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雍可不管他劉封現在是怎麽想的,直接拉著劉封就朝著那於毒大營而去。
此時於毒已經到了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候,然後就聽到了下面弟兄的稟報。
“大賢良師張角仙師的關門弟子簡雍仙師求見!”
一聲統兵讓眉頭緊鎖的於毒提起了精神,他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那所謂大賢良師的使者了,只不過之前的使者不過是一些統領渠帥罷了。
對他雖然客客氣氣,但是並沒有表現出多麽的重要。
而這一次,在他最為難到時候,這大賢良師的使者再次出現,而且還是一名關門弟子。
這就不得不讓於毒感覺到驚訝了。
“難不成這一次是真的要投入黃巾道了麽?”
此時的於毒默然的歎息了一聲,他也知道黃巾道的所作所為,從最開始的自保慢慢的已經完全變了性質。
其實在於毒的心中,黃巾道和黑山賊之間,他還是比較向往黑山賊的,雖然黑山賊之中也有諸如楊鳳等人。
但是其兩位統領張牛角與褚燕都算是仁義之人。
有他們的存在,自己好歹也能夠不那麽難受,但是此時這簡雍仙師來了,他就不得不先會一會這位了。
“請仙師進來!“隨著於毒的大喊之聲,簡雍帶著年幼的劉封就這麽昂首挺胸的走了進來。
“簡雍,見過於毒統領。”簡雍不等於毒說話,便率先自報家門,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家師知道統領此時有難,便讓某家前來相助統領一臂之力。”
於毒將自己那張開的嘴巴再次閉上,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這個家夥,不知道這個叫做簡雍的家夥到底是什麽意思。
“某家,有何難?”
“糧!”簡雍這一次,簡明扼要。
“那仙師打算如何讓我等渡過此難?”
“統領休要慌張,某家切去那朝歌一趟,施展仙法讓那官軍老老實實將糧秣送出!”
簡雍說完之後還直接來回的揮舞了一番自己的衣袖,最後做了一個稽首,就這麽猛地一看真如同一個仙風道骨的謫仙人一般。
“仙師.....真有如此本領?”
“哈哈哈哈哈.....”簡雍突然大笑了起來,然後朝著於毒說道,“統領且將眾弟兄召集而來,且讓某家與他們分說!”
於毒看著這般信誓旦旦的簡雍雖然不知道他到底葫蘆裡面賣的什麽藥,卻也朝著一旁的陶升點了點頭,讓他前去召集士卒。
等到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之後,簡雍拎著劉封就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看著一臉肅然模樣的簡雍,劉封的心中突然就有了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
“娘的,感覺我要被坑了.....”
劉封內心的想法很快就被簡雍證實了。
只見簡雍走到所有人的面前,將劉封放下之後,雙指並攏指在了劉封的臉上。
“某家乃是南華老仙隔代弟子,大賢良師親口承認某家道法已然超過於他之人,某家此行乃是為解爾等愁苦而來。
今日,某家將進入朝歌,施展道法,讓他官軍百姓將那糧秣雙手奉上。
此子乃是我膝下童子,九天之上的星宿下凡之人,與某家情同父子,恩若至親。
如若某家做不到此事,爾等就將此子斬殺,已泄心中怨氣!”
簡雍的聲音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而劉封的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
於毒也聽到了簡雍的話語,
此時看著他自願將質子留下,頓時覺得這人可信了很多。 甚至還連連客氣,卻是被簡雍乾脆的拒絕。
當日,於毒大軍後撤五裡,解開了這朝歌的圍困,而簡雍則是一人一馬來到了那朝歌城下。
從簡雍進入城池之中開始算起,劉封一點一點的數著時間,三個時辰之後,天色剛剛黑了下來的時候,朝歌城的大門就再次打開了。
上千石的糧草就這麽被朝歌城的軍民乖乖的送了出來。
一袋袋的糧秣就這麽堆積到了朝歌城外,然後簡雍也帶著一臉的醉意回來,看得出來,這家夥是吃飽喝足了。
於毒看著那些實打實的糧秣,他再一次被這個“仙師”給震驚了。
他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仙人,而簡雍似乎是真的醉了,直接一把拉著那滿臉帶笑的於毒就在那裡敘起了家常。
“某家和你說,其實某家只不過是那張角的掛名弟子,論仙術,那張角哪裡能夠和某家相比?
告訴你啊,某家乃是南華上仙親傳弟子,一身道法可窺探天機,可蠱惑人心,可縱橫萬裡。
只不過這天機不可泄露,這人心不能煽動,這才讓某家自降一個輩分,去給那張角當上一個掛名的弟子。
你可知道,為何要如此?”
於毒看著那醉醺醺的簡雍,隻感覺自己似乎要接觸到一個天大的秘密一樣。
老農出身的於毒,就是有著一個敢於反抗的心罷了,若是論這忽悠,十個於毒也不是他簡雍的對手。
“還請仙師指點一二?”
“嘿嘿,我告訴你啊,你可莫要泄露出去!”簡雍突然語氣變得低沉,那臉上也變得無比的神秘起來。
“其實那張角已經被我家仙人收回法術了,他已經不行了。
本來仙人教張角法術,是想要讓他普度世人,幫助百姓脫離困苦,結果這個家夥依仗這身本事竟然讓這大漢的百姓越發的艱難起來。
整個大漢已經生靈塗炭起來了,這讓我家仙人特別的不喜,所以這才打算收回張角的所有本事法力。
而某家下山,就是為了找到一個仁德之主,能夠拯救這大漢的百姓。
能夠在這大漢施展仁政,能夠讓百姓食有糧,身有衣之人。”
“這....這天下當真有這人?”
“有,當然有!”簡雍此時變得無比肯定起來,“而且某家已經找到了,這才離開那廣宗泥潭前來這裡。”
“難不成....這人....”
此時的於毒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那手已經忍不住的想要往自己的身上指過去,但是剛剛抬起來就被簡雍一巴掌抽掉了。
“你這廝要臉不要,你覺得你是麽?”
“自.....自然不是!”
“還算你有自知之明!”簡雍直接冷哼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那人並不在朝歌,某家來此就是為了解救爾等一難罷了。
當然,這也是某家心中的一點執念。”
“仙師心中有何執念,可有我於毒幫得上忙的?”
“張角雖惡,但黃巾之中百姓何辜,因為張角等幾人的心性,變壞了那無數無辜之人的性命,我等所不為也。
所以某家來此,也是想要問問於毒統領,願不願意為這無數的百姓活命,而再搏一次。”
此時已經被簡雍忽悠的完全沒有了分辨能力的於毒,直接就拜倒在簡雍的面前。
“能得仙人指點,於毒不勝榮幸!”
之後簡雍將於毒拉到了那營帳之中,不讓任何人進入,就在那裡秘密商談了許久許久,誰也不知道中間他們說了什麽。
而等到夜半三更,簡雍才回到了於毒為他單獨準備出來的大帳篷之中,而裡面的劉封都已經等的滿臉陰沉了。
“叔父今日又要害我....”
“胡說,你叔父性格純良,從不害人!”
“你將小子當做質子,小子不傻,聽得出來!”
“胡說,你叔父對你這小子最是和藹,怎會如此,你定然是誤會叔父了!”
簡雍板著臉說完之後,有低聲朝著劉封說了一句。
“你這小子回去之後不許將這件事情告訴你父親,否則下次叔父就再也不帶你出來了。”
“......那叔父需要為小子解惑!”此時的劉封突然露出來了一個笑容,甚至可以說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叔父如何讓那朝歌城的軍民將糧秣送出?”
“你這小子。 ”簡雍伸出手在劉封的小腦門上使勁的點了一下,“既然你這麽問,那你說那常山郡中,那白饒是如何讓諸多世家塢堡乖乖送出糧秣?”
“這....因為他們想要花錢免災!”
“既然一群家族都明白的事情,你覺得朝歌縣中的那些官老爺們就不知道麽?”簡雍直接冷笑了一聲,然後伸手將一個小巧的印璽掏了出來,直接隨手扔給了劉封。
“你父親的建義都尉印向來都是由某家保管,某家不過是對那些朝歌城的官員將校出示了這枚屬於你父親的綬印。
然後告訴他們你父親有計劃需要朝歌縣想配合,拿出些許糧秣,然後某家就會想辦法讓於毒大軍直接撤走。
就這麽簡單。”
“這....為何?”劉封聽完之後,感覺自己能聽懂簡雍的話,但就是聽不懂簡雍是什麽意思。
“白饒能夠做到的事情,那是因為家族之中沒有那麽多的桎梏,他們只需要考慮白饒要的東西他們能不能夠承受得住。
而朝歌不能這麽做,是因為他們乃是官身,若是今日因為於毒圍城就送出了糧秣,那等於毒離開之後,他們這群人的官也就徹底的做到頭了。
這綬印是真是假不重要,某家的身份是真是假不重要,你父親的名字他們聽沒聽過也不重要。
他們只需要有這枚綬印給他們一個合適的理由,這就足夠了。
你要明白他們要的是什麽。
這群家夥要的從來不是盡忠,他們要的就是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