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午後陽光細灑進房間。
書桌上的綠植盆栽反射出通透的光,牆上的幾幅畫作顯得明亮而又清晰。
大多都是水彩風景畫,那片四周長滿紅楓的湖泊也在其中。
與過來時想的那樣,這個時間點的花丸花火還在睡懶覺。
白白嫩嫩的腳丫子探出床尾,暴露在窗戶照下的光柱裡。
棉被被她緊緊抱住,頭髮少許凌亂,唯有可愛的臉蛋依舊是淡淡的嫩紅。
上杉櫂走過去,戳了戳她的臉。
“唔——”少女發出了些許嚶嚀。
又戳了戳。
花丸花火在床上轉動身子,聲音做夢似地悄然細語:“悠希醬...不要鬧,花火還要...還要在睡一會兒......”
上杉櫂看到她的樣子,不禁笑了笑。
雖說自己還沒辦法讓她回去,但至少能再次這麽近地看到她懶懶的睡相了。
看到花丸花火軟軟糯糯的唇,他甚至忍不住俯上身去輕點一下。
少女的鼻息很近,很舒緩。帶有甜甜的味道。
她的糯唇,那份流溢於唇齒間的少女香味不禁讓人想要抱住她,再多親一會兒。
動作越發親昵,喉嚨正下方的心也緊隨加速悸動。
人總是貪戀的,當嘴唇再次觸碰到睡夢中的少女時,這份綿延至內心深處的情絲使得他再也難以舍棄分開。
睡夢中的花丸花火感受到嘴唇悶悶地,像是被堵住,蹙了蹙眉。
當她睜開眼發現某個家夥在趁自己睡覺偷偷親自己的時候,慌慌張張地用兩隻小手推在他的胸口。
“櫂、櫂君!!”
花丸花火扭過頭將他推開之後,等待些許時間後,又用那明潤的眼眸望著他。
“花火你知道嗎,愛是會消失的。”
“櫂君...?”
“有沒有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沒有最開始談戀愛的那種感覺了。”
花丸花火坐在床上,有些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麽,以為他是在生自己的氣。
“對不起,是花火...變得很討厭了嗎?”
上杉櫂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花丸花火心慌慌的,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小手攥緊了蓋住腿的棉被,以為他是真的在生自己的氣。
“對...對不起,花火暫時還不能回去......”
“原因呢?”
“因為、因為花火答應了老師...要去參加比賽。”
“不是不想跟我回去...?”
“...不、不是的......”
“我喜歡你。”
花丸花火呆呆地看著他,臉頰發紅。
“櫂君...不討厭花火嗎?”
“戀愛之間的味道或許是淡了,但對於相識了十二年的我們,平靜生活不才是最重要的嗎?”
上杉櫂牽起她帶有戒指的小手,凝視著她繽紫色的眼眸,輕聲說道:
“或許在很多年前,花火就已經是妻子了。”
九月二十二日,星期一,天氣晴。
“櫂!一杯加冰拿鐵!”
“兩杯藍山咖啡!”
“一杯愛爾蘭!”
相比於老板娘火急火燎的喊話聲,上杉櫂倒是不急不忙地磨起了咖啡豆子。
不是他有多厲害,而是作為一個新手一切還是穩重了來。
注水、過濾、悶蒸,他用有些生澀的手法調製了一杯愛爾蘭咖啡。
“很不錯啊,才上手兩周居然都能調製愛爾蘭了。”抱著英短貓的咖啡師在一旁觀察他的手法。
“也要感謝布萊斯先生的給的機會才是。”為咖啡表面掛上奶泡,上杉櫂將杯子放在托盤上,讓服務員端了下去。
愛爾蘭咖啡其實是一種雞尾酒,用的是愛爾蘭威士忌酒作為基底,加以砂糖、奶油、濃咖調製。
難點就在於用火烤杯,火可以幫助酒內的砂糖融化,幫助酒精揮發散發出酒香。
是否擁有醇香清爽的香氣就是判斷一杯愛爾蘭咖啡合格的重要標準。
上杉櫂將沒用完的威士忌封裝好,重新放回後邊的懸櫃上。
名為布萊斯的先生穿著西式馬甲,白襯衫的領口系了一條黑色領結,他抓撓懷裡英短藍貓懶洋洋的腦袋,說道:
“在我看來,櫂是非常有天賦的人,已經有好幾名常客經常指明要你衝泡。”
上杉櫂謙虛一句,收拾剛才衝泡過咖啡的器具。
布萊斯好奇地問:“櫂,你打算在這裡工作多久?”
“不久後應該就會回去。”
似乎是對他很快要離開這件事抱有遺憾,布萊斯歎口氣說:
“唉,我讓店主每個月給你4500磅一個月怎麽樣?以後你就可以留在這裡工作了。”
4500磅,這已經超越了96%的英國人月收入,換算成RMB有4萬左右。
“感謝先生的厚愛,但我來倫敦也只是為了找她回家。”
布萊斯點點頭: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甚至相信你能很快超越我的技術,去參加WCSC(世界咖啡大賽)。”
上杉櫂在這家soho咖啡店工作已經有兩周了,其中大部分時間都是布萊斯先生這位首席咖啡師在帶領他學習。
衝泡咖啡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需要的就是一顆耐心和穩固的手。
剛剛到這兒的時候,還是瑪格麗特夫人幫忙介紹的臨時工作。
soho咖啡店地段不錯,環境裝修清新,來這偶爾喝杯咖啡的顧客不多也不少。
至少上杉在這呆了一段時間,都是有活乾的。
等最後一名顧客走出了門,難得清閑下來的店主安娜女士雙手撐在吧台前,對上杉櫂問:
“櫂,讓你的未婚妻來我們這裡做甜點怎麽樣?”
安娜·娜塔莉婭·費歇爾是soho咖啡店的店主, 35歲,愛好就是錢和咖啡,喜歡給自己的頭髮扎上辮子。
上杉櫂知道老板娘是在打什麽算盤。
花火沒課的時候會來這裡幫忙製作甜點,而很多老顧客們也很喜歡她的甜點。
老板娘無非就是想多招攬一些客人,好讓自己錢多多。
“她還有課要上。”
“那可真是遺憾,”安娜老板娘說,“她是在哪裡上學呢?”
“皇家藝術學院。”上杉櫂說。
安娜老板娘看他的眼神頓時奇怪起來。
上杉櫂看出了她的表情:
“是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但那可都是富人去讀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