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下的風越發的詭異了起來。
首先是群龍無首的冀州家族在董承崔均的帶領下不斷的聚集起來,他們似乎並沒有再繼續做出什麽事情來。
可是這風聲卻是越來越詭異了。
緊跟著在某次大朝會之時,劉協親自下場,再一次的和曹孟德叫起板來。
“朕昨日收到了一封上疏,感覺這上疏之中說的事情是真的深合朕的心意,今日朕就將這奏疏與諸卿共享!”
劉協第一次主動的從上位站了起來,然後緩緩走到了朝臣中央,就停在了荀彧的身旁。
甚至都不等有人反對,他就直接開始大聲的背誦起來那被他稱之為匡扶大漢之疏。
“.....古有秦孝為國招賢良,又有燕昭黃金台上拜大將,今日我大漢亦可大開方便之門,廣邀天下賢良之士入駐洛陽,匯聚朝堂。
聽聞昔日伊摯、傅說出於賤人,管仲,桓公賊也,皆用之以興。蕭何、曹參,縣吏也,韓、陳平負汙辱之名,有見笑之恥,卒能成就王業,聲著千載。吳起貪將,殺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歸,然在魏,奏人不敢東向,在楚則三晉不敢南謀。今天下得無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間,及果勇不顧,臨敵力戰;若文俗之吏,高才異質,或堪為將守;負汙辱之名,見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國用兵之術:其各舉所知,勿有所遺。
然以上諸人皆乃小罪而又大能也,如何分辨乃是重中之重。
特奉九品中正之法以定天下之才品學識,分九品二十七級,以供朝廷驅使。
同時在各州郡設立中正之職,由朝中名望高深之輩擔任此等要職,以對各個州郡上報之人進行初步考核。
之後在洛陽設立招賢館,並再次設立三名德高望重之人擔任大中正一職。
三名大中正再對各個州府郡縣舉薦而來的賢良之人進行問策考核,效仿當年武帝之法,考核學子國政兵事。
另以君子六藝為名,考核士子騎,射二項。
大漢尚書令荀文若,稟上所疏。”
劉協將這上疏緩緩道來,同時也將最後這上疏之人多名字也念了出來。
當他說出大漢尚書令,荀文若這幾個字的時候,滿朝嘩然,不知道多少人一臉呆滯的看向了劉協身邊那臉色鐵青的荀彧。
甚至於作為百官之首,大漢丞相的曹孟德此時也是目光銳利,雙眼直勾勾的看著面前的這位大漢尚書令。
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件事情,那就是荀文若的拒絕。
看到荀文若否認這件事情,只有這樣做他才能夠保住自己,不讓別人對他有所懷疑偏見。
而且通過這件事情他還可以讓劉協徹底的下不來台不說,更是能夠讓他直接廢掉自己的威嚴。
可是很明顯,荀彧沒有這麽做,正如郭圖對荀彧猜測的這般一樣,這是一個忠臣。
就如同當年荀彧和鍾繇算計劉封之時說的那句話一樣,劉封是一個好人,所以他就活不長。
郭圖用事實告訴了他們,別人能夠玩的出來的東西,他只會玩的更好!
這一次朝議並沒有正式確定下來什麽事情,因為劉協的這件事情真的是太大的了,想要通過可是相當的難。
但是不要緊,既然郭圖敢將這件事情祭出來,那就有了必勝的把握。
天下的風再次刮了起來,率先瘋狂的就是群龍無首的冀州一脈。
董承再次聯絡了冀州一脈,這一次他徹底的和清河崔氏的崔州平還有回到鄴城的審家審榮聯合整個冀州開始了對這件事情的造勢。
如今這招賢令加上九品中正之法加上科舉考核之法拚湊而來的新版九品考核求賢法成為了冀州最後的機會。
如今他們群龍無首,便是投靠也難以登上曾經的榮耀,可是這九品考核招賢法不同,他們冀州人傑地靈。
有足夠資歷出鎮中正官的數不勝數,甚至拚一把三個大中正也不是不可以。
而董承更是給出來了承諾,願意為他們放開很多,只要他們願意支持陛下完成這等事情,那麽就有了再次崛起之機。
同時崔州平也找到了辛氏一族早早投降曹氏的辛毗,以辛毗為中間之人求見了大漢的丞相,如今的天下第一諸侯曹孟德。
願意帶著眾人加入其中,但是同樣他們也要完成這件事情,並且索要冀州的中正官人選名額。
若只是冀州世家豪族也就罷了,這一次伴隨出手的也不僅僅是一個冀州世家,荊州益州關中雍涼等地近乎於一起出手。
尤其是弘農楊氏一門的參與,更是讓不少人都陷入了驚訝之中。
天下在短短數月的時間,就將這件事情徹底的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甚至就連黃河水災和雍涼豫三州大旱這件事情都給完美的遮蓋了過去。
中原的家族在陳氏一族陳長文的帶領下也同樣出現了些許的宣揚之事,似乎無聲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就是要支持他們。
而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同樣是因為郭公則。
此時的郭圖就在他家少君劉封的面前大快朵頤,同時向他通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雍涼再次出現了旱災,同時關中還有蝗災,和往年一樣,有自作聰明的家夥想要效仿先人吃蠶蛹一樣將這玩意吃了。
開始蝗災未曾聚集之前,去年確實是用這個辦法解決了不少問題。
但是今年這群家夥故技重施就出了大事兒。
那自作聰明的家夥在蝗災已經徹底興起的時候仍然帶著村民吃蝗蟲,結果毒死了村裡的不少人不說,還弄得民心惶惶。
不過張既能力不錯,第一時間就遏製住了這種形勢,然後派兵清掃蝗蟲。
之後征調諸如鴨鵝等家禽進入田中,勉強算是穩住了局面,不過雍涼之地就沒有那麽好運氣了。
之前的大戰死傷不少,加上這一次天災,瘟疫已經開始了。
不過貧僧已經讓醫者再次前去雍涼了,同時關中也調撥出了糧秣,荊州的糧草也在調撥之中。
只能說勉強應付這件事情罷了。”
劉封聽著郭圖的話,只是不斷的點頭,拖了這麽多年天災不斷的福氣,這大漢的官員們或多或少的都對這天災有了不少的應對之法。
比如這大漢的家禽都已經從雞豚狗彘慢慢的變成了雞鴨鵝等物。
劉封也沒有多麽的驚訝,爾雅曾言,二足而羽謂之禽,這玩意本身就是家禽,只不過之前沒有那麽的大肆圈養罷了。
如今在張既的號召下,快速的聚集起來保住盡可能多的糧秣農田。
用四個字就能解釋這種行為,熟能生巧!
畢竟這可是用十余萬乃是數十萬百姓的命換來的經驗。
“益州也差不多算是解決了,從益州再次調撥些許糧秣過去,並且以我之名,加大官市力度。
同時以錢帛相誘,請南中和巴郡山中的蠻夷巴賨出山,進行開荒建城,以及開鑿河渠。
不要擔心錢帛,從甄薑那裡在調撥出來部分糧秣,去西川大力招人,告訴袁敏,不要停下來對湟水等地的開掘。
一定要讓武都陰平的水系恢復,就算不能恢復如初,也要緩解一下武都陰平。
只要武都陰平能夠恢復水域,連同遝中和湟水,便可以連成一片屯田之地,漢中恢復生機便不在話下了。”
“不過這錢....”
“這些年森羅別院收了不少東西,還有當初某家娶妻娶妾時候的收入以及她們的嫁妝都還有不少留存。
讓甄薑一同變賣,加上她這裡的錢,應該能夠再征召出三萬蠻夷巴賨之人了。”
“你這完全就是欺負人家沒見識,你們倆的那點錢還想征召三萬人....”
“管飯,有肉湯!”
“那我能給你弄出來四萬....”
“你心這麽黑,日後能夠成佛麽?”
“.....接下來就是現在的正事了,陳群也已經入轂了,荀彧果不其然沒有當眾讓那位陛下下不來台威嚴受損。
如今這件事情已經是大勢所趨, 就算是曹孟德再不願意,在眾人漠視或者讚同之下,他也只能將這件事情接下來。
只不過貧僧覺得,他或許會想要從中牟利。”
“曹孟德有大義但是他更加的重實用,這種事情並不是完全的壞事,你這般做,某家怎麽感覺你像是破罐子破摔呢。”
“後面的事情你不用出手,安心在這裡養病,沒事兒多弄出來幾個孩子,萬一以後沒機會了多可惜。
這些事情貧僧自己處理就可以了。”
看著再次準備起身離開的郭圖,劉封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你為何肯定陳群一定會默許此事,甚至暗中支持。”
“陳長文想要崛起就離不開中原家族的支持這當然不假,但是僅此而已麽,曹孟德需要的可不是一個滿心都是權謀之人,他需要的是一個能臣。
陳長文有這個本事,只是在等待這個機會,而現在貧僧將這個機會給了他,僅此而已!”
看著郭圖直接離開的背影,劉封似乎從他的話裡明白了些東西,只不過他的疑惑也更加大了。
“你又是憑什麽認為這件事情一定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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