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易剛剛離開不久,兩道流光落於院中。
一人虎背熊腰,背著一柄巨斧,似伏魔金鋼,面相猙獰似鬼,鼻子又大又扁,鑲嵌著兩個青銅鼻環。
另外一人,正是賈史。
兩人在小院中轉了一圈,毛的有用線索都沒撈到。
寧易那一把火燒的乾淨,即使是築基期修士,五識靈敏超過獵狗,也沒找到有用的線索。
另外一邊,寧易悄無聲息的回到大宅。
這裡戰鬥剛剛結束,鎮仙司的衙役正在清理現場。瞧見寧易回來,都停下手中工作望過來,神色有些複雜。
一群人出發前誇下海口,要照顧人家。
結果呢,要不是寧易出手,他們今晚至少要有一半人交待在這兒。
“寧易,感激的話我就不說了,以後用得著鎮仙司的地方,你開口,兄弟絕對不說二話。”
楊念走過來,心中對寧易那是一百個服氣。
之前知道寧易能夠製靈符,天賦之強已經令他生畏,此時看到寧易的戰力,這份敬畏又拔高了幾層樓。
明眼人都瞧得了,寧易今晚顯露出來的實力,放在稷下學宮同界中堪稱頂尖。
如此少年,前途不可限量呢。
“哈哈,這個好說。”
寧易笑了笑,打趣道:“等我父親傷好回了鎮仙司,各位可要多照應點。”
“一定,一定。”
…………
客套了幾句,那一丁點尷尬也就消散了,雙方間的關系又近了一層。
楊念問起寧易動向,寧易早就想好說詞,隻推說是去追賈史,想看看情況,結果半路追丟了,就順路返回來了。
楊念也不疑有它,寧易天賦不錯,但修為尚淺,追不上也很正常。
更何況易從離開到回來,也就五六分鍾的時長,能幹什麽。
“都是一些可憐人。”
楊念說起大宅中的情況,聲音些低沉,“狐妖奸詐,尋找血食時只找流落街頭的乞丐或無家可歸者下手。如果不是一名婦人報案,說有人擄走了她的女兒,我們可能還查不到這裡。”
“那婦人的女兒……。”
話問到一半,寧易便停了下來。
楊念看了一眼敞開門的大廳,嘴唇顫了顫,沒有作聲。
大廳內景象之恐怖,即便是楊念這等刀口舔血,見慣生死的老人也不想進去多待。
“她家在北方雲州,軍隊後撤時他們走晚了,丈夫死於妖族之手,她帶著女兒一路乞討來到長安……”
楊念聲音越來越小,目光中卻迸射出熊熊火焰,停頓一下咒罵道:“該死的狐妖,該死世道……”
隨著楊念簡單的訴說,寧易腦海中浮現出一位絕望母親的形象。
殺掉妖狐,大獲全勝的好心情被衝淡了大半。從懷中掏出五六兩碎銀子,遞給楊念,低聲說道:“如果可以,替我交給她。”
楊念點點頭,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錢雖不多,卻夠婦人渡過眼前最困難的時光。如果她能振作起來,在長安城找一份養活自己的工作並不難。
若她……
寧易搖了搖頭,把壞的想法從腦海中驅走。
不一會,賈史和巨漢走進小院。
鎮仙司衙役們紛紛停下手頭工作,望了過來。
“賈千總。”
楊念收拾好心情迎上去,說道:“李千總也來了,這邊戰鬥已經結束,異化妖人盡數伏誅。大人,那妖狐?”
“我被他騙了。
” 賈史銳利威嚴的目光中多出幾分惱怒之意,“不過,他應該伏誅了。至於出手之人,現在還是個謎。現場被清理的很乾淨,找不到有用的線索。”
“不管是誰殺的,妖狐伏誅,總是好事。”
楊念皺著的眉心稍稍舒展,似是放下了一層心事,詫異的看了一眼壯漢,說道:“連李千總都沒發現什麽嗎?”
壯漢聞言,有點不滿。哼了一聲,惱怒的瞪著楊念。
“好了,此事暫且放下。“
賈史瞪了楊念一眼,沉聲說道:“我走之後,可發現有什麽異常。”
“沒有。”
楊念搖了搖頭,“大人走後,兄弟們忙著誅殺異化妖人,沒太注意四周。哦,對了。寧易,你追出去前,可有什麽發現。”
嗯?
賈史、李千總唰了一下望了過來,審視的打量著寧易。李千總微微抽動大鼻子,盯著寧易的目光微微一亮。
“沒有。”
寧易笑著搖了搖頭,神色淡然。
李千總眉頭微皺,剛想開口,就看到賈史衝他微微搖頭,便沉默不言。
這邊事情塵埃落定,寧易提出告辭。
賈史親自把寧易送到門外,在次感謝他的出手幫助,並許諾鎮仙司會厚待寧戰,只要傷好回來,會給他安排一個好去處。
“老賈,你什麽意思?”
寧易剛剛消失在轉角, 李千總便忍不住的質問起來,“我沒聞錯,百分百的確定,那小子進過那處院落。”
“李鬼兄弟誤會我了。”
賈史笑著解釋道:“若不信你,又豈會請你來協助我追尋妖狐。”
李鬼臉上怒意瞬間瓦解,哼了一聲,說道:“那你為什麽不讓我揭穿那小子。”
“我們又不是敵人,揭穿又如何?他殺掉妖狐有過嗎?”
“自然沒過,而且大大的有功。”
“那就是了。”
賈史笑著說道:“既然他有意隱瞞,我們就當不知道,免得惹人生厭。”
見李鬼聽的一臉疑惑不解,笑著問道:“他是稷下學宮學生,剛入學兩年,算算年齡,剛剛16歲。李兄,你在16歲時,能斬築基期的妖狐否?”
“肯定不行,我那時還在餓肚子呢。”
李鬼摸了摸腦袋,憨厚的笑了笑,只是生的太醜,這一笑著實有點嚇人,特別是在夜裡。
“那便是了。”
賈史點點頭,“此等天賦,將來成就必將遠超你我。更難得的是小小年齡,就懂得韜光養晦,潛龍在淵,待騰飛之時,必將聲鎮大唐。我們若能與之結下善緣,便是機緣和造化。”
李鬼瞪大眼睛,望著賈史,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著。
賈史似乎心情不錯,笑呵呵的看著他,說道:“是不是覺得很受啟發,覺得學到好多東西。”
“嘿嘿,你心思真複雜。”
賈史一口老痰悶在心中,憋得老臉漲紅,額頭青筋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