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完工...努力中......)
下課的時候,上杉櫂拿出手機看了眼新收到的消息。
是千愛依發來的line,她發了張愛依換上新衣服的照片,並附帶一句謝謝花火姐姐和哥哥的話。
愛依在照片裡也是笑著的。
他在想,愛依這不是笑得挺好看嗎?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年紀,她卻會說一些奇怪的話來獲取別人的關注。
“你妹妹?”
“算是吧。”上杉櫂回了一條消息後便收起了手機。
戶塚桂千也沒打算多問,“第二外語最近也要考核了,能不能告訴我你中文怎麽學習的?”
“這個要從小練。”
“沒有訣竅?”
“沒有。”
戶塚桂千立即將方向轉向他,“你來聽聽我這發音怎麽樣?”
“嗯,試試吧。”
“咳咳,泥號——”
“停。”上杉櫂直接出聲叫停了他,“你好謝謝小籠包是吧?別說教授會不會給你過,我都不會給你任何情面。”
“那怎辦?”
“學校裡不是有很多留學生,你可以找他們做個朋友。”
“我沒有門路,也不好主動上去搭話。”
留學生大多都是研究院的。
本科院的,比如他們班就大多都是東京當地人。
“戶塚你老家哪裡的?”
“額,北海道。”
“那邊是不是有熊?”
“每個東京人都會這麽問,”戶塚桂千無奈攤手,“有是有,但我沒見過。”
“那邊的雪很厚啊。”上杉櫂回憶了一下對北海道的印象。
“是很厚,能堵住家門口出不去的那種,等等,我們不是在談有關第二外語考核的事情嗎?”
“這個沒什麽好說的,我的建議就是和留學生多交流,他們和樂意交朋友。”
“欸,上杉你中文這麽好,你每天都和我用中文交流怎麽樣?這樣我也沒有必要去打擾別人了。”
“行,我沒什麽問題。”
這句話是用字正腔圓的中文說的。
“...?什麽意思?”
“ok。”
“中文這麽麻煩嗎?感覺你說了一大串。”
“不麻煩,只是我略微簡化了一下意思,剛才那個‘ok’可以翻譯為‘行’或者‘可以’。”
喜歡坐在最後一排的梅津奈奈已經把課堂上的學習資料收撿好,她發現前面的兩人還在聊天,疑惑地問:“不去吃午飯?”
戶塚桂千問上杉櫂:“這怎麽回答?”
“口語化可以回答‘吃’,正式一點回答‘我要去吃’,口語省略了主語和謂語。”
然後梅津奈奈就看到戶塚桂千轉頭向自己說了一聲:“吃。”
“要吃就快一點,等會兒人多了擠得不行,清佐先幫我們站了位置。”
戶塚桂千抬頭看她:“你聽得懂?”
梅津奈奈臉上露出笑:“看不起我?你好謝謝小籠包,我都會說。”
其實他們幾個的第二外語選的都是中文,課都去上了的,多多少少都會一些。
戶塚桂千這家夥純粹是學著上杉櫂摸魚去了。
收拾收拾好電腦,三人一起走出教學樓,去安田講堂地下的中央食堂。
食堂上下兩層,上邊是咖啡店,下面就是裝修風格像圖書館的中央食堂。
剛從入口走入地下,就能聽到人群的聲音。
“人還是這麽多,每年的新學期,食堂的人數就要多上一倍,真是麻煩。”戶塚桂千看到又要排隊,無可奈何地歎了歎氣。
梅津奈奈瞥了他一眼:“我們就是新生。”
“清佐呢?”上杉櫂問。
“那邊。”梅津奈奈指了指右邊角的一個四人位置。
“嗯,”上杉櫂看見了戴眼鏡的文青少年清佐竹峻,“戶塚,你去排隊,我們等你過來。”
“嗯...?”
戶塚桂千看了眼那長長的隊伍,那裡邊不只有學生,還有校外的外部人士,總之很多人,要等很久。
“為什麽?為什麽只有我一個人去排隊?”
“清佐幫我們點了飯菜。”
“那怎麽不幫我也點一份!這麽多人。”
梅津奈奈:“你平常又不在學校裡吃。”
“行...吧......”
之後,上杉櫂就先坐位置上吃飯去。
米黃色的椅子,鵝黃色的地板,通白的天花板柱子,東大食堂值得稱讚的一點就是大,明亮,通透。
為了一層樓的亮光,二樓有個並沒有完全利用。
去咖啡店要穿過一條很細長的走廊通道,整體通白,高度快要貼近天花板,走在那上邊很有偶像劇裡男女主碰面在天橋上的感覺。
“上杉君,那本輕小說怎麽樣了?”
“《巫女小姐是狐妖》?”
“對。”
“目前還在籌備,預計7月初出版。”上杉櫂本以為梅津奈奈不會看輕小說。
“不會先在網絡上連載嗎?”
“沒有,這次似乎是打算先出版一卷,文庫公司和出版社似乎都很看好這個作者的第二部。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們幫了忙,要不我請你們去吃松川料理?那地方要提前三個月預約,不過我有辦法稍微讓預約提前一下。”
“不用不用,只是舉手之勞。”梅津奈奈擺手拒絕,不過似乎欲言又止。
“吃什麽?”戶塚桂千將餐盤放在桌上,拉開了上杉櫂身旁位置的椅子。
“松川料理。”
“松川?”戶塚桂千拆出筷子,笑著說對他說,“上杉你真的要請我去吃懷石料理?這可不便宜啊,不過那地方需要提前三個月預約,等不起。”
“沒事,只要你想吃,可以隨時去。”
“上杉——”戶塚桂千將尾音拖拽地很長,並探過來臉去看他的表情,“你該不會是什麽貴族階級的公子?”
上杉櫂露出一個淺笑,“你覺得我是嗎?”
“像,很像,但又完全沒那種金錢與權力的俗味。說起這個,雖然我不想說,但是啊...”戶塚桂千壓低了聲音,“有些法學館的教授就有那種味道。”
梅津奈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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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下午十三點三十九分的街頭。
冷雨,灑滿了一張張高樓夾縫間行走的透明傘面。
“歡迎光臨7天便利店。”
“嗨,承惠300円。”
“先生,從9月開始,塑料袋就要收錢了哦,這是找您的190円,請您收好。”
“感謝您的光顧,歡迎您的下次光臨。”
出了便利店,下巴已經長滿胡渣的上杉櫂獨自撐著傘,繼續走在回家的路上。
雨點打落傘面的耳語,冰涼地充斥著渾身上下。
上杉櫂沒有太多反應,任由這種寒氣侵襲自己的身體,繼續行走在被雨天濕濡的東京街頭。
他手提裝有兩個杯面的透明塑料袋,接通了電話。
是母親。
【阿櫂,東京大學的信已經寄到了。】
【嗯。】
【上面寫著四月一日就可去參加入學典禮了!】
【那可真是幸運。】
【是啊是啊!沒想到阿櫂你真的考上了,這一年一定很辛苦吧?今晚想吃什麽?】
上杉櫂側過眼,瞥視自己塑料袋裡的兩桶日清杯面。
淅淅瀝瀝的雨點依舊充斥滿耳畔。
【我已經買了杯面吃。】
【杯面?吃杯面怎麽行!那東西不健康,回家了就先等著我出去買菜,一會兒就好。】
【嗯。】
上杉櫂按斷了電話,將其揣回兜裡。
不料正巧又響了起來。
是後藤。
【喂。】
【哈哈,上杉,我合格了合格了!】
【恭喜。】
【欸,你是不知道最近我有多難熬,每天晚上都在等寄到家裡的信封。】
【嗯。】
上杉櫂提著電話,凝睇面前一個個擦肩而過的傘下路人。
【喂,上杉你還好吧,聽聲音不是很高興的樣子,難道你......】
【合格了,不用擔心。】
【合格了?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東京大學啊,反正我是不敢想,周五有個同學聚會,班上的同學都要參加,你來不來?】
【算了。】
【欸,別啊!少了你這個同學聚會就不圓滿了!你可是我們學校的名人!知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找我要你的電話。】
【少了我也大差不差吧。】
【怎麽能這麽說!班裡每一個同學都很重要!你要是不來,我和坪川就拉你過來!】
【沒必要。】
【上杉,這很有必要,我們這是擔心你。】後藤的語氣突然認真。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反正就這麽說定了,銀座2丁目6-12,記得周五中午準時來,必須來!】
上杉櫂將掛斷的電話揣回褲兜裡。
回家的路中,塑料袋晃悠的聲音和打落傘面的雨聲一直混淆在一起,清晰入耳。
腦海中不斷回想起後藤邀請自己參加同學聚會的話。
要說圓滿,其實早就不圓滿了吧。
上杉櫂繼續走著, 天空陰冗的雨,充斥著難以消磨的冷意。
......
打開門。
“我回來了。”
上杉櫂很大聲地說著,因為他的心裡在隱隱期待,期待耳旁響起能夠溫暖心田的細弱喊聲。
東京下午十三點三十九分的街頭。
冷雨,灑滿了一張張高樓夾縫間行走的透明傘面。
“歡迎光臨7天便利店。”
“嗨,承惠300円。”
“先生,從9月開始,塑料袋就要收錢了哦,這是找您的190円,請您收好。”
“感謝您的光顧,歡迎您的下次光臨。”
“感謝您的光顧,歡迎您的下次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