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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謀》第二百六十五章 不熟悉的戰場!
丁德華被唐俊纏得沒辦法,隻好給梁聞歌打電話,電話一接通,他的口吻卻又不同了,道:

 “老梁,你我雖然現在沒有主政了,但是也是人大和政協的頭頭,縣裡有些事情我們力所能及能管的,還是不能不管!

 尤其是我們茶葉行業的改革,這一次唐俊他們引進了省茶公司投資雍平,但是卻有那麽一撮人挖空心思的阻撓!他們是既得利益者,想著靠他們的那一套下三濫的手段讓省茶公司進入不了雍平,從而繼續維持雲馬茶葉的壟斷,繼續讓我縣茶葉優質資源發揮不了應有的價值,老梁你說這事兒我們能不管?”

 梁聞歌哈哈一笑,道:“老丁,你我都老了,你確定這些事情我們管得了?真要是管了,是不是會有人說我們手臂伸長了?那樣好不好?”

 “老梁,你我要管,那也只能通過你我的職責來管,現在這件事在縣裡存在爭議,既然有爭議,那就要大家都各抒己見,把爭議理清楚,究竟這件事是利還是弊,黨委和ZF內部要有個定論。

 不能因為有某個領導出來先發言了,後續其他的人就含含糊糊,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然後這件事就那樣擱置了!這不是我們解決問題的態度吧?”

 梁聞歌沉默不語,過了好久,他道:“你讓唐俊先做吧,回頭到人大跟我見個面,我和他再扯一扯!

 這件事我了解一些,嘿嘿,丁德華啊,你我眼睛裡這麽揉不進沙子,那可是要遭人記恨的,你就不怕遭遇打擊報復嗎?”

 丁德華道:“你我都在雍平幹了一輩子了,得罪的人也夠多了,不在意多得罪那麽幾個!你我在黨委和ZF工作的時候,總是瞻前顧後,很多事情我們是帶著鐐銬跳舞。

 現在你我崗位不同了,但是責任卻沒有降低,我覺得反而可能更重了,有些事情你我如果不管,可能就沒有人管。

 就像這一次唐俊他們搞的這件事,都怕觸動利益,都怕得罪人,每個人都知道改革勢在必行,可是沒有人敢衝在最前面,這怎麽行?

 這樣的ZF和職能部門是不是需要我們行使一下監督的職能?尤其是你們一級人大,在這些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是不是要給全縣的老百姓做個決斷出來?”

 梁聞歌道:“行,既然你這麽說了,那你我就把這件事乾一乾,能不能乾好先不能,但是我們的態度,意志一定要堅決……”

 ……

 梁聞歌有了明確表態,唐俊就再也沒有顧忌了,第二天唐俊就在縣大人以代表的身份對縣招商局,國土局,農業局三個局的工作提出質疑,對他們不乾事,推諉扯皮,踢皮球的前前後後都整理成了文字,形成了報告提交給了人大。

 縣人大農村工作委員會,經濟委員會立馬將這個信息反饋給了招商局,國土局和農業局,然後,把相關消息同時提交給了縣ZF辦公室。

 唐俊的這個動作很快在縣裡就掀起了不小的波瀾,要知道縣人大的這個舉動實在是不平常,縣人大對ZF職能工作提出質疑,這個意義太大了,威力也太大了。

 要知道ZF的各級官員的履職都是需要人大批準通過的,縣裡的副職需要人大常委會的批準,縣裡的正職,比如縣長的履職需要人大全體會議的投票選舉。

 現在ZF的工作被人大質疑,而且是由縣代表提出來的,質疑有書面的文字記載,這個問題很嚴重,性質也相當的不凡,應該說在雍平縣過往的歷史中,還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招商局局長龔道年局長,國土局,易朝輝局長,農業局陳丹初,三個局長一起到縣人大辦公室開會,唐俊也在,直面唐俊的質疑。

 會議一開始,龔道年道:

 “唐俊代表,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給我們雍平全縣開了一個很壞的頭?我們作為職能部門,面對的是全縣人民,我們需要承受巨大的壓力!在這種情況下,你們遇到了問題不直接和我們溝通,而是采用這種方式來給我們施壓,這勢必會導致我們以後的工作難以開展……”

 龔道年這幾句話可以說是滿懷憤怒,實際上他幹了這麽多年的幹部,還從來沒有遭遇過這種事情,完全是懵逼的狀態。

 什麽時候他的工作還直接被人大質疑了?而且他不得不屁顛屁顛的跑到人大這邊來解釋,實在是窩火得很。

 龔道年本來就是個火爆脾氣,再說了他也是雍平政壇的老資格,在唐俊這種小年輕面前擁有決對的心理優勢,他就不相信唐俊敢和他撕破臉,那樣的話唐俊在雍平政壇還怎麽發展?

 他一番狂懟,唐俊用手輕輕的按了按自己面前的話筒,道:

 “幾位局長,今天我們的這個會議全程視頻記錄,這個記錄的目的是要把我們的這一次談話全面展示出來,接受更多代表的監督,接受社會公眾和媒體的監督,還有,接受我們黨委和ZF的檢查!

 所以,龔局長,我按照代表的職能履職,這是符合憲法規則的,而您剛才的這些話,可能就有不妥當的地方!

 你和我怎麽說都沒有關系,但是你說的話可能存在不小的瑕疵,可能會給您後續工作帶來更大的麻煩,所以您可能要注意一下!”

 唐俊溫文爾雅,娓娓說出這幾句話,他這幾句話一說,龔道年三人的臉色瞬間變了,他們盯著唐俊,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硬是一句話都不敢亂說了。

 我妮瑪,今天這個會議全程視頻記錄,這誰敢亂說話?說不定這個記錄後續會被媒體知道,會被領導來檢查,想一想龔道年剛才講的這些話,可能會被縣委陳書記看到,聽到,他們還敢亂說嗎?

 他們是想著自己是雍平政壇的老資格,他們都是從下面的黨委書記上來擔任局長的,對基層工作的套路了解太深了。

 他們什麽場面沒有遇到過?什麽難題沒有解決過?以他們的能力和套路,對付一個唐俊那算什麽?對付十個唐俊也不算什麽呀!

 實際上,如國是正面交鋒,那結果肯定是那樣,看看蔡海的情況就知道,他們各自都有套路,都有策略,都有方法,唐俊怎麽和他們糾纏那都不行。

 所以唐俊選擇的是他們不熟悉的戰場,這一下就湊效了,三個雍平政壇的老人,理直氣壯,趾高氣揚的過來,卻很快就被這個場合給束縛住了,他們不敢亂說話了。

 不敢亂說話了,就需要面對唐俊的質疑了,唐俊就按照蔡海遇到的情況,一條條的問他們,首先就問招商局,為什麽這個項目不能算是招商項目?

 龔道全被問得沒有辦法了,便說農業項目必須先要農業局那邊評估,農業局評估之後招商局才能確定。

 這不,農業局局長陳丹初當即就不同意了,把縣裡的文件拿出來,上面就沒有說涉農的企業招商需要農業局審批的條件。

 這一下幾個局內部的矛盾就激發了,這尼瑪誰也不能承擔這個責任啊,誰能承認他們是不作為?承認他們是推諉扯皮呢?

 所以本來應該是三個人要一致對外的,結果成為了他們三個人相互之間的鬥爭,盡管理智上他們知道這件事是唐俊設的一個圈套,但是這個戰場他們不熟悉,而且全程攝像。

 他們覺得自己說的每一句話可能都會在媒體上曝光,可能都會被領導目睹,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就很難協調一致了。

 一邊旁聽的幾個人大常委一個個面面相覷,要知道縣人大在過去也沒有出現過這種場面,一般來說縣代表可能對某些工作提出意見,這種情況下人大相關領導就會和職能部門溝通協調, 大部分情況可以妥善解決。

 就算不能妥善解決,那最多也就是把事情鬧到領導那邊,領導再出面解決矛盾。

 但是今天這個情況不同,唐俊同時質疑三個局,而且是全程攝像,全程監控下的會議。而且是唐俊直接面對三個局的領導,直接問問題,直接表態度,這中間不存在任何的遮遮掩掩,官場上虛偽客套的那一些都不存在在今天這個場合。

 這種情況下,大家都撕掉了偽裝的外衣了,誰也不會想到場面會這麽“精彩!”一次會議吵了一個多小時,會議結束之後,三個局領導面紅耳赤,唐俊卻依舊溫文爾雅,氣定神閑。

 會議結束之後,梁聞天過來了,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今天的這個會啊,我看暴露出了非常多的問題,這可能也為我們人大工作的改革指明了方向和路子!

 關於今天會議的內容,我會以詳細記錄的形勢向縣ZF反饋,我相信縣裡會召開相關的會議來討論這個問題……”

 三個人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們知道今天丟臉丟大了,但是沒有辦法啊,這個局他們進來了就沒有辦法繞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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