令。
但是也不允許自己的治下出現這等事情。
當然,最重要的是在他們原本的計劃之中,就算是韓遂不整點事兒,他們也得給韓遂整點事兒出來。
這個攪屎棍子在雍涼弄得大家誰都不安生。
單單最近投靠他的那群馬賊悍匪,沒有一個靠譜的,一個個的動輒就就是外出劫掠四方,讓整個雍涼之地的百姓們都是擔驚受怕。
便是漢陽和金城兩郡是不是也能見到他們的身影,雖然他們只要出現就會被擊潰,但也當真算是無孔不入。
韓遂大軍剛剛繞過漢陽郡,就迎面撞上了前來的樊稠。
作為現在大漢的“執政大臣”之一的樊稠,同樣也深諳行軍之道,明白自己的實力如何,也知道自己的優勢如何。
他怎麽可能在三輔之地和人爭奪那一城一池。
進攻才是西涼軍永恆不變的主題。
而韓遂即將面臨的麻煩還不止於此,他的身後,那新任涼州刺史傅燮已經從後方追了上來。
為首先鋒就是年僅十八歲,傅燮之子傅乾,身邊是傅燮派給他的幕僚楊會。
而牽招與田疇則是作為後軍緩緩而行,傅燮親自坐鎮漢陽郡,以防出現什麽意外。
同時金城郡的劉備也得到了這裡的消息,馬騰已經帶領大軍從允吾奔向隴右之地,想要扯著這次機會直接多了隴右之地。
然後將韓遂徹底的擊殺。
只不過所有人的心中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太放心的模樣,畢竟韓遂的心機眾人是知道的,能夠在當年的那種情況下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
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所有人都將他當成大敵,可是如今他的做法怎麽看怎麽覺得有些不太合適。
或者說,糊塗。
“你等是說,韓遂那廝是在引誘我等主動出擊?“
此時允吾城中,劉備看著面前的閻忠與成公英兩人,不由的皺起眉頭。
“某家倒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據子經來報,韓遂幾乎是傾巢出動,這隴右郡之中幾無他的兵馬存在,若是如此引誘,我等幾乎可以將整個隴右都快速的收入囊中。
若是他當真有如此想法,我等只需要吃下隴右之後就地休整,他便會得不償失!”
“不妥。”成公英微微搖頭,“隴右要打,但是絕不可快, 隴右之地羌胡遍地,甚至還有不少匈奴和鮮卑異族存在。
這些人平素可以當老實的牧民,但是必要之時,他們就是一群嗜血的野狼。
韓遂此人心機深重,口舌之利能夠洞穿人心,某家覺得那隴右就是一個大陷阱,將我等拖住的大陷阱。
只不過某家想不到他在後面會如何將金城郡的兵馬拖住,否則隴右之地被金城漢陽兩郡夾擊,便有陷阱也難以持久。
他定然還有不少的後手存在!”
成公英的話讓劉備陷入了沉思之中,閻忠名望深重,但是在軍略之上卻不如成公英。
此時連成公英都說不清楚,他就更加的說不清了。
只能歎息一聲,“若是文和尚在,定然可以洞徹此間之事,他最是工於心計,可惜。”
閻忠現在能做的就是無時無刻的告訴劉備,賈詡很厲害,很重要,他要在乎。
而這一次劉備也是沒有反對,因為他也知道自己缺少了些東西,只不過此時說這個已經沒有任何的用處了。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等實力在此,一切小心謹慎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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