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封並沒有追究這個本就沒有罪過的主將,甚至於都沒有去詢問那個逃了的家夥叫什麽名字。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怪罪任何人有什麽意義?
事情是自己當年乾的,難不成還得殺幾個自己人泄泄憤,讓眾人知道他劉封這麽的“不好惹”不成麽?
那還真就成了別人打了你,你卻只能背地裡痛罵人家的狗,順帶還把自己兒子打了一頓出氣。
那樣真就丟人丟到家了。
劉封並沒有因為這些東西而著急,因為真沒必要。
現在他聽到的這些話語,都是當年他叨叨出去的,只能說一聲風水輪流轉。
若是幾年前或許還真的會將他氣出一個好歹來,不過如今嘛。
生前身後名?
自有後人評說去吧。
三日之後,慢吞吞的蒯異度與習承業終於來到了荊州的治所襄陽城中。
看著那守備森嚴的襄陽城,兩人都是一臉的笑容。
這一路上雙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習承業果斷的猜出來了蒯異度這小子藏著貨呢。
習家用自己家族和蒯家正式結盟,幫助蒯家取代蔡家這個作為條件,要到了蒯越手中的一分名額之數。
同時兩人這一次是來找劉封重新聊一聊的。
名額可以不變,但是具體的過程那就必須要分的清才是。
臨時州牧府邸之中,並沒有掛著任何的牌子。
如今劉封的舉薦和諸多戰報尚且還未傳入許都之中,諸葛玄也在快馬加鞭的朝著許都而去。
這種時候劉封可不敢給自己的宅子隨便掛上什麽東西,若非是他必須在襄陽城中坐鎮的話。
他現在都想跑到城外大營之中去了。
府邸之中,張羨等人並沒有到來,今日的事情是劉封和蒯家的蒯越以及習承業三個人交談就足夠了。
人數太多,反倒是會橫生枝節。
這一次蒯越的要求非常簡單,蒯家,習家兩家各自佔據日後一成的荊州利益,這不需要從劉封手中拿出來。
但是劉封必須在必要的時候對他們兩家進行幫扶,站在他們的身邊。
當然,作為代價,他們會主動幫助劉封管理荊州的諸多家族。
讓荊州的家族和家族子弟互相分開。
最起碼不會再出現前方打著仗,作為主將的文聘就這麽消失了的事情。
另外他們會幫助劉封去的雙職。
也就是荊州方面的刺史或者州牧,同時也會幫助他取得有出兵權利的軍方將軍或者校尉。
畢竟這一次劉封的功勞足夠,只要劉表被徹底的釘在大漢的恥辱柱上,別說十八歲的州牧,十八歲的驃騎將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啊。
而取得雙職之後,荊州州牧麾下的別駕自然是劉封早就答應下來的蒯良。
而治中則是張羨。
這一點毋庸置疑,也沒有什麽需要多說的。
但是主簿卻不能是宜城的殷觀,蒯越舉薦了楊家的楊慮。
楊慮如今已經是沔南冠冕,名望尚且在龐統廖立等人之上,同時被稱之為德行楊君。
是實打實的荊州才俊,天下翹楚。
最重要的是,這家夥年不過十五歲,以楊家的那點家底兒著實是沒本事將他硬捧成這個樣子的。
那麽他有如今的名聲,那真的是一點點做出來的。
所以用楊慮做州牧府的主簿,足夠了。
之後還有長史一職則是由劉備派人前來,蒯越也知道不能太過分。
另外諸如功曹史,五官掾,奏事掾史,門下督賊曹等等也被蒯越一一提出。
荊州一脈的政事被蒯越大量的收攏,而且沒有任何的商量余地,除非劉封現在拍桌子告訴蒯越他日後不打算弄學堂,不打算爭天下,不打算用他們。
當然,正所謂福兮禍相依。
劉封忍者性子和蒯越說了這麽多,讓他在自己頭上這麽嘚瑟。
那麽自然他也要得到足夠的好處。
最簡單的一點。
劉封要荊州軍權,麾下將校直接進入荊州軍中,荊州世家不得插手。
另外文聘,黃忠,黃祖,蒯越以及荊州其它家族子弟,也要被劉封優先挑選子弟進入。
同時劉封讓出荊州大部的治政之事,但是要荊州巡查之事。
他會調董和回轉荊州,專司巡查之事,荊州世家要了這荊州治政權利沒有問題,但是荊州世家之人若是老老實實的做事尚可。
可若是想要從中牟利,那就是另外一種說法了。
你要好處是規矩,我要巡查也是規矩。
你做得好自會升遷是規矩,而做不好將你拿下斬了這也是規矩。
如今的劉封,已經深諳其中分寸。
之後關於荊州商路,兵馬,世家教導學識,學堂人數,官吏多寡全部都一一商討。
足足的兩天時間,劉封和蒯越習承業三人在房間之中基本上算是足不出戶。
第一天送飯的送去的是陶碗。
當天晚上習承業就捂著流血的腦袋被送了出來,據他說是被殃及了池魚。
第二天送飯的士卒在賈詡的示意之下,送飯的時候順帶夾雜了一根帶尖刺的短棒。
當天晚上劉封和蒯越之間的爭吵就結束了,然後兩個人攜手走出房間。
將一切事情定了下來。
荊州已下,劉備麾下第一批勢力已經在前來的路上。
其中帶隊的是董和,但是卻沒有太多的武將和兵馬,因為沒有必要。
董和,杜畿,閻忠,劉琰,簡雍五人被馬超護送著就這麽下了荊州。
駐守弘農的夏侯淵眼睜睜的看著一群人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離開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因為張繡就在不遠處領兵蹲著。
讓出弘農是為了配合眾人將視線從荊州挪開,如今事情已經辦妥了,自然是不能再藏著掖著了。
曹孟德孫伯符和呂奉先對袁術的進攻陷入了僵持之中,依舊是大雨連綿加上袁術最終還是真的有那麽幾分本事。
讓他們一時之間完全打不開局面。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就袁術這個狀態,孫伯符的背叛直接將他廢掉了,整個後方都被孫伯符給抽走了不說。
那些官吏將校大量的逃離,讓他再如何堅持也不過就是最後的余輝了。
不對,就他到現在還是這麽個折騰勁兒,他都不能稱之為余輝。
這純純的就是一個作孽啊。
建安二年九月十七,劉封或許這輩子也忘不了這一天。
因為在所有人都快馬加鞭的進程之下,劉封終於等到了朝廷的使者,前來給他宣布自己嶄新的任命。
劉表聯合袁術,割據一方,佔據荊州,意圖不軌,蒙騙陛下,攻殺子侄。
今抹去其大漢宗親身份,勒令宗正將劉表一脈從中抹去。
剝奪其禦史大夫官職,搜捕追殺劉琦劉琮劉修三人。
上庸令劉封斬殺劉表身居首功,為國盡力,應當褒獎。
追錄前功擢升其為高陵侯,暫代荊州牧之事,督荊州之事。
望劉封不忘天恩,忠心報國。
高呼聖上英明,接過了那等待許久的旨意,劉封的心中欲落了下來。
而正式有了督荊州之權的劉封,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學堂之事正式敲定了下來。
建安二年十月,一條消息從荊州傳遍了整個天下。
蒯習兩家撤出了世家的名額之中,這樣一來沒有了權勢最大的蒯家和人數最大的習家之後,荊南家族只要兩成,荊北其他家族要三成名額。
寒門兩成,百姓一成。
學堂分為高低兩等,低等負責教導識文斷字,明理懂法,學習最基本的東西。
而高等則是家族與寒門之中已經頗有幾分本事的子弟,交手春秋史記司馬法等等。
最後考核通過之後根據成績可選擇進入地方郡縣為官或者進入州牧刺史府邸之中擔任屬官。
亦或者繼續進入冠軍學堂進行再次跟隨大儒學習諸多學識。
若是不想進入荊州為官,也無不可,劉封對此並未有任何要求。
所有內容全部昭告荊州各地,在荊州第一次施行這種世家學堂制度。
這就是學堂的未來組成部分。
而從這一刻開始,荊州所有家族廢掉自己的家學,全部轉入荊州的學堂之中。
學堂就在襄陽之地, 所有衣食住行全部有學堂內部負責。
蔡邕親自擔任山長,司馬德操進入學堂之中擔任祭酒,負責學堂大小一切事情。
其中世家與寒門自憑手段劉封不會多管,他們有自己的圈子,但是百姓哪裡。
則是必須由劉封親自執掌,家中父輩祖輩務必要保證身家清白,孩子也一定要有足夠的資質。
每一次征召的百姓之中名額撐死不過四十人,這個數字對於整個荊州來說都算是一個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數字。
所以對於這種名額更是重中之重。
如果家中長輩因為之前流言之事對劉封有所顧忌,劉封不會在乎。
但是如果他拒絕帶孩子進入學堂之中,劉封也不會去追在他們的屁股後面求著。
而這條消息傳出之後,劉封的名聲更是喧囂至上,只不過這些話語裡面,罵聲遠遠高於誇讚。
“兔死狐悲,難免之事,莫要多想,做好自己即可。”
站在城頭之上,看著外面暴雨如注,他只是淡然的告訴身後之人,莫要去管那些風風雨雨。
這天底下,哪裡有什麽聖人君子,無非就是自己的選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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